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藏在花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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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冲动

好在寂老头运气不错,医生说他因为送医及时,在进行一系列的溶栓治疗后,不会导致她们所担心的瘫痪、行动不便之类的后遗症,李柏群这才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当初买房时,选择临近医院的这个侧重点,非常明智,但她立马又不懂了。

“那怎么还做手术呢?”

医生道:“做手术是因为他胃出血,在手术之前不是有给你们家属签字吗?还是你们……确定是家属?”

李柏群瞬即道:“当然是家属!确定是家属!那是我儿子签的,我当时不在!”

医生疲惫的笑了笑,又嘱咐了几句便转身走了,只剩下她们三人坐在外面等寂寥的麻醉药过,然后送进病房。

小爱唏嘘道:“原来真不是他把老头儿急坏的。”

岑月芯拍拍她的头,“没事儿,明天记得给他道个歉。”

“……好。”

小爱低头,有点后悔自己当时的武断,李柏群也从对丈夫的着急忙慌中回过神来,开始关心自己的儿子,可一想到那个巴掌,她就生出许多无措和懊悔来。

“芯啊,润悦他……他人呢?我当时真是……真是气急了才打了他的,我……我不是故意的……”

岑月芯哪会不知道这些,忙把她劝慰道:“放心吧,他是个成年人了,怎会不知你到底是真心还是无意?”

“我……是不是,不是一个好母亲?”

李柏群暗淡了目光,情绪低落不已,不过看着病床上那一脸苍白的寂寥,她又强打起精神说道:“趁老寂寞还没醒来,我还得回家一趟,那些日常用品过来。”

“好。”岑月芯道,“让小爱陪你一同回去,我在这看着。”

“嗯。”

李柏群没有异议,跟着小爱出了病房。

届时整个房间除了呼吸机的声音,就剩下寂寥沉在梦影里,偶尔会冒出的零丁碎语,不过全都细若蚊声,岑月芯一个字也没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白日里坐久了会腰疼,但在晚上坐久了只会是困意横生,特别是在凌晨两三点。

岑月芯起身,拍拍自己的脸,替寂寥掖好被角后,便走向窗边,开了一条小口,迎着它吹着冷风。

夜晚、医院、寂静,三者同时向她袭来时,她只感觉心底漏了个洞,空落落的,不着边际得让人荒凉不已。她看着玻璃上映出的那个影子,手不知不觉向她伸去。

“你……”

她指尖点了点对方的脸,问道:“还好吗?”

“不好。”

心底某个声音毫不犹豫的答道,但她却笑了。

“不好也要习惯啊,路是一个人走的。”

岑月芯想起了那些藏在暗房里的过去,真希望现在能有一杯酒灌入口中,好把它们都压下去,但这里是医院,这里买不到酒,这里也只有她一人。

孤独,此刻的她,又在承受着孤独。

要是她能拥有一朵向阳而生,永不凋零的花就好了,比如好似在那日的绣球花下,比如那花下少年的灿烂笑脸……

“安熠然……”

她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竟然生出些莫名其妙的冲动,急切的想听听那个人的声音。

“既然没有酒,那么能找个和他相对等的人,貌似也不错。”

这个想法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任由冲动一泻千里。

“喂?”电话被人接起,对方迷迷糊糊的问道,“谁啊?”

岑月芯:“……”

她仿佛是做了坏事的“小偷”,心里紧张不已,沉默了几秒,才道:“是我。”

结果,这两字又换来了对方的沉默,再来就是无情的挂断。

“这……”

岑月芯拿着电话,呆楞了片刻,才恍恍然尴尬道:“没礼貌的臭小子。”

哪知话才刚骂出口,对方又打了视频过来。

——额……

她怔了怔,还是点了接通,一张在昏黄灯光里,带着些迷蒙睡意的俊脸出现在眼前。

“怎么还没睡?”他低沉着嗓音问道。

此刻叫岑月芯听进耳里,居然觉得有几分该死的性感。

“我……”

岑月芯不自在的抿了抿嘴,总不能如实相告自己是因为寂寞孤独冷,才会找他的吧。

她在脑中思索着该如何回答,“我……”

见她我了半天,没个所以然,安熠然直接一口接道:“岑老师你不会是喝醉了,在乱打骚扰电话吧?那你这酒品可真不行!”

“我喝酒你怎么会知道?”

“这不是重点。”安熠然揉了揉眼,企图转移话题,皱眉道:“你在哪儿?”

“医院。”

“在医院干什么!你生病了?”

“不是。”

或许是不想让他担心,岑月芯作证般的把手机摄像头对着寂寥的病床道:“是老头儿生病了,才做完手术。”

“哦。”安熠然暗自松了口气,“你一个人在病房吗?”

“嗯。”

“困吗?”

“有点。”

“医院有陪护床,就在病床旁边,你找找看。”

安熠然一边说话,一边微微的翻了个身,让已经入睡了的眼睛,去重新适应灯光,岑月芯见他这副样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明天你有戏吗?我这样会不会打扰到你?”

“不会,我明天上午要去医院复查。”

“哦,听小爱说,你恢复得不错。”她羡慕的赞叹一句,“年轻果然是好啊。”

安熠然心口一沉,尽力去忽视掉那手上脚上传来的痛楚,笑道:“这倒是事实,所以岑老师要有自知之明,不要轻易让自己受伤,不然可没我这样轻松。”

又拿她年龄说事,岑月芯骂道:“臭小子但愿你一辈子不变老!”

“哈哈!”安熠然一乐,安抚道:“别生气岑老师,你脸上看着可显小了,不过就算你再怎么天生丽质,也扛不住熬夜不睡觉,快去找找那陪护床。”

他说着动起那只不怎么灵便的伤手,比划道:“大概这么宽,是折叠的,一个蓝色的东西。”

岑月芯好笑道:“不用你描述那床长什么样,我心里清楚,那玩意儿,我曾经可是在上面睡好多个夜晚,都睡怕了,硬邦邦的,一点也不舒服。”

安熠然眉峰隆起,骤然笑道:“那好巧哦,要gimme five吗岑老师,我也是耶,那玩意儿睡着,不但膈得骨头疼,而且睡在那上面都是提心吊胆的,几乎每晚都是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