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改换门庭·后篇
“事实就是如此。”
“你相信她的说法？”
“相信。”
“也对，如果不相信，今天你便不会出现在这里，可惜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你们需要去问我父亲。”
“那你觉得你父亲同意这件事的概率有多大？”
“不好说...虽然没有规定‘不可以’，但以前也从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我也不知道我父亲愿不愿意做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也不是一点希望也没有？”
“你只说了这件事对你的好处，和对李当家的好处，那我们呢？”
宋晓佳直白的态度稍稍出乎了雪莉的意料，虽然她也觉得这有些强人所难，却不曾想她明着来要好处。不过李咸早有准备，从雪莉提出这个主意的那刻，他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魂师也是人，也是在意利益的生物，并非是用特殊材料制成，这件事牵扯很大，没有利益，对方不会轻易同意。
“咸卦一脉至此放弃协会负责人的候选权，如何？”
“李咸...你...”
雪莉并不明白“候选权”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一定很重要。果然，听到李咸此话一出，宋晓佳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色。
“看来你师父都告诉你了。”
“没错。他本来希望我以后能当协会的负责人，不过我觉得自己不是这块料，让给更适合的人，岂不两全其美。”
“那个‘候选权’到底是什么！快说！”
“没什么，只是个无聊的东西而已。”
“这么说也没错，想当协会的负责人，就必须有候选权，一般只有各脉的当家有资格。不过，为了她永远放弃这个...值得吗？”
“我说过，我本就不是这块料，早点放弃，宋会长也更能安心，不是吗？”
“哎——你啊，没想到你早就看穿这点了。”
“他之前劝我当负责人，确实有托付的想法，但更多是希望我主动放弃。我早点决定，他才更好选定离卦的接班人。”
“既然你愿意拿这个来交换，从我个人角度出发，认为他同意的概率会很大。”
“李咸...那这样...咸卦就...就永远不能...”
“无妨。咸卦这几代都是单传，势力远不能和离卦相比，大形势之下，我越早决定，这个东西反而能卖出更高的价格。”
“厉害！啪啪啪——”
听到李咸的一番言论，宋晓佳忍不住鼓起了掌。
“客气了。”
“你......”
一想到李咸为了自己，愿意做出如此牺牲，虽然他此刻是咸卦的当家，可后世的咸卦之人会如何看待他呢？会不会觉得他就是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呢？
“有魄力...不过这样也好，成为离卦一脉的女婿，我们保证不会亏待你。”
“亏不亏待再说吧，希望你原原本本的将这件事转达给宋会长。”
“没问题。其实...要知道你愿意拿这个交换，其中的理由倒成了次要问题了。”
“......”
宋晓佳的这句话直击雪莉的心底，为了今天和女人交涉，雪莉特意隐去了自己调查的细节，告诉她的内容都是一些明面上的东西，没有任何涉及到隐秘信息，就是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
她身为协会的人，一旦知道自己在调查这些不该调查的东西，恐怕两人无可避免的会惹上麻烦。没曾想，自己的准备全成了泡影。在利益面前，这些反而不重要了。
“雪莉...没事的。”
看到女人的眼神中充满沮丧，李咸赶忙安慰道。
“我...我没事。”
“是不是突然觉得魂师的世界也和现实一样，那么丑恶与肮脏啊，师妹？”
宋晓佳自然也留意到了雪莉的表情变化，不知是出于何种想法，她反而想劝她了。
“丑恶不丑恶，我其实...能接受。毕竟，我丑恶的事情也没少见。”
“那是为什么？不会是觉得你家男人签了一个不平等条约吧？”
“你这句话说对了。”
“你确实想多了。”李咸立刻补充道。
“这其实是一桩双赢的买卖。”
“双赢？”
“想要当选协会负责人，候选权只是一块敲门砖，还需要当地魂师进行投票。”
“没看出来，居然会这么民主？”
“这你反而说错了。只要是魂师，必然都归属于六十四脉，自己人选自己人，哪有什么民主可言？”
“那...”
“不过这里算是一个特例。原本这里存在三脉魂师，咸卦、离卦和坤卦。”
“坤卦？居然也曾是这里的人？”
“三脉之中，离卦和坤卦的势力相同，咸卦...一直就势单力薄。”
“那怎么...”
“正因为两大一小，势力大的两脉都担心对方当上负责人后，会对本脉魂师进行打压，所以便支持咸卦上位了。”
“原来...还有这种故事。”
“所以咸卦的当家才一直是这里的负责人，直到坤卦一脉离开，去了青城发展。再之后...”
“我师父当时就看清了形势，便主动放弃争夺负责人，他虽然对我有这重希望，不过我能否当选，还是要看宋会长如何操作了。”
“没错，我父亲其实挺看好你，以前就是，在你俩抓住厉鬼后更是一度想过让你接替他，不过...内部的人坚决反对，他只好作罢。”
“这么说来的话，你......反正你无法凭自己当选，这个候选权不就形同虚设，你放弃它...”
“无法凭自己当选，可如果哪一天有另一脉魂师来到这里发展呢？”
“原来是在防这一手啊...真是复杂啊。”
“不过现在就不用了担心了，你男人愿意为你放弃这个资格，放弃成为其他势力傀儡的机会。”
“傀儡...也对啊。就算当上负责人，手下人都不听他，这个负责人也只是一个摆设。”
“你明白这一点，我就放心了。”
“现在不担心了吧？师妹。”
“多谢关心了，师姐。”
“哈哈哈哈——既然你想开了，我就放心了。担心你中途反悔，让这事打了水漂，我才说这么多。”
“我不会反悔，那这件事就有劳宋师姐你了。”
“没有问题，袁师妹。”
寒暄了几句后，宋晓佳便离开了。虽然知道这件事算是办妥了八成，不过雪莉还是有些介意。
“你早就知道会出现这种局面？”
“嗯。”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
雪莉用手捶着李咸的胸口，发泄着不满。
“一方面这里面的缘由比较复杂，一方面...担心你不同意，错过了这个机会。”
“我......你要是把事情讲清楚了，我不一定不同意。”
“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
“......算了，我费了不少心思想着怎么隐瞒真相，哪些能告诉她，哪些不能告诉她，没想到都是白费。”
“也不算白费，不知道这件事对你有多重要，她恐怕还会担心我们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她是这样的人吗？”
“不好说，我对她也不是多么了解。”
“不了解？可人家对你似乎很了解，你还是她的备选目标之一呢！”
“她开玩笑吧...估计是为了气你。”
“不像，起码我觉得不像。不过也谈不上真对你动心了，如果我晚出现一两年，也许李夫人这个位置就是她的了。”
“什么李夫人啊...你想的也太多了吧？”
“希望如此吧，走吧，李先生。”
“我过去买单，你在这里稍等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