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东北亚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展望报告

展望2018年的东北亚区域合作，从国际关系的角度依然存在地缘和区域交往上的诸多风险，但从世界经济发展角度，和平与发展不仅是国际社会的共同呼声，也是东北亚区域各国谋求发展，追求民生福祉繁荣的基本诉求。年初以来的种种迹象表明，东北亚区域安全形势等已出现转圜趋向，围绕朝鲜半岛无核化的新一轮多边合作解决机制有望重新启动，一些合作机遇已呈现在眼前。这些将使2018年的东北亚经贸形势更加具有政治和外交基础，贸易、投资加速的同时，将带动旅游等人文合作夯实更多合作基础。尤其是中日韩三国领导人峰会的举办、多国之间最高领导人的互访、围绕朝核问题的政治解决预期、一些新的双边和多边战略的出台等，都为2018年的东北亚区域合作营造了良好的外部环境和内部机制，为战胜各种稳定与发展、合作与交流中出现的负面因素、贸易保护主义继续肆虐等严峻挑战，提供了破解路径和区域解决方案。

一 2018年东北亚地缘形势展望

2018年新年伊始，围绕半岛形势出现了诸多有利于缓和地缘紧张的新变化，朝鲜新年贺词释放的善意，韩国及时做出的正面回应，微笑外交的展开，南北之间利用平昌冬奥会打破沉寂多年的僵局，中朝领导人实现历史性会见，区域内朝韩、美韩、日朝会谈的预期，使东北亚地缘形势出现峰回路转和外交解决的新希望，东北亚区域也迎来双边和多边关系转圜新机遇，中俄日韩朝蒙的多边合作、北极航道共同利用、中蒙俄经济走廊规划落地、中日韩在“一带一路”框架下的合作等迎来新机遇。与此同时，美英主导的欧美外交孤立俄罗斯事件、中美围绕贸易政策调整的对立一触即发，也直接冲击东北亚地缘政治和外交，进而影响区域的双边和多边合作。

1．和平与发展主题再次凸显

展望2018年，虽然当今世界还存在显而易见的冷战后遗症，传统安全意识下的军事博弈、军备竞赛、军事对抗和军事威胁等阴影，还存在自然和人为灾难、国际恐怖主义、民族分裂和极端势力、跨国犯罪和疾病传染、网络犯罪与安全、洗钱和走私、海盗与海上救助等非传统安全意识下的诸多地缘风险，各国对安全合作的认知和安全利益的界定还存在差异，但和平与发展的时代主题，各国求发展，民众求繁荣的总体趋势并没有发生逆转，这也是东北亚地缘走势相对稳定的基本预期，东北亚安全稳定与合作相对乐观的原因。从东北亚地缘形势走势看，中美俄博弈与合作将是地缘稳定与否的关键。中美需要在东北亚地缘框架内，弥合分歧，扩大共识，深化理解，增加地缘合作。现在美国的对华遏制思维一直在不断加码，其为首的海洋国家联盟围堵中俄等欧亚陆权国家的格局并未有本质改变。面对大变动、大调整和不确定增加的世界格局，中美应从利益攸关者角度在朝鲜半岛和东海、台海和南海等问题上发展地缘和安全合作，这不仅对两国发展至关重要，可以规避修昔底德陷阱，还对东北亚区域稳定，乃至全球治理具有“压舱石”和“定盘星”的作用。从中俄的地缘支撑作用来看，两国深化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已超越双边合作范畴，日益成为缓和地缘紧张关系，促进区域稳定的积极因素。中俄战略合作，尤其是地缘及安全合作也由“抱团取暖”的简单定位向“重构秩序”和稳定周边方向演变。从中国的角度，2018年恰逢中国改革开放40周年，中共十九大对改革开放做出新的战略部署，是中国改革再出发的关键之年。中国将延续过去40年，特别是21世纪以来的10多年，对外开放的中国是经济全球化的受益者，更是贡献者和推动者的角色定位。2017年1月中国发布了《中国的亚太安全合作政策》白皮书，将中国的区域安全合作观概括为合作共赢、开放创新、良性互动、对话协商、地区机制、务实合作，凸显了中国为促进东北亚和亚太繁荣、稳定和安全，愿同地区国家共同努力，扎实推进安全对话合作，应对好各类传统和非传统安全挑战，共同维护地区和平稳定良好局面的诉求与信心。

2．地缘安全形势出现转圜迹象

2018年新年伊始，朝鲜领导人利用新年贺词释放和解与合作信号，朝鲜派代表团参加平昌冬奥会的“微笑外交”，使素有东北亚地缘风向标之称的半岛局势出现了柳暗花明的缓和气象，也给东北亚区域合作带来新的遐想。主要体现在，一是“微笑外交”降低了半岛南北对抗的风险。2018年2月9日，朝鲜最高人民会议常任委员会委员长金永南、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第一副部长金与正率领朝鲜代表团参加了在韩国平昌举行的第23届冬奥会开幕式，拉开了“微笑外交”的序幕。随着文在寅总统观看朝鲜文艺团体的演出和与金永南及金与正会谈，韩国总统特使青瓦台国家安保室长郑义溶5日访问朝鲜并受到金正恩的接见，朝方释放了希望举行第三次朝韩领导人和美朝首脑会谈的意向，“微笑外交”迎来了对于多方来说共赢的结局。二是中朝领导人会见并达成共识，形成地缘强大支撑。2018年3月25—28日，朝鲜劳动党委员长、国务委员会委员长金正恩应邀访问北京，访问期间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举行会谈，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书记处书记王沪宁，国家副主席王岐山分别参加有关活动。中朝领导人实现历史性的会面，不仅巩固了中朝传统友谊，达成了双边事务及对国际和地区格局的诸多共识，为双边关系注入了动力和活力，也成为东北亚地区稳定与发展的“压舱石”。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对中朝关系未来走势的几点建议，对循序渐进推进朝鲜半岛无核化进程，确保朝核问题的阶段性和同步解决，兼顾各方利益诉求再次提供了中国解决方案。三是美韩军演降格释放了重视首脑会谈的信号。4月1日，美韩启动了一年一度的联合军演，但与往年不同的是，此次军演前瞻了4月27日即将举行的朝韩首脑会谈，接下来5月的美朝首脑会谈，没有动用航空母舰及远程战略轰炸机，在时间上也由原来的两个半月缩短至一个月。而朝鲜也并没有像往年一样，以发射导弹或进行核试验予以强硬回应，此前在接见韩国特使郑义溶时还表示可以理解美韩军演。美韩军演开始之日，朝鲜领导人金正恩还在东平壤大剧院观看了访问朝鲜的韩国艺术团体的演出。不管朝鲜此次释放的善意是否真的如外界形容的那样，一是为了瓦解美日韩同盟的军事施压，二是促使重视南北对话的韩国放弃制裁，三是旨在引起美国的注意，抑或为自身赢得时间，但东北亚地缘及安全形势出现了缓和是不争的事实，和平与外交解决朝核问题迎来了转机，也给再次启动六方会谈创造了条件。

3．地缘多边合作迎来合作机遇

英国伦敦经济与商业研究中心在2017年底发布的报告中指出，“亚洲主要经济体日益增长的重要性将从2018年开始持续凸显。到2032年，全球四大经济中有三个将是亚洲国家：中国、印度和日本”。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测，“2018年亚太地区的经济增长率将达到5.4%，高于全球经济增长率及其他区域经济增长率”。与上述预测相吻合，2018年东北亚区域的中日等国将继续引领全球化和自由贸易的潮流，在共同推进中日韩FTA、东亚RCEP，探讨CPTPP机制的扩容等区域通商机制建设的同时，区域内的中俄日韩蒙围绕区域合作的多边努力也将不断呈现成果。一是中俄日韩围绕北极航道的多边合作有望实现突破。2015年俄罗斯出台了《2015—2030俄罗斯北方海航线的综合发展规划》，并向中日等多边释放了合作的信息。由于北极航道开发涉及港口建设、航道疏通、沿线能源开发、环境水文、军事界定等多个领域，俄罗斯无力独自开发，通过双边和多边合作推进将为东北亚区域多边合作提供合作平台。二是中俄蒙经济走廊合作进一步开花结果。从2015年中蒙俄三国领导人签署《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规划》至今，一些合作项目不断落地，中蒙俄的“一带一路”“欧亚经济联盟”“草原之路”的对接效果不断显现，预计随着全球经济的温和复苏势头加速，三国经济的普遍好转，相关合作项目建设也将呈现加速态势，无疑将为区域的多边合作构筑示范，带来外溢效应。三是中俄日韩蒙在一带一路框架下的合作。新的一年，中国制定了改革再出发的路线图与时间表，通过不断创新，深化市场化改革，通过尊重市场经济规律和国际规则，继续发挥自身比较优势，以推进“一带一路”为依托，在全球分工中创造平等合作、互利共赢的模式。经过近5年的磨合，“一带一路”得到多数国家的响应和支持，东北亚各国也用不同形式表达了支持或参与该倡议的意愿，2018年将是东北亚各国直接或间接深化与“一带一路”合作的务实之年，也是以深化“一带一路”合作改善双多边关系的机遇之年、改善之年。东北亚区域作为全球经济增长最具潜力和现实机遇的区域，从20世纪80年代至今，已多次创造双边和多边合作的成功模式，取得了令人瞩目的经济成就，未来在新一轮全球开放创新引领下，抢抓新一轮自由贸易的机遇，不仅可以应对现阶段区域内尚存的各种挑战，还将为亚太乃至世界经济增长、全球治理模式摸索互利合作、多方共赢的实践经验。

二 2018年东北亚经贸形势展望

2018年，随着全球经济持续复苏，贸易和投资环境的改善，中日德澳等国引领的捍卫自由化体制的努力奏效，双边和多边合作走势向好，东北亚区域经贸形势将迎来贸易和投资有望加速，一些多边经贸机制迎来转机，人文合作助推区域合作等合作机遇。但面对美国掀起的贸易保护主义的狂潮，东北亚区域焦点和难点的再次发作的可能，如何克服有碍自由化和构筑多边合作机制的阻力，也是2018年东北亚区域稳定与合作必须正视的课题。

1．贸易和投资合作有望加速

与1998—2008年全球贸易平均实现7%的较高增长时期相比，2009—2016年全球贸易平均增长只有3%左右，尤其是2016年1.7%的较低增长降低了人们对增长的预期。但2017年快速回升至4%以上的贸易增速再次燃起人们对全球经济复苏拉动贸易增长，贸易增速加快促进经济进一步复苏的良性循环预期。作为全球贸易和GDP增长最快、贡献最大的区域，2018年东北亚区域的贸易投资有望迎来平稳回升的时期，贸易增速可能继续高于全球平均贸易增速4%—4.5%的预测，达到5.%左右。这主要缘于区域内已经发生或正在发生的投资转移和技术革命带给区域贸易结构的变化。首先是东北亚区域出现了新一轮以制造业为中心的产业转移征兆。东北亚区域的制造业转移经历了美日韩向中国、蒙古国、俄罗斯的转移，日韩、中国部分产业向东南亚、南亚和非洲转移，美日韩产业回迁再工业化，中国产业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转移的几个阶段。其中发达经济体的产业回撤是中高端的再造，向南亚、非洲及东南亚的转移是降低成本的转移，“一带一路”沿线的转移是中高低端一起发力的转移。上述转移也是适应全球出现的新一轮制造业和企业转移周期，带动贸易格局产生变革的转移。与此同时，东北亚区域贸易和投资环境也面临来自技术革命的冲击，由于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引发的导致贸易手段日益现代化的技术革命，微信支付、支付宝等新的金融业态的普及，跨境电商贸易的兴起，中俄日韩利用EC企业比例持续扩大，B2B、B2C等跨境电子商务模式拉动的东北亚区域内贸易将呈现快速增长态势。从投资角度，来自东北亚国家的在华企业多数盈利，一些企业盈利甚至超过国内，维持在华经营和扩大投资的企业比例扩大，与东北亚国家的经贸合作对中国深化改革开放和区域合作依然是重要的领域。与此同时，中国企业向俄日韩蒙等东北亚区域内国家的投资也将继续呈增加态势。

2．人文合作提升区域合作水平

进入2018年，随着作为东北亚区域焦点和难点问题的朝核问题出现重大转变，贸易和投资拉动的经济总体强势恢复，区域内双边和多边好感度和认知度的恢复，旅游、会展、论坛、教育等人文合作也将呈现增加趋势，直接或间接提升整体的区域合作水平。一是各种会展、论坛、研讨会的机制化召开成为推动东北亚区域合作的智力及理论支撑的同时，也从实践角度助推区域的双边和多边合作。其中较为重要的多边论坛有，2018年2月在日本新潟举办的“东北亚经济发展国际会议”， 2018年7月拟在俄罗斯叶卡捷琳堡举办的“第五届中俄博览会”，拟在韩国举行的“2018中日韩三国合作国际论坛”等。二是旅游合作成为推动人文合作的有利平台和载体。预计2018年，东北亚区域内的双边和多边旅游将继续维持较快发展态势，中日、中韩、中俄双边，中日俄、中蒙俄三边及中俄韩朝四边旅游合作等跨国旅游将继续以双位数增长。以2018年2月访日外国游客为例，东北亚区域国家人数或位居前列或增幅较大，成为日本旅游的巨大支撑。2月时值中国春节，日本吸引外国游客250.9万人次，同比增长23.3%。其中来自中国的游客为71.6万，同比增长40.7%，韩国为70.8万，增长18.1%，中国台湾40万，增长16.9%，中国香港17.9万，增长26.9%，俄罗斯为4900人，增28%。可以预计，2018年东北亚区域内旅游流动将带动整体旅游经济增长，提升区域整体合作与交流水平。三是区域内大学之间的合作有利于青年人深化相互理解和面向未来的和解与合作。现在在中蒙俄经济走廊规划、“一带一路”框架下的中俄经济类大学联盟、医科大学联盟、工科大学联盟的交流日益活跃，中日韩政府主导下的教育和科技合作机制也一直努力克服各种政治因素阻力，朝向常态化和机制化努力。2018年2月朝鲜利用平昌冬奥会展开的“微笑外交”攻势中，朝鲜艺术团和啦啦队的访韩，韩国艺术团体的访韩，都为营造交流氛围和深化民众相互理解做出了新尝试。

3．一些多边合作机制迎来转机

进入2018年，随着中日、中韩、日韩、日俄等双边和多边合作机制的会谈增多，一些多边合作机制有望被激活，成为推动东北亚区域多边合作的有益补充。一是“机遇之年”铸就互利合作商机。2018年1月27—28日，日本外相河野太郎访华，中国李克强总理在接见其时指出，2018年是中日合作的“机遇之年”，希望中日能在绿色经济、健康产业、节能环保、中小企业、现代农业、新技术、新材料等领域加强互利合作。在特朗普逆全球化和自由化背景下，东北亚国家总体“相向而行”的概率加大，给夯实多边合作机制带来转机。二是“一带一路”框架下的基础设施合作提速。未来10年，亚洲基础设施建设需求将达8.7万亿美元，给AIIB、IMF、ADB及各国私募基金的合作带来重大契机，日韩等民间、社会和国际资本通过参与上述合作，不仅可以实现区域内“五通”理念下互通有无，还将直接服务三国加快FTA谈判，早日实现缔结高质量和高水准的自贸制度机制。三是东北亚国家共同拓展针对区域内外的第三方合作。第三方合作是实现中日韩优势互补的互惠选择，也是最具现实可行性和可操作性的领域。习近平主席在2017年5月会见日本自民党干事长二阶俊博时曾指出，作为世界主要经济体，中日两国在推进经济全球化、推进贸易自由化等方面有着共同利益。“一带一路”倡议可以成为中日两国实现互利合作、共同发展的新平台和“试验田”。对日方支持“一带一路”倡议给予肯定，欢迎日方同中方探讨在“一带一路”建设框架内开展合作，拓展双方及第三方合作的深度和广度。在会见韩国总统文在寅时，也希望韩国企业积极参与“一带一路”框架下的第三方合作。

三 2018年的新机遇与新挑战

2018年既将是充满机遇的一年，也将是充满挑战，布满荆棘的曲折发展之年。虽然中朝领导人会见、朝韩首脑会谈、美朝首脑会谈、日朝首脑级会谈、中日韩领导人峰会等利好不断，但面对愈演愈烈的美国发起的贸易政策挑战，不仅中国需要做出有效应对，区域内的日韩等国也将面临或直接或间接的损害，东北亚区域合作整体也将受到逆全球化的影响。特别是美欧外交孤立东北亚重要国家俄罗斯，究竟具有怎样的深层含义，未来如何影响中俄关系、东北亚区域的地缘和经贸形势，还需要时间验证，这些都是东北亚区域稳定与合作无法回避的连锁挑战。

1．中日韩峰会等顶层交流机遇

2018年，一系列首脑会谈的接踵而至，为东北亚区域稳定与合作创造了顶层交流的诸多契机。继2018年3月25—28日中朝领导人历史性会见并达成缓和半岛局势的重要共识后，朝韩首脑、美朝首脑乃至日朝首脑会谈陆续浮出水面。从政治和外交层面，这些顶层外交将缓和东北亚区域地缘局势多年累积的紧张，释放外交和和平解决区域内难题的信号，营造双边和多边建设性对话的氛围。作为区域内的主导国家，中日韩领导人的顶层外交格外引人关注。中日韩领导人会议开始于2008年，每年在三国之间轮流举行，预计第九次中日韩领导人峰会将于2018年5月在日本东京举行，此次峰会也是2016年8月第八次峰会后时隔1年零9个月的三国领导人会面。在中日、中韩关系存在诸多后遗症，改善关系还面临诸多考验的关键节点，此次峰会的召开将为中日韩继续推动三边自贸机制FTA提供政治和外交动力。此外，2018年是《中日和平友好条约》签署40周年，在1998年和2008年该条约签署20和30周年时，中国时任国家主席江泽民、胡锦涛分别访日并发表了重要的联合声明，成为维护中日关系政治基础的四大重要文件之一。预计随着中日关系的持续改善，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可能开启对日本的国事访问。此外，2018年3月新当选俄罗斯总统，开启第四任总统任期的普京总统将访华，日本首相安倍将访美、访俄，韩国总统将访俄等安排，将使东北亚区域的顶层外交与顶层设计传导至区域合作，成为来自高层推动区域合作与交流的利好。

2．六方会谈政治进程启动机遇

在中朝领导人历史性会见之后，一个适时启动政治进程的词语进入国际社会的视野，这个词语被多方解读为“六方会谈”。很多国际观察家认为如果不出意外，2018年将是“六方会谈”再次启动之年。“六方会谈”开始于2003年8月27日，至2007年9月30日为止，共举行过六轮多边会谈，在2009年朝鲜宣布退出后，随着朝核问题复杂多变和反复发作，六方会谈一直没有复会。但六方会谈在推动朝核问题政治和外交解决上所发挥的作用和做出的贡献有目共睹。此次中朝领导人会面不仅使半岛无核化的和平和外交解决迎来重大契机，也给六方会谈适时启动带来重大可能。预计随着朝鲜最高领导人的访华达成的共识，前瞻朝韩、美朝首脑会谈的积极因素，以及后续多边做出相关的阶段性、同步解决的安排，东北亚区域其他国家与朝鲜之间双边抑或多边关系的缓和，“六方会谈”主导半岛问题解决的潜力再次受到尊重，多边合作的制度性建设也将迎来现实机遇。

3．贸易保护主义带来风险挑战

进入2018年，美国总统特朗普掀起的贸易保护主义狂潮进入白热化阶段，美国继3月对钢铁和铝制品征收重税后，又开始针对中国出口美国产品增加关税，并欲限制中国企业在美收购和并购投资，中美贸易纠纷拉开序幕，美国贸易保护主义呈现变本加厉态势。与此同时，欧美因俄罗斯前间谍案针对俄罗斯的外交孤立也进入一个新阶段，戏剧化变化的同时，美英俄等多边博弈加剧。由于中国出口美国商品的中间核心部件多来自日韩等国，美国对华贸易战间接也会打压日韩的出口，这些都给东北亚区域的贸易和投资带来一定冲击。同时，中俄在远东及东北亚区域的合作近年呈大幅增加态势，美欧与俄罗斯的外交对立最终将蔓延至经贸领域，也会对东北亚区域的双边和多边合作带来负面挑战。从美国的贸易政策调整的负面影响看，美国在3月22日通过对钢铁和铝制品增加25%和10%的关税，拉开了与加拿大、墨西哥、欧盟、韩国、日本、中国等主要经济体之间的贸易战序幕，虽然陆续豁免了一些盟友和国家，但针对中日等国的影响很快将显现出来。从中美贸易战升级及对东北亚区域合作的影响看，过去一周，中美分别对对方约500亿美元商品开出25%的关税罚单，特朗普又提出再对中国1000亿美元的商品展开调查，中方表示一旦美方落实将予以反击。这些不仅预示中美之间的贸易战升级，也使全球经济堪忧，由于中日韩均是对美出口大国，对美顺差均居前列，更直接影响到东北亚区域的贸易和投资格局。从欧美外交孤立俄罗斯事件的发酵与走势对东北亚区域的可能冲击看，短时间内，美欧26个国家驱逐俄罗斯外交官或关闭领事馆，虽然俄罗斯也进行了必要的反制驱逐，但战后少见的西方集体孤立俄罗斯的群殴事件还是会对欧洲、东北亚地缘局势产生相当大的冲击，尤其对世界能源出口数一数二的产油国俄罗斯的抵制，将极大地影响区域乃至全球能源格局，未来波及东北亚的可能性也在加大，从这个角度看，未来威胁东北亚区域合作的不仅是贸易保护主义，还有围绕地缘的大国博弈、战略博弈和能源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