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藏在花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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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花园里的男主角

他起身绕过来,没有记忆里的笑容,只是动动嘴角,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是和寂台长他们一起来的,本来想在这里抽根烟。”他伸手在无果背上滑了滑,“结果它自己撞上来,就不走了。”

“哦……”

解释了来处,岑月芯眼波流转,他手里攥着的烟盒里,的确有半截未抽出的烟露在外面,而无果正安逸的蜷在他怀里,呼呼的打着打噜。

说好的认生呢?这小东西……打脸啊!

“抽完记得带走烟灰。”岑月芯指了指周围植物,“它们都不太爱这东西。”

说着,便顺势接过他手里的无果,心里生出些坠坠的失落来。

再美好的东西,也会被时间改变,好比眼前这人,风霜盖过了温暖,已经不在是那日的“风景”了。

“好的。”他闷闷道。

阳光穿过树的缝隙里而来,岑月芯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两人默了半响后,她便不多做停留,抱着无果转身离开。

中午的暖阳里,一向安静的悄月居此刻不在安静。

一大群男男女女的青年们,颇有眼力见的围在小爱身边,并且在她的分配下,在厨房里热火朝天的准备午餐,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和笑声不时的从里冒出来,“惊”得以往爱守在窗外偷嘴的麻雀们,都不敢靠边。

“老头儿,你猜我家小爱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岑月芯抱着无果坐在亭子里的吊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着和坐在一旁茶桌边的寂寥闲聊。

“这个……”

寂寥自己倒了杯紫砂壶的茶,咂嘴喝了口道:“跟你一样,骂我呗!那小孩的脾性近你则随你,这么闹哄,她肯定不习惯。”

“唷,不错。”岑月芯点点头,“人老心通透,有自知之明这一优点,总算往和年轻人的鸿沟里,填了把土。”

“你这丫头,嘴巴跟磨了锋的刀子似的,左一刀右一刀的刺,我要是再不出手,就是块铜墙铁壁,也要被你刺成个窟窿!”

寂寥说着鼓眼一瞪,将眼镜扶了扶,变戏法儿般的,从桌底抱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摇头晃脑道:“搂搂眼?老头儿这手重着呐。”

岑月芯抱着猫,不以为意,他越发故作神秘,道:“我保证手里这个东西呐,一准儿叫你心花怒放。”

岑月芯这才抬眼,波澜不惊道:“什么东西还能招稀罕,昨年送来的日本锡器,已经是你近几年送的礼物中,不可逾越的高峰了。”

“嘿……”

寂寥一时语塞,遥想过往自己送的那些“糟心”礼物,还真没法反驳这丫头,原本以为她是花艺师,喜欢花花草草,便偶尔拖朋友寻点稀奇古怪的花草往她这送。他是外行,朋友亦是外行,即是稀奇,她也不了解,怎想偶有其中一二,竟是那外来入侵本土,不但落地肆意生长,反倒让她园子里喜爱的损失不少,到现在泥土里还存在些生根,每年一到万物复苏的春季时,准会挨上几句念叨。

他挠挠脑勺,“那今儿个,我再摆座高峰在你杵着。”

岑月芯满目狐疑一瞟,寂寥吸气正身一送,得意道:“JDZ那位亲手做的高山流水……”他眨眨眼,“喜不喜?”

“高山流水?”

岑月芯顿住吊椅,当真很是诧异:“她不是封山了吗?”

说着忙来打开盒子辨真假,怎一瞧那瓶子,就舍不得放手。

淡雅的乳白色秞面,瓶身时而用名贵艳丽的郎红点缀铺满,时而用高雅亮丽的宝石蓝韵穿插装扮,中间再用稳重而儒雅的乌金装饰出高山流水的意境,确认无误,是她惦记了很久之物。

“你从哪来得来的?”她问。

寂寥又灌了一口茶入腹,摇摇脖子笑道:“老头儿自有玄机,你就甭管,反正好吃好喝招待我带来的那些人就对了。”

“好虽好,可是寂台长,那你总得告诉我你们是来干什么的吧?别一呆就是半个月,那什么稀罕我都不要。”

岑月芯抱着瓶子不放手,连无果都在脚边来回磨蹭,抗议突然失了怀抱。

寂寥看着那样儿,啧啧嘴,“还不要?哄谁呢!”

岑月芯一听,颇为硬气的作势要将瓶子放回盒里,寂寥连忙道:“放心放心,扰不了你多久!这不是花开了吗?就来借你的园子拍段片子就走。”

“拍片子?”岑月芯奇了道:“花开的地方千万个,怎就偏偏选上我的园子了?该不会是为省场地费吧?”

“谁说不是呢!有便宜不占……”

“说实话。”

寂寥顺口接话却被岑月芯一挡,只好老实道:“最近下面的小年轻提了个方案,说是要拍摄一个关于“春天和恋爱”的花园故事,来提升一下有些下滑的收视率,这场景送到我手里的有很多,我和导演挨个瞧了后总感觉缺点什么,不满意,原本也是没想到你这处来,这不是后来经人一提,与人不谋而合了嘛,就收拾东西先斩后奏的赶过来了。”

岑月芯挨个把寥寥无几的相熟之人在脑中过了一遍,大多和这老头儿都扯不上关系,于是问道:“知道我这园子的人,除了我身边的熟人,没有几个,你这经人一提,又是不谋而合,不知与的是谁呢?”

她踱回摇椅里坐下,等着寂寥揭秘,无果见状立即起跳,重新窝回她的怀里,吹胡子眯眼的打着哈欠。

“哎你还别说,他能知道你这园子,我也挺诧异的。”

寂寥端起茶杯正准备饮时,忽然顿住,往岑月芯的身后抬了抬下巴,道:“真是说不得,言不得,那人这不就来了吗?”

“嗯?……”

岑月芯疑惑,她回头看向寂寥示意的地方,有个男人穿过及膝的蓝色矢车菊和搭至额间的垂丝海棠,正向他们这处走来。

“原来如此。”岑月芯低语。

“看来你们还真认识。”寂寥对那人招招手,一口将茶饮尽,道:“呐,他就是这次我们拍摄的男主角,起初从他口里听说起你时,我还不大相信。”

岑月芯笑笑,以前不是没有猜测过他的职业,是摄影师?或许是画家,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是个演员,于是随口问道:“他是怎样说起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