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分水之岭
我的真实年龄是22岁，G国A大的大三学生，飞行专业，辅修计算机专业，大三功课结束后，将迎来有史以来要求最严格、竞争最激烈的号称“分水岭”的军用飞机考试，通关的，鹏程万里，未过关的，回炉再造，还未通关，打包回家。
自A大成立以来，打包回家的人不在少数，每年大概有三分之二能够顺利过关，而过关的人，将根据自己的成绩被分到不同地方和不同的岗位，有民用和军用之分，有总基地和分支基地之分，且每个人驾驶的飞机类型也不同，另外，此次考试之所以重要，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刚入伍的军衔也由此而决定。所以，“分水岭”考试如其名一样，一考定输赢，成绩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
但是，我不用担心。从十五岁就开始接受专业训练和战机模拟操作，从十八岁就独自上天参加实战演练，老爹一直是按照特遣队的标准培养我的。所以即便再吊儿郎当，手里也是有两把刷子的，那考试的难度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送分题。
而我现在所考虑的是，怎样才能在不暴露真实水平、不让人起疑的前提下，拿到第二名，尤其是知我底细的穆英卓在场的情况下。
第一名肯定是要去航天航空总基地的，而第二名，可以选择去其他分基地。如果没有经历盖文的事情，我会通过分水岭考试一鸣惊人，然后顺利进入总基地。可是现在，我想做一个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小飞行员，默默无闻地过完一生，坚决不与他再打照面，尽管这个想法肯定会把我老爹气到吐血。
成志和我的想法截然不同，他原本并不是很热爱飞行事业的，估计是被他爹打顺从了，又或者脑袋里哪根筋打错了，后来居然喜欢上这一行，甚至立志要去总基地，这让我有些刮目相看。
“死麻雀，穆英卓没跟你说吗？今天要开考试前动员大会，他做为优秀毕业生代表来做报告，说来也奇怪，前两年都不来呢，今年咋这么有兴致来凑热闹。”说完，他的眼睛滴溜溜看向我，笑着打趣道：“我猜呀，是给未来媳妇当拉拉队的吧！”
“我可不是他媳妇，而且我更想你给我当拉拉队长。”我憋着笑，一本正经地说。
“唉，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啊，你以前是哭着喊着死皮赖脸地要娶人家的啊！”他刚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便上来安慰式地抱了抱我，脸上带着歉意地说：“以前的事情就是个小插曲，咱们放眼遥望，未来有大把大把的美男帅哥向你把手招，天涯何处无芳草，那个谁，就是过眼浮云了，连一丢丢都不值得记起。咻——”他用手假装从我的脑袋里取出回忆，然后丢掉。
我真庆幸能有他这么个好朋友，始终陪着我一起哭与笑，不至于一个人独尝喜乐苦闷：“咻——”我模仿着他的手势，笑着说：“我已经忘光了。”
我们刚踏进教室门口，教室里原本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我俩，有些人眼中带着八卦的意味，有些带着探究和好奇，而还有些人，嘲笑的神情不加掩饰。
我和成志都大大咧咧惯了，不觉得有啥别扭，若无其事地回到座位上。
这时，班里和我们关系比较近的关欣凑上来，担忧地问道：“你们俩这几天都去哪儿了？”见我俩没吱声，她又不气馁地继续说：“知不知道，最近关于你俩的谣言传疯了。”
同桌的成志很是好奇：“哦？我俩逃学出去旅游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有啥好稀奇的。”
关欣也很纳闷：“以前你俩逃学倒是没啥大影响，但这次很奇怪，咱校都传遍了，有人说你俩被绑架了，甚至还有人说你俩都挂掉了。”
“呵呵，”看来我们班上有实力背景的大有人在，我想糊弄过去：“谁这么无聊，我俩这不好好的嘛！”
“你还不知道哪？”关欣神秘兮兮地环顾了四周，压着声音对我八卦道：“听说郑琳和穆英卓处上了，她说穆英卓前几天被紧急派出去了，估计是跟你们俩有关。”
“她和穆英卓处对象？放屁！”成志这厮比我都激动，音调提高了八度。
我拍拍成志的手示意他冷静，这孩子，情绪激动影响到血压就不好了。“穆英卓派没派出去跟我俩没关系，她想多了。”我平静地说。
“可是，云晓雀，你不是云总指挥的闺女吗？穆英卓不是你哥吗？”纸包不住火，校园是个盛产八卦和挖小道消息的地方。
我并不想否认，但却很反感这种打听与揣测：“我是来学习的，在学校里靠实力和技术说话，而我的家庭背景和穆英卓，都跟我的学业没啥关系。”我的语气有点儿冷。
“知道，知道。”关欣讪讪地说。
这时，我身后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呵，好大的口气，看实力和技术？一直排在中等水平，就敢这么说！我倒要看看某人在分水岭上排第几，别前三关都没过就卷铺盖走人吧？”
班级里又一次静了下来，鸦雀无声，大家都抱着凑热闹的心态看我们互撕。
背后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跟我天天犯向找茬、却又迷恋穆英卓的系花郑琳，她明面上说是看不惯我的清高，实则就是羡慕嫉妒恨的心态，我如实分析。
可是我实在是想不通，既然她那么喜欢穆英卓，就更应该和未来小姑子处得和睦开心啊，怎么现在见我如见敌人一般，越发地尖酸刻薄呢？
成志那火爆脾气怎能忍住郑琳的挑衅，“腾”地一下又怒了：“我们晓雀就算闭着眼睛都能轻松超你，你别给脸不要脸在我们这儿耍威风。”
成志在学校是个风云人物，谁都知道他爹的权势有多厉害，谁都知道他的飞行技术有多专业。而我就不同了，身份本就是云里雾里的，而技术，故意被我压在年级中上等水平，所以，这三年来，成志一直是罩着我的“大姐大”。
“哼！”郑琳一脸不屑，“厉害不是用嘴巴吹出来的，倒时候走着瞧。”说罢，就扭着小腰冷傲地离开了。系花的称号不是吹的，美人即使生气，也风情绰绰，姿态风仪。
成志很不屑地抛出一个白眼：“切！一个守卫机，狂什么呀！”广义上，军用机的种类大致可分为主攻型、助攻型和后勤型，其中主攻型分为对地攻击机、制空战斗机，助攻型分为守卫机、预警机、拦截机、巡逻机和侦察机等，后勤型分为运输机、医用机、教练机和空中检修站等。主攻型和助攻型统称为战机。
每个人从大一的时候就进行了机种课程选择，大二的时候还可以调换机种，但是大三的时候，基本上已经确定了。除了基础课程需要在大阶梯教室共同上课，每个机种都配备专业化训练课程和学习场地。
对于机种的选择，并不是随心所欲的，需要学生通过一年的时间，不断考试与实践模拟，寻找适合自己的机种，同时学校也通过不停地进行筛选和调配，对学生各方面进行综合评价。三年下来，最终适合助攻型战机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学生主要从事助攻型和后勤型驾驶工作。
成志学习的是对地攻击机，我学习的是制空战斗机，郑琳学习的是守卫机，而当初我从达拉斯科“借”出来的那架老飞机，是一架巡逻机。
我拉住正在气头上的成志，鼓励地说道：“我看好你哦，加油进总基地！我倒时候给你当拉拉队鼓劲儿。”
“那你呢？”他有些担忧。
“你也知道的，我的水平不是很突出，当然，也不会垫底，所以最后肯定去个规模小一点儿的分支基地，但是正合我意，我就喜欢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我希望他能理解我，并不是每个人都很要强，至少现在的我不是。
“其实你的水平还是有很大提升的空间，我觉得你有一些驾驶手法很厉害，所以——”他不气馁地继续鼓舞我的斗志。
“拉倒吧，我那几个厉害的手法，全都是跟穆英卓学的，而且都是些皮毛而已。”穆英卓，一直是我掩饰实力的最好借口，毕竟他飞行技术是公认的，是出名的。
正说着，每个人课桌上的显示屏已经播出校园通知：请各位同学去中央讲馆，考前动员大会即将开始。
中央讲馆位于校园中心，是个占地面积超大的圆球体场馆，球面可以是透明的，也可以调成白色，更可以全部遮光形成大剧场。场馆的座位布置如同古罗马时期的角斗场，呈360度环绕，最多可容纳九万人，场馆四面八方都有升降梯和出口，人群疏导十分安全方便。
在每个座位区域的上方，都会在空中显示专业提示标识，如飞行军用制空，我和成志跟着人群进入会场，挑了个制空和对地相邻的座位，座位上安装了操作屏以供和讲台互动之用。
“请尽快入座，三分钟后，动员大会开始。”场馆讲台上的透明时间显示屏进入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