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粒雪的选择
林老头回到桥洞，习惯性的把手插进衣服里取暖，不过却摸到了几包硬硬的东西，他突然精神起来，这不是娃儿的药嘛，刚才咋个就忘记给她了呢？
林老头找了两块木板从外面把桥洞给堵上了，然后就急急忙忙的往警察局去，他说要找江令华警官，门卫室的警员却告诉他说：“江令华警官去熊子岭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林老头不舍，想起了跟在江令华警官身边的那个小警察，便追问说：那刘小文警官呢？就是跟在江令华警官身边的那个小同志。
门卫室示意林老头稍等一会儿，然后拨了个电话，挂断电话后回复林老头说：“刘小文同志也跟着去了，老人家，你有急事吗？江令华警官可能这两天都回不来，你要有急事的话，我带你去里边找其他的同志给您帮忙。”
林老头连连摆手说：“不、不、不，不用了，就芝麻绿豆儿大点的事情而已，既然江令华警官不在，那就算了吧。”
说完，林老头就转身准备离开，他望着粒雪离开的方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也才离开一会儿，两条腿总能追上，就是废点时间而已咯……”
粒雪离开时留下的那些车轱辘印已经被大雪掩埋，新添上的是林老头脚印。
粒雪没有什么时间概念，她只知道车子行驶了很久很久，外面的风景都是差不多的，白皑皑的一片，她问了王婆还有多久到家，王婆笑着回答她说：“你急什么，我们才离开几个小时，大概还得要六、七个小时嘞。”
才离开了几个小时吗？
粒雪望着车窗外不断飘落的雪花，为什么我感觉这几个小时比来时的一夜还要漫长呢？
开车的司机不耐烦的抱怨说：“这雪一直这样下，后面的路可不好走啊，你看看是不是得……”
他把视线停留在了王婆的身上，王婆明白他的意思，不就是想加钱吗？但她因为成家反悔的事情，火气正在头上，这个司机也是成家介绍来的，她便也止不住了心里的火气，翘着二郎腿，手环抱在胸口，一副高傲的模样：想加钱啊？门儿都没有。
司机看着王婆的模样，心中也有些不耐烦了，说：“这接下来的路你要是不加钱的话，可真没法走。”
王婆见状，手重重的拍在前座的椅背上，冷哼了一声说：“哼？不走？难道你还要把我们俩丢在这冰天雪地的荒野不成？”
司机也不甘示弱，用力的拍了一下方向盘，然后在雪地里连续来了两个漂移，粒雪只感觉额头重重的磕了一下，眼泪水差点没崩出来，王婆也差不多，头撞在了玻璃上面，发出“咚”的一声响。
刚从漂移中回过神来，司机又来了一个急刹车，粒雪这次学乖了，稳稳的抓住了把手，身体虽然惯性的往前倾了，但毕竟是没有撞上，王婆正处于愤怒状态，本来是想责骂一下司机，但没料到司机还会来个急刹车。
这一下没稳住，整张脸都贴在了副驾驶的椅背上。
司机先下了车，然后走到后面打开了粒雪这边的车门，凶神恶煞的吼道：下车。
粒雪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从车上走下来退到一旁，司机回头去准备把王婆叫出来，谁知道他刚回头就遭了王婆的魔爪。
王婆一巴掌呼在了他的脸上，长长的指甲在司机的脸上留下了几道血痕，王婆坐在车里指着司机愤恨的骂道：“你是怎么开车的，是不是想把我摔死谋我的钱财？”
司机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痛，然而车里的王婆骂声还在继续，并且骂的及其难听，司机一咬牙拽着王婆的脚试图把她从车里拖拽出来。
王婆不断的挣扎，另一只脚踹在司机的胸口，将司机踹倒在地摔得四仰八叉，粒雪准备伸手去扶他一下，手才伸到一半司机就自己起来了，拍了拍身上的雪指着车里的王婆吼道：我今天要是再载你，我上马路就出车祸撞死。
说完，他拽准了王婆的双脚，狠狠的往车外一拽，王婆的手本是拉在车门扶手上的，结果受不了司机的狠拽给松开了，她只感觉手上的筋痛的狠，于是扶着左手不断的呻吟哀叫：“完了完了，我这手筋痛的狠，准是让你给我拉扯断咯……”
结果她刚呻吟两声，就让司机给拽了下来，后脑勺又磕在了车上，差点没摔晕死过去，捂着头在雪地里打了几个滚儿都没完全清醒过来。
粒雪连忙过去扶她，关切的问：“王婆王婆，你怎么样了？”
[哎哟，哎哟……我这脑袋咋摔了这么大个包嘞？哎哟……]
王婆摸着后脑勺的大包儿不断的呻吟，半眯着眼睛看着站在面前的司机怒吼道：“你今儿个要是把我摔死了，我跟你没完啊！”
司机冷笑了一声说：“你都死了还怎么跟我闹啊？我还巴不得你死了，免得再去祸害这些娃儿！”
他的视线移到了粒雪的身上。
粒雪微微一愣，王婆连忙把粒雪搂在了怀里，斥骂司机：“你说什么话呢，我这都是为了这娃儿好，为了她能过上好日子。”
司机满脸的不屑，然后问粒雪：“小姑娘，你愿意跟我走吗？我送你回家，免得这个死老太婆再把你卖到其他的地方去。”
粒雪对这个凶大叔很是防备，她摇了摇头说：“王婆会送我回去的。”
“她会送你回去？”
司机指着王婆嗤笑一声，然后大声对粒雪说：“小姑娘，是我载你来的你还记得吧？我告诉你，这根本不是送你回家的路，你的家可不在这个方向，这个婆娘，她又找到了新的买家，她是要转手把你卖到其他地方去嘞，亏你这么傻兮兮的跟着她。”
粒雪含泪看着王婆，哽咽问道：“王婆，这是真的吗？”
王婆狠狠的瞪了司机一眼，笑着安慰粒雪说：“你别信他的鬼话，我答应过江警官会送你回去的，就一定会把你送回家的啊，乖，别哭。”
司机伸手拍了拍王婆的肩膀，怒道：“哎，咱俩得把话说清啊，到底是谁在说鬼话？是谁谎话连篇的忽悠小孩子？还答应江警官？承诺许诺谁不会啊？”
“你给我滚！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王婆指着司机怒吼，司机此刻却不在意王婆的怒气，他继续劝说粒雪：“小姑娘，这个人是不会送你回家的，她的眼里只有钱，所以你是选择回家还是选择新家，仔细考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