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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马来兮从西极

上古时代,在中国的华北平原和内蒙古地区,生活着一种普尔热瓦斯基氏野马。这种野马个头不高,长着一颗大脑袋,鬃和耳朵耸立着,短腿,有着长长尾毛的尾巴向下垂着。专家们认为,正是这种野马,在新石器时代,被亚洲的土著居民,也就是我们的祖先们驯养成功,成为中国的“六畜之一”。

马mǎ”,典型的象形字。甲骨文的“马”,就像一匹头、足、身、尾俱全的侧视马形。上古先民堪称天才的画家,他们对马的形体、眼睛和鬃毛的准确描绘,真是入木三分:大而扁长的眼睛,长在头部两侧,加上直立向上的马鬃,一眼望去,便能让你区分“马”和其它动物形象之间的特征差别。

早期金文中的“马”字,仍保留了甲骨文“画成其物”的象形特点,演变到小篆时却已似是而非了。如图所示,小篆的“马”字,下面有五笔,表示马的四腿一尾。上面的三横,则由马颈上的鬃毛演化而来。楷化后的繁体字“馬”,有着九笔画,书写十分不便。因此,汉字简化方案参照行书中的手写体,创造了今日我们正在使用的“马”字。

马在上古时代主要用来拉车,尚未做骑乘用。因此,有马便有车,车马总在一起。安阳殷墟出土了多达数十部的殉葬马车,可证三千多年前商代车马文化的发达。后世典籍中也有驭马的记载。如《荀子·哀公》:“历险致远,马力尽矣。”

安阳妇好墓出土的商代玉马

马是人类饲养的家畜中体形最为硕大者,因而古人于大物前冠以“马”字,来形容外形硕长、相比同类而大的事物,如“马蜂、马勺、马蜩、马蚁”等。又如山东人习惯上把大枣称为马枣,广东人则将大豆呼为“马豆”等等。

秦王朝统一后颁布的小篆,使“马”字失去了象形,却标志着我国文字的一统和基本定型。《史记·万石张叔列传》记载了一个把马字写错的故事。汉武帝时,有个郎中令石建,在写奏书时,把“马”字下面的五笔少写成了四笔,当他发现这一错误以后吓坏了,他怕汉武帝见到要治他死罪。南北朝时的刘勰在《文心雕龙》中也曾提及这件事。他说:“吏民上书,字谬辄劾,是以马字缺画,而石建惧死。虽云性慎,亦时重文(字)也。”从这个历史故事里可以证明,文字在统一定型之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是不允许人们随意改动的,谁乱写乱造,弄不好要受到官府的惩罚,即使一笔之讹,也有横遭灾祸的可能。

金文中的图形文字“马”

政府对汉字的法令性规定,一改以前“各自为造,约定俗成”的文字规则,保证了文字的规范发展。小篆时期,“马”字已经成了众多合体字的部首构件或声义偏旁。汉字中,凡从马的字大多与马的具体分类、马属动物以及马的动作、功能有关。

例如:从马的具体分类,也就是马的具体名称来看,灰马为“骊”,黑鬃赤色为“骝”,楚霸王项羽胯下的骏马则叫“骓zhuī”。当项羽在垓下被刘邦的大军包围,穷途末路,发出了“时不利兮骓不逝”的感叹,这“骓”原本指如鸟儿般飞跑的马,后来又指苍白色的骏马。《隋唐演义》中的大英雄秦琼落难他乡,不得不在马市上出卖自己心爱的坐骑——那匹貌不惊人但能日行千里的黄骠马。“黄骠”就是指黄色能健步飞扬的马。

驹jū”,通常用来指称性发育刚刚成熟的小公马,即俗称的“儿马”。甲骨文的“驹”字,左边是马之象形,右边乃是公马生殖器的图形。金文的“驹”字,从马从句。从文字构形来看,金文“驹”字的右边是一幅非常漂亮的马的白描图象,左边图形的“ ”(句),既用来表示“驹”字的发音,也用来表示儿马的生殖器常常裸露出来,喜欢爬跨在其他马匹身上,驹的表形释义与“狗”字的声符“句gōu”十分相似。

由于小公马正处在马的方壮之时,善跑耐劳,无所畏惧,所以“驹”字又引申用来指称少壮的骏马,如“千里驹、宝马良驹”等。成语中的“龙驹凤雏”,常用来比喻优秀的少年。

驳bó”,这是一个会意字。古文字中的“驳”字构形基本相同,均从“马”从“爻”;从甲骨文最初的造字意图分析,“驳”的原意应为“不可靠近”。因为“爻”在古文字中表示阻挡、阻止之义,其来源为编扎起来的栅栏,如“樊、学”等古汉字中的爻。所以,“驳”的构形源自不让人们靠近的烈马,也指马匹跑到栅栏前的双腿跃起。

“驳”的生活构形在上古先民那里鲜明而经常发生。其中的“爻”也可视作鞭打烈马后,马身上暴起的血痕。《说文解字》的解释为:“驳,马色不纯,从马、爻声。”按《说文解字》的解释,小篆的“爻”字,是一个纯粹的形声字。显而易见,许慎的解释相差太远。“驳”是一个典型的会意字。“驳”的“马色不纯”义要经过多次引申进层:不可靠近的野马——鞭打使之血痕累累——马身上斑驳陆离——马色不纯。许慎的解读实在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现代汉语中,“驳”可以表示物体颜色的不纯,如“斑驳陆离”。由鞭打、跃起又引申出“驳斥、反驳”等义。又用为外来语的译音字,如英语barge一词音译为“驳”,通常用来表示“驳船、驳运”等义。

骄傲的“骄jiāo”字,繁体字写作“驕”,也是一个与少壮公马有关的字。在出土的西周青铜器“中山王鼎”上面有一则最古老的人生格言:“尔毋大而(耗),毋富而乔(骄),毋众而嚣。”其中的“骄”借用音同意近的“喬”字:“乔”原本表示男人撒尿向上时的尿道曲线,引申用来表示树干高大、树冠向外曲伸的树木。可能由于公马高高昂伸的脖子和头颅也具备这种挺拔神态,人们在“乔”的旁边增添马形,表示公马的高大健壮、神态飘逸。

现代汉语中,“骄”主要用来形容人的自大、自满,如“骄傲自大、戒骄戒躁”等词语中。“骄”用来表示人的傲慢心态。其次,由健壮公马的不受控制,引申出威猛之义,如“骄阳如火”。

骚sāo”,这是一个从搔假借而出的文字。“骚”的原意有二,一是指马身上有马蝇一类的虫子,导致马的骚动不安。由马的骚动不安,引申为事态的扰乱或不安定,如“骚动、骚乱、骚扰”等。古文和小篆的“蚤”字,右半部的上边是一只“手”(又)或一个“叉”,下边是一个“虫”,正是这一意义的注解。其二,指马因发情而引发的骚动。方言中,人们将发情时的雌性动物,称作“骚马”、“骚驴”。即俗语中的“牛吊线、羊嘴拌、马腿颤”。由此引申又指人的举止轻佻、作风下流,如“骚货、风骚、骚情”等。

战国后期,楚国出了一个伟大的诗人屈原。他写了一部波澜壮阔的长诗《离骚》,诉说其遭遇流放即将离世时的内心骚动。因此,后人把模仿《离骚》而作的辞赋,称作“骚体”,把这些作者称作“骚人”,并用来泛指诗人和辞赋家,如“骚人墨客”等。

金文的“骑qí”字“从马、奇声”。这里的“奇”从大从可,像一个人双腿叉开跨在马背之上,意为可跨也。“奇”为“骑”的本字,当“骑”用来表示“骑乘”之义后,“奇”字多用来表示单数之义,因为你不可骑两匹牲口,只能是一人一骑。又多用来表示“怪异、奇特”之义,这是因为胡服在当时人们的眼中,乃是一种怪异的服装。

战国铜镜上的骑马刺虎图

据考证,汉民族最早的服装,乃是在身前吊一块遮布(古人称之为巿fú),后来增加为前后两块(称之为佩),又变化为整块的围裙。时至春秋,除了少数王族贵戚身穿大袖宽袍外,大多数的百姓和将士都是短裙、裹腿、赤足,里边又不穿今日人们所说的裤衩。显然,穿这种服装既不能坐在高高的椅凳上(当时的时尚以跪跽为雅),骑在马上既不方便,更不雅观。这便有了赵国人的“胡服骑射”。改战车为骑射,必改老祖宗传下来的服饰。从中国人的保守习惯来看,改战车易,改服装难,若不是战争压力,中国人的民族服装很可能同今日的爱尔兰人或傣族一样。

汉民族使用马的历史,是一部乘车在前、骑马在后的历史。一般说到马就有车,说到车就有马。根据《曲礼正义》“古人不骑马,故经典不见”、“三代至春秋,用兵率以车战”的说法,学者们一般认为上古时代人们不骑马,也无“骑”字。实际上,甲骨文中已有“骑”字,但这里所骑之物显然不是马,而是羊或牛(如图所示)之类的其它动物。

汉民族的骑马历史,当从赵武灵王(公元前325—300年)的“胡服骑射”开始。当时正是战国末期(金文的骑字在这一时期产生),位于华北的赵国与北方的匈奴战争不断,赵国的战车和步兵不能抵御北方游牧民族的骑兵。他们精于骑射,打起仗来,纵横驰骋,丘陵河谷都阻挡不了他们。相形之下,战车显得笨拙、迟缓,往往被不遵守战争礼仪(即下战书约定时间,摆阵势然后开打)的匈奴骑兵打得落花流水。于是,赵武灵王下令让兵士把服装改为“胡服”(即穿有裤腿的裤子),弃战车而改为培养精锐的骑兵,方才击退了匈奴的入侵。

自上古以来,与北方游牧民族之间的战争残酷而长久,历经春秋到秦汉。汉武帝时期,同匈奴大战的勇将李陵,不幸在西域全军覆没,连累到司马迁也被处了宫刑。李陵失败的原因,一是因为马匹短缺,汉帝国的军队仍以步兵为主;二是因为骑兵的马匹品种不好。从古代车马坑的马匹遗骨来看,汉帝国的蒙古马种,身高只有1.2米左右,而当时西域的乌孙国和大宛国的马,高度已有1.4米左右(今日的比赛用马身高1.6米左右),臀部和后肢强健、粗壮,而且跑的速度极快。为了改良中国的马种,加强汉朝的骑兵军力,汉武帝把公主嫁到乌孙国,以“和亲”和丝绸、茶叶换回了大批乌孙马(即伊犁马的祖先),并下令飞将军李广率兵五万远征降服了大宛国。从此,大宛国和乌孙国便每年进贡当地的“汗血马”和“天马”至中国。《史记·乐书》中有一首当时的诗歌,记载了这次以“马”为目标的战争。

天马来兮从西极,

经万里兮归有德;

承灵威兮降外国,

涉流沙兮四夷服。

成语中有“马革裹尸”、“马到成功”、“老马识途”、“马首是瞻”、“鞍前马后”、“为胜者立马”等等,其词义都与马和战争有关。

驶shǐ”,甲骨文写作“ ”,在漂亮的马字构形旁边,有一个“史”字,其下是两只手,其上为手中所持的捕猎工具“ ”,你可以将它看作一把长柄捕网,也可以视作捕杆上的绳圈。实际上,这正是上古先民捕获野马的真实图景。当然,用绳圈捕获野马后,还得随同野马奔跑一阵,因此“驶”的本义应是追逐套马。在以后的演变过程中,小篆的“驶”字取掉了一只手,楷书又省掉“史”上后加的一横,写作“驶”。

汉墓浮雕中的马与车

由于人们的滥捕滥杀,草原环境的恶化,亚洲野马已在地球上灭绝(有报道说,曾在新疆与蒙古接壤地区见到少量野马的出现),因而“驶”的追逐义已经消亡,被代之而起的引申义,即驾驭、行驶所取代。如古人在描写黄河时说:“河之下龙门,其流驶如竹箭,驷马追,弗能及。”其中的“驶”,意指行驶速度很快。

驾jià”,繁体字写作“駕”。石鼓文的“驾”字“从马从加”,是一个左右结构的合体字。“加”在这里既表声,也表示将辔头套在马头上,拉紧马嚼子使马嘴张口。小篆在演变过程中,将右半部的“加”移在“马”字上部,这便是楷书“驾”的由来。

“驾”的本义为驭马,也就是拉紧马嚼使马遵循人的意愿,或快或慢,或左右拐弯。至今,北方仍将让马前行的呼令叫做“驾”,引申后又表示套马。《说文》因此释曰:“驾,马在轭中。”如《诗·小雅·采薇》:“戎车既驾,四牡业业。”俗语中有“一马驾一鞍,一女嫁一男”之说。其中的“驾”均表示套马而用,只不过前者是套在车轭中,后者是套在马鞍之中。引申开来,“驾”便有了驾驶、驾驭之义,如抗金英雄岳飞《满江红》一词中的“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现代汉语中的“驾车、驾船、驾飞机”等等。又引申为“控制、凌驾”之义,如《三国志·张昭传》:“驾御英雄,驱使群贤。”皇帝是最有权力之人,因而“驾”在古代也用来指称皇帝,如“救驾、护驾、驾前侍卫”等等。

与马相关的词语还有很多。“闯chuǎnɡ”字从马从门,表示向前猛冲,兼有一往无前和无所畏惧之义。“闯”字为什么从门从马?这是因为马在进出大门时,不管有无门槛,总有提起前蹄向前一跃的习惯动作。古人对此观之靡细,遂造“闯”字。明朝末年的农民起义军领袖李自成,自号“闯王”,大概同他的个性中的无所畏惧有关,也可能与他的四处游击、横冲直闯有关。

“骂”字在古文和小篆中的构形,原本是马上有网,本意为野马被捕网套住后的嘶鸣。后来人们将这个字俗省为“骂”,从双口从马,意思是两匹马在一起撕咬时的情景:一边嘶鸣,一边从鼻子中喷吐怒气,从嘴角中吐出一串白沫,这同集贸市场上小贩与泼妇之间的骂仗何等相似!因此“骂”字的含义,从马之间的撕咬转移到人与人之间的叫骂。

“骗”字“从马、扁声”。古代,骑手们上马必须一手抓缰,一手按住马背,侧身跨腿跃上马,这种上马的动作便叫“骗”。由于人在上马前,总想不让马知人的意图,所以常用抚摸搔痒等动作来欺骗马。马心中早已明白,却假装出一副浑然不知的安然神态;但当人跨腿的一刹那,马立即抽身一跃,让人无法骑上。在这种相互欺蒙的过程中,“骗”字有了它真正的生活内涵。

比较以牛、羊为部首的汉字,以马为部首的字不仅数量多得多,而且也显得更为丰富。其中,与马的动作、功能有关的字更是形形色色。例如:一路奔跑为“驰”;突然冲刺为“骋”;群马奔走为“骤”;高跳下落,一步一顿为“笃”;马惊为“骇”;马跃为“腾”等等。

中国的文字库中,与马相近的有蹄类动物,也以马作其类属偏旁。如毛驴的“驴”、骡子的“骡”、骆驼的“驼”等字。

驴lǘ”的繁体字为“驢”。驴为什么“从马、盧声”?有人说,驴外型像马,四肢踏行,亦吃草,所以用马做偏旁;因为驴的灰褐色毛皮颜色如同火炉,驴的性格又粗杂强韧,什么杂草都能吃,所以用原意为火爐的“盧”做它的另一半。

据司马迁的记述,驴不产于中原,原为“匈奴奇畜”,随着秦王朝统一六国的步伐,驴才逐渐引入内地。著名的成语典故“黔驴技穷”,用毛驴进入贵州,面对老虎时的倔强和无奈,折射出毛驴是一种外来品。实际上,从陕西眉县出土的“师盠驹尊”铭文中,可证西周晚期,已经有了“雷骓子”、“雷骆子”,不仅有了“驴”,而且有了驴和马的杂交后代:骡子。

现存的金文铭文中,便有一个从马从各的“ ”字。这里的形体取象于马,但将耳朵和尾巴略作夸张,显然是一个驴的形象;“各云”在甲骨文中有乌黑一团、从远处急速奔来的意思,而这正是驴的特征:浑身乌黑,从西域引进。小篆中另有一个“ ”字,乃是驴的异名。此字“从马从”,意谓“蒙着猪皮的马”。

据科学考证,野驴有两个种属,一种产于非洲,一种产于亚洲,现在世界各地被人们饲养役使的家驴,其祖先是非洲野驴,亚洲野驴从未被驯化过。

时至今日,除了“犟驴”这一名词外,自豪于“民以食为天”的中国人最熟悉的话,当是“天上龙肉,地下驴肉”。驴在汉民族中的境遇,远不如在阿凡提那里聪明可爱,亦不如在它的原产地——非洲黑人生活中的待遇高。

骡luó”字在小篆中写作“”或“”,构形与蜾蠃的“嬴”相似。蜾蠃是一种寄生蜂,常捕捉螟蛉存放在窝里,产卵在它们身体内,幼虫孵化后,就拿螟蛉作食物。古人误认为蜾蠃不产子,喂养螟蛉为子。“”即取意这种借腹产子的行为。现代汉语中的“骡”字,源自俗体字“骡”,含有马驴累加,连累相及之意。

“骡”,乃是人类创造的第一种杂交动物,甚至可以看作是人类基因工程的首创。公驴配母马所生之物,俗语叫做“马骡”,比驴大,抗病力及适应性强,拉力大而能持久。公马配母驴所生,许慎在《说文》中称之为“ (jué)”,俗称驴骡。相对与母马所生的“骡”, “”的个头要小一些,大概由于母系血缘优先之故,因而外形更接近驴子,尤其是那双长长的耳朵,只比驴妈小那么一点点。

不管马骡、驴骡,都先天地具有远缘杂交的优势,粗放耐役使,寿命也比父母都长。由于骡子比马吃的精料少,力气比驴大,又能多工作许多年,所以人类初尝甜头后,便不遗余力地制造这一“杂种”动物。《齐民要术》曰:“常以马覆驴所生骡者,形容壮大,弥复胜马。”但是,公骡和母骡都没有传种接代的能力。

甲骨文和小篆的“驭yù”字,从马从又(手),像人手持马鞭驱马前行之状。只不过甲骨文第一款的“驭”字,手里多了一个鞭棍之形。楷书由小篆一脉相承,写作了“驭”。

“驭”的本义为驾驶马车,驱马前行,所显示的都是马的一种特殊功用——驾车,这正是上古时期以车战为主的战争方式的真实反映。从商、周到春秋战国时期,乃是中华民族从分到合逐渐凝聚的血腥时期,战争十分频繁而且残酷至极,有关战争的事物都受到格外重视。“马”部与“车”部文字数量之多,概念之细微、丰富,恰好印证了这一时期的社会特征:以野蛮为代价的社会进步。

事实上,从殷商到秦王朝,在横跨千年的帝王墓葬中,都有马的殉葬,并与它们生前曾经拉动的车子相依为伴。这种墓葬也叫做“车马坑”。其中最早的是殷墟小屯的商代车马坑,最著名的是骊山脚下秦始皇陵中的车马坑。

以马为部首的文字中,还有许多表示对它们驾驭的文字:“骈,驾二马也”;“骖,驾三马也”;“驷,一乘也”;“騑,骖旁马也”;“驸,副马也”……

战国铜鉴上的战车和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