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结果与分析

（一）金融发展对外部融资依赖行业研发投入影响的检验

表2-4展示了运用式（2.1）检验金融发展对外部融资依赖行业研发投入影响的估计结果。第（1）列和第（2）列的回归结果显示，交互项DEPTH×dep和FIR×dep的回归系数均在1%的统计水平上显著为正，这就表明，无论是从DEPTH还是FIR这两种衡量中国各省份金融发展规模的代理指标来看，中国各省份金融发展规模扩张的差异对需要外部融资的行业的研发投入产生了显著影响。在金融规模扩张越快的省份中，外部融资依赖行业的研发投入越大，从而验证了中国金融发展的规模扩张对创新产生了促进效应。第（3）列和第（4）列的回归结果显示，交互项FDE×dep和FUE×dep的回归系数均不显著，这就表明，无论是从FDE还是FUE这两种衡量中国各省份金融发展效率的代理指标来看，中国各省份金融发展效率方面的差异并未对需要外部融资的行业的研发投入产生显著影响，从而说明中国金融发展的效率变化并未对创新产生促进效应。第（5）列的回归结果显示，交互项MARKET×dep的回归系数在5%的统计水平上显著为负，由此表明，中国各省份金融业市场化程度的差异对需要外部融资的行业的研发投入产生了显著影响，从而表明了金融业市场化程度对外部融资依赖行业研发投入的抑制效应。第（6）列和第（7）列的回归结果显示，交互项COMP×dep的回归系数并不显著，但交互项CREDIT×dep的回归系数显著为负，这些结果说明，信贷资金分配的市场化对需要外部融资的行业的研发投入造成了抑制效应，但金融业竞争程度的提升并未对其产生抑制效应。

注：*、**和***分别代表10%、5%和1%的显著性水平。括号内的数值表示t值，所有回归模型均经过行业的聚类（cluster）处理调整

（二）金融发展对外部融资依赖行业专利存量影响的检验

表2-5展示了运用式（2.1）检验金融发展对外部融资依赖行业发明专利存量影响的估计结果。第（1）列和第（2）列的回归结果显示，交互项DEPTH×dep和FIR×dep的回归系数均在1%的统计水平上显著为正，这就表明，无论是从DEPTH还是FIR这两种衡量中国各省份金融发展规模的代理指标来看，中国各省份金融发展规模扩张的差异对需要外部融资的行业的发明专利活动均产生了显著影响。在金融规模扩张越快的省份中，需要外部融资的行业的发明专利存量越大，从而验证了中国金融发展的规模扩张对创新产生了促进效应。第（3）列和第（4）列的回归结果显示，交互项FDE×dep和FUE×dep的回归系数均不显著，这就表明，中国各省份金融发展效率方面的差异并未对需要外部融资的行业的发明专利存量产生显著影响，从而说明中国金融发展的效率提升并未对创新产生促进效应。第（5）列的回归结果显示，交互项MARKET×dep的回归系数为负但不显著，由此表明，中国各省份金融业市场化程度的差异并未对需要外部融资的行业的发明专利存量产生显著影响。第（6）列和第（7）列的回归结果显示，交互项COMP×dep的回归系数并不显著，但交互项CREDIT×dep的回归系数显著为负，这些结果说明，金融市场化中信贷资金分配的市场化对需要外部融资的行业的发明专利存量造成了抑制效应，而金融业竞争程度的提升并未对其产生抑制效应。

表2-6展示了金融发展对外部融资依赖行业实用新型专利存量影响的检验结果。其中，第（1）列和第（2）列的回归结果显示，交互项DEPTH×dep和FIR×dep的回归系数均在1%的统计水平上显著为正，由此说明，金融发展的规模扩张对外部融资依赖行业实用新型专利存量产生了有效的促进效应。第（3）列和第（4）列的回归结果表明，交互项FDE×dep和FUE×dep的回归系数均不显著，由此说明，金融发展效率并未对外部融资依赖行业实用新型专利存量产生积极影响。第（5）列的回归结果显示，交互项MARKET×dep的回归系数仍不显著，这就表明，中国当前金融业市场化程度并未对外部融资依赖行业实用新型专利存量产生有效的促进效应。类似地，第（6）列和第（7）列的回归结果显示，交互项COMP×dep的回归系数并不显著，但交互项CREDIT×dep的回归系数显著为负，这进一步说明，金融市场化中信贷资金分配的市场化对外部融资依赖行业实用新型专利存量造成了抑制效应，而金融业竞争程度的提升并未对其产生抑制效应。

表2-7展示了金融发展对外部融资依赖行业外观设计专利存量影响的检验结果。第（1）列和第（2）列的回归结果显示，交互项DEPTH×dep和FIR×dep的回归系数均不显著，由此表明，金融发展的规模扩张并未对外部融资依赖行业外观设计专利存量产生促进效应。第（3）列和第（4）列的回归结果表明，交互项FDE×dep和FUE×dep的回归系数均在5%的统计水平上显著为正，这就表明，金融发展的效率提升对外部融资依赖行业实用新型专利存量产生了促进效应。第（5）列的回归结果显示，交互项MARKET×dep的回归系数并不显著，由此表明，中国当前金融业市场化程度并未对外部融资依赖行业外观设计专利存量产生促进效应。第（6）列和第（7）列的回归结果显示，交互项COMP×dep和CREDIT×dep的回归系数均不显著，这就说明，金融市场化中金融业竞争程度的提升和信贷资金分配的市场化对外部融资依赖行业实用新型专利存量并未形成促进效应。

注：*、**和***分别代表10%、5%和1%的显著性水平。括号内的数值表示t值，所有回归模型均经过行业的聚类处理调整

注：*、**和***分别代表10%、5%和1%的显著性水平。括号内的数值表示t值，所有回归模型均经过行业的聚类处理调整

注：*、**和***分别代表10%、5%和1%的显著性水平。括号内的数值表示t值，所有回归模型均经过行业的聚类处理调整

（三）金融发展对外部融资依赖行业专利质量影响的检验

表2-8展示了金融发展对外部融资依赖行业发明专利质量影响的检验结果。其中，第（1）列至第（4）列的回归结果表明，交互项DEPTH×dep、FIR×dep、FDE×dep和FUE×dep的回归系数均不显著。这就说明，无论是从金融发展的规模扩张角度还是效率提升的角度来看，金融发展均未对外部融资依赖行业发明专利质量产生有效的促进效应。第（5）列的回归结果表明，交互项MARKET×dep的回归系数在5%的统计水平上显著为负，由此表明，中国金融业市场化程度对外部融资依赖行业发明专利质量产生了抑制效应。类似地，由第（6）列和第（7）列的回归结果可见，交互项COMP×dep的回归系数并不显著，但交互项CREDIT×dep的回归系数在5%的统计水平上显著为负。这说明，金融市场化中信贷资金分配的市场化对外部融资依赖行业发明专利质量的提升造成了抑制效应，但金融业竞争程度的提升对其并未产生显著的抑制效应。

同样地，表2-9展示了金融发展对外部融资依赖行业实用新型专利质量影响的检验结果。第（1）列至第（4）列的回归结果表明，交互项DEPTH×dep、FIR×dep、FDE×dep和FUE×dep的回归系数均不显著，由此表明，无论是金融发展的规模扩张还是效率提升，均没有对外部融资依赖行业实用新型专利质量提升形成有效的促进效应。第（5）列的回归结果表明，交互项MARKET×dep的回归系数在10%的统计水平上显著为负，这说明中国当前金融业市场化程度对外部融资依赖行业实用新型专利质量的提升产生了抑制效应。再由第（6）列和第（7）列的回归结果可见，交互项COMP×dep的回归系数仍不显著，且交互项CREDIT×dep的回归系数在5%的统计水平上仍然显著为负。这说明金融市场化中信贷资金分配的市场化对外部融资依赖行业实用新型专利质量的提升造成了抑制效应，而金融业竞争程度的提升对其并未产生抑制效应。

按照既有创新理论来看，研发投入和专利均是体现创新活动的不同角度的代理指标。而且，不同层次的专利可能代表了国家、行业或企业不同层次的创新能力。其中，相对于其他类型的专利，发明专利更能体现国家、行业或企业层面的自主创新能力，实用新型专利次之，而外观设计专利相对最弱（Cohen和Levinthal，1989）。综合以上检验结果，我们对中国金融发展对创新的影响做一个概括性总结：第一，从金融发展规模来看，中国当前金融发展对研发投入以及相对高层次创新能力的发明专利存量和实用新型专利存量的增加产生了积极的促进效应。遗憾的是，规模扩张方面所体现的金融发展没有对发明专利质量和实用新型专利质量产生积极的促进效应。第二，从金融发展效率来看，金融发展对研发投入以及体现相对高层次创新能力的发明专利存量和实用新型专利存量并未形成有效的促进效应，只对相对较低层次创新能力的外观设计专利存量产生了促进效应。值得注意的是，金融发展效率并未对发明专利质量以及实用新型专利质量的提升带来有效的促进效应。第三，从金融业市场化程度来看，金融业市场化不但没有对研发投入、三种专利的存量和质量所代表的创新能力带来促进效应，反而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了抑制效应。我们发现，中国金融业市场化中金融业竞争程度的提升，并不是导致这些抑制效应的动因，中国金融业市场化中信贷资金分配的市场化是中国创新活动的数量和质量受到抑制的主要原因。

如前文所述，这些经验深刻反映了中国金融发展的客观现实。即中国的金融发展和金融业市场化改革仍然面临政府的过度干预和不合理的行政控制，从而导致金融抑制现象的发生。不容忽略的是，政府干预下的中国金融抑制体制对企业融资行为和金融资源的配置产生了众多扭曲影响，导致企业融资形式缺乏多样性，融资渠道主要以垄断性质的国有大银行以及国有商业银行等间接融资为主，而债务融资和股权融资形式的直接融资发展严重滞后，造成金融结构和金融发展的方向无法与中国当前自主创新能力提升的现实需求相契合。政府干预和各种金融抑制政策所导致的金融发展滞后和金融体制扭曲现象，直接或间接地造成金融发展的效率提升以及金融市场化推进并未对中国创新活动，特别是高端创新能力的提升形成有效支撑。这足以验证中国现阶段推进的金融体系改革在整体上还未形成与国家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相匹配的金融体系格局，从而揭示了中国金融体系仍然需要进一步深入与全面改革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注：*、**和***分别代表10%、5%和1%的显著性水平。括号内的数值表示t值，所有回归模型均经过行业的聚类处理调整

注：*、**和***分别代表10%、5%和1%的显著性水平。括号内的数值表示t值，所有回归模型均经过行业的聚类处理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