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奴隶社会的史书
从《尚书·多士》所云“惟殷先人,有册有典”,我们可以推知殷代已有书籍的编纂,其中可能已有史书,但具体到有哪些史书,我们就无从知道了。
在西周、春秋时代,确实已有不少的史书,如周王室有《周书》(见《吕氏春秋·有始览·听言》)、《周志》(见《左传·文公二年》)、《周春秋》(见《墨子·明鬼下》),郑国有《郑志》(见《左传》隐公元年、昭公十六年)、《郑书》(见《左传》襄公三十年、昭公二十八年),燕国、宋国、齐国都有《春秋》(见《墨子·明鬼下》),楚国有《楚书》(见《小戴礼记·大学》)。还有在其他文献中述及的,如《孟子·离娄下》云:“晋之《乘》,楚之《梼杌》,鲁之《春秋》,一也。”又《史通·六家》云:“《琐语》又有《晋春秋》,记献公十七年事。”又《隋书·李德林传》及《史通·六家》引《墨子》佚文云:“吾见百国《春秋》。”又《春秋公羊传疏》引闵因云:“昔孔子受端门之命,制《春秋》之义,使子夏等十四人求周史记,得百二十国宝书。”(案:皮锡瑞《经学通论》卷四云:“墨子云百国春秋,即百二十国宝书。”)这些史书都是出于史官之手,据《汉书·艺文志》所述“左史记言,右史记事,事为春秋,言为尚书”之说,那时的史书大体上分为记言、记事两类。记言的称为“尚书”,也称为“书”;记事的称为“春秋”。“尚书”的命名是由于“上所言,下为史所书”(《史通·六家》引王肃说)。“春秋”的命名是由于“记事者以事系日,以日系月,以月系时,以时系年,所以纪远近、别同异也。故史之所记,必表年以首事。年有四时,故错举以为所记之名也”(杜预《春秋经传集解序》)。
在西周、春秋时代所编纂的史书虽然不少,但绝大部分都已亡佚,其得以流传到现在的只有《尚书》《周书》《春秋》三种,而且其中还有一部分文字是由后人羼入的。兹将这三种史书分别介绍如下。
(一)《尚书》
《尚书》(也称《书》)是我国现存最古的一部史书,据说是孔子采取过去的历史资料编次而成的。《史记·孔子世家》云:
孔子之时,周室微而礼乐废,《诗》《书》缺。追迹三代之礼,序《书传》,上纪唐虞之际,下至秦穆,编次其事。
《汉书·艺文志》云:
《书》之所起远矣,至孔子纂焉,上断于尧,下讫于秦,凡百篇,而为之序,言其作意。
《隋书·经籍志》云:
《书》之所兴,盖与文字俱起。孔子观《书》周室,得虞、夏、商、周四代之典,删其善者,上自虞,下至周,为百篇,编而序之。
这三种记载都肯定《书》是由孔子编定的,唯《史记》未言其篇数,《汉书》与《隋书》则都明言为百篇。但是,孔子所编的《尚书》在秦朝以后曾一度失传,到了汉文帝时,才由儒者伏生传授出来。《史记·儒林列传》云:
伏生者,济南人也。故为秦博士。孝文帝时,欲求能治《尚书》者,天下无有,乃闻伏生能治,欲召之。是时伏生年九十余,老,不能行,于是乃诏太常使掌故晁错往受之。秦时焚书,伏生壁藏之。其后兵大起,流亡,汉定,伏生求其书,亡数十篇,独得二十九篇,即以教于齐、鲁之间。学者由是颇能言《尚书》,诸山东大师无不涉《尚书》以教矣。
伏生所传的《尚书》,实为二十八篇,所谓二十九篇乃后人增益。《论衡·正说》云:“至孝宣皇帝之时(案:据刘向《别录》,应为武帝末年。),河内女子发老屋,得逸《易》《礼》《尚书》各一篇,奏之。宣帝下示博士,然后《易》《礼》《尚书》各益一篇,而《尚书》二十九篇始定矣。”又《隋书·经籍志》亦云:“至汉,惟济南伏生口传二十八篇,又河内女子得《泰誓》一篇献之。”康有为《新学伪经考·史记经说足证伪经考》:“云‘二十九篇’者,盖《泰誓》后得,后人忘其本原,轻改《史记》‘八’字为‘九’字,必非史迁原文。”而且据康氏考证,伏生所传的二十八篇亦即孔子原来编定的篇数,所谓“百篇”之说乃后人附会伪托。
伏生传授的《尚书》行世数十年之后,据说又发现了一种《古文尚书》,由孔子的后裔献出。《汉书·艺文志》云:
《古文尚书》者,出孔子壁中。武帝末(案:据《论衡·正说篇》,应为景帝时。),鲁共王坏孔子宅,欲以广其宫,而得《古文尚书》及《礼记》《论语》《孝经》凡数十篇,皆古字也。
荀悦《汉纪》卷二十五《成帝纪》云:
鲁恭王坏孔子宅以广其宫,得《古文尚书》多十六篇,及《论语》《孝经》。武帝时,孔安国家献之。
所谓古文,是指秦以前的字体。自《古文尚书》出现后,世人以伏生传授的《尚书》是用汉代通行的隶字抄写,遂称为《今文尚书》。于是,《尚书》便有了今文与古文两种不同的本子。
《古文尚书》流传到东汉末年以后就亡佚了,到东晋元帝时,豫章内史梅赜却又献了出来,并有孔安国所作的《书传》。从此以后,《古文尚书》与《今文尚书》都为学者传诵。
到了南宋初年,吴棫著《书稗传》十三卷,开始怀疑《古文尚书》是伪作,他说:“安国所增多之书,今书目具在,皆文从字顺,非若伏生之书诘屈聱牙,至有不可读者。”接着朱熹也怀疑《古文尚书》及《书序》是后人伪作。其后学者从事于考辨《古文尚书》之伪者渐多,如元代的吴澄著《书纂言》,明代的梅鷟著《尚书考异》等。到了清朝,阎若璩费了三十年的功力精心研究这个问题,著成《古文尚书疏证》一书,列举了一百二十八条证据,证明东晋时梅赜所献出的《古文尚书》及孔安国《书传》确是伪作;惠栋又著《古文尚书考》加以补充,于是世间流传的《古文尚书》之为伪书乃成定案了。清朝末年,康有为著《新学伪经考》,又列举证据辨明西汉时在孔壁发现的《古文尚书》及《书序》也都是伪作。总之,《尚书》的流传经过虽然复杂,但只有伏生所传的二十八篇是真,其余全是后人伪造的。
伏生所传的《尚书》二十八篇,其篇目是:《虞书》二篇:《尧典》《皋陶谟》;《夏书》二篇:《禹贡》《甘誓》;《商书》五篇:《汤誓》《盘庚》《高宗肜日》《西伯戡黎》《微子》;《周书》十九篇:《牧誓》《洪范》《金縢》《大诰》《康诰》《酒诰》《梓材》《召诰》《洛诰》《多士》《无逸》《君奭》《多方》《立政》《顾命》《费誓》《吕刑》《文侯之命》《秦誓》。
然而,就在伏生所传的二十八篇中,也并非全是春秋时代以前的作品,据近代学者郭沫若、顾颉刚、张西堂等考证,至少有《尧典》《皋陶谟》《禹贡》三篇是战国、秦、汉间人所作。唯因古代典籍经过若干年的流传,其中难免有后人羼入或窜改之处,但从大体上来看,《尚书》是我国奴隶社会的史书则无疑义。
《尚书》是以记言为主的史书,从现存的二十八篇可以看出,除了后人追撰的《尧典》和《禹贡》外,绝大部分都是历史人物的言语,诚如刘知幾所说:“盖《书》之所主,本于号令,所以宣王道之正义,发话言于臣下,故其所载,皆典、谟、训、诰、誓、命之文。”(《史通·六家》)这些记载的最大缺点,就是没有完全标明时间的顺序,使后来研究历史的人感到很多不便,如《史记·三代世表》所云:“至于序《尚书》则略无年月;或颇有,然多阙,不可录。”但是,它的内容确为研究我国奴隶社会历史的重要资料,尤其因为是现存最古而又比较完整的史书,也就具有非常宝贵的价值。
(二)《周书》
《周书》也是现存最古的史书之一。《汉书·艺文志》著录《周书》七十一篇。班固原注云:“周史记”;颜师古注引刘向云:“周时诰誓号令也,盖孔子所论百篇之余也。”后世也称为《逸周书》或《汲冢周书》。朱右曾《周书集训校释序》云:“《周书》称逸,昉《说文》;系之汲冢,自《隋书·经籍志》。”其实,《周书》并不能认为如刘向所说的“孔子所论百篇之余”,不应称为“逸”书;而且也不是自西晋武帝时在汲郡魏冢中的竹书出土后才被发现的,不应称为“汲冢”书,仍以称为《周书》为宜。
《周书》是以记言为主的史书,其内容包括西周至春秋间六百年左右的事迹。《史通·六家》云:“《周书》者,与《尚书》相类。……凡为七十一章。上自文、武,下终灵、景。甚有明允笃诚,典雅高义;时亦有浅末恒说,滓秽相参,殆似后之好事者所增益也。至若《职方》之言,与《周官》无异;《时训》之说,比《月令》多同。斯百王之正书,五经之别录者也。”此书在晋代尚为全本,有五经博士孔晁为之作注,然其后即逐渐散佚,到了唐初颜师古作《汉书注》时说:“今之存者四十五篇矣。”是后又亡佚三篇,仅余四十二篇。但是,流传到现在的《周书》却有六十篇(包括《序》一篇),这是什么缘故呢?据朱希祖著《汲冢书考·汲冢书篇目考》云:“晋时《周书》,盖有二本:一为汉以来所传今隶本,一为汲冢所出古文本,当无疑义。《隋书·经籍志》仅载《汲冢周书》十卷,不载孔晁注本;《唐书·经籍志》仅载孔晁注《周书》八卷,不载《汲冢周书》十卷,盖皆互有遗漏。惟《唐书·艺文志》既载《汲冢周书》十卷,又载孔晁注《周书》八卷,盖汲冢十卷为无注本,孔晁注本唐时已有阙篇,故并载焉。颜师古《汉书·艺文志》《周书》注云‘今存者四十五篇’,盖指孔晁注本言也。刘知幾《史通·六家篇》云‘又有《周书》者,凡为七十一章,上自文、武,下终灵、景’,不言有阙,盖所见为汲冢十卷本。是唐时尚二本并传也。汲冢本无注而有十卷,孔晁本有注卷数反少,而仅有八卷,知八卷本即师古所见之孔注四十五篇也。师古以后,孔注又亡三篇。自宋以来,盖以汲冢本补孔晁注本,而去其重复,故孔注仅有四十二篇,而无注者十七篇,及序一篇,合成今本六十篇。”关于《周书》的流传问题颇为复杂,过去学者曾有许多不同意见,本文不能详述,朱氏的说法虽然未必完全符实,但大体明通,可以解释今本六十篇的来历了。
至于《周书》的著作时代,历代学者也多有疑问。如上引《史通·六家》即以其中有“后之好事者所增益”,后来又有不少人认为是战国甚至秦汉以后所作。根据现存的内容看来,其中虽有战国以后的手笔,但基本上是春秋时代的著作。如《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云:“其书载有太子晋事,则当成于灵王以后。所云文王受命称王,武王、周公私计东伐,俘馘殷遗,暴殄原兽,辇括宝玉,动至亿万,三发下车,悬纣首太白,又用之南郊,皆古人必无之事。陈振孙以为战国后人所为,似非无见。然《左传》别引《周志》‘勇则害上,不登于明堂’。又引《书》‘慎始而敬终,终乃不困’。又引《书》‘居安思危’。又称‘周作九刑’。其文皆在今《书》中,则春秋时已有之,特战国以后又辗转附益,故其言驳杂耳。究厥本始,终为三代之遗文,不可废也。”这段结论大体上是对的。但其中所说的“皆古人必无之事”,我们现在倒认为是必有的事。因为封建时代的历史家总是把周武王和周公美化为仁义备至的圣人,根本不承认他们会有残暴的行为;实际上,周武王和周公都是用暴力夺取政权的大奴隶主统治者,其野蛮残暴的程度一定更甚于后来的封建帝王,《周书》中的记述正符合当时的事实。过去学者认为“夸诞不雅驯”而指为伪的,今日看来反而是真。
朱右曾《周书集训校释序》中肯定《周书》是春秋时代以前的著作,他说:“愚观此书虽未必果出文、武、周、召之手,要亦非战国、秦、汉人所能委托。何者?庄生有言,圣人之法‘以参为验,以稽为决,其数一二三四是也’。周室之初,箕子陈畴,周官分职,皆以数纪,大至与此书相似,其证一也。《克殷篇》所叙,非亲见者不能;《商誓》《度邑》《皇门》《芮良夫》诸篇,大似《今文尚书》,非伪古文所能仿佛,其证二也。称引是书者,荀息、狼瞫、魏绛,皆在孔子前,其证三也。”郭沫若在《中国古代社会研究》附录《追论及补遗》中也确认《周书》的《世俘》《克殷》《商誓》诸篇为西周初年的文字,尤其是《世俘》篇,“除文字体例当属于周初以外,其中所纪社会情形与习尚多与卜辞及古金中所载者相合”。足见《周书》实为现存最古的史书之一,与《尚书》有同等的价值,我们不能因为其中有后人羼入了一部分文字而否定全书的著作时代。
(三)《春秋》
我们在前面已经说过,在奴隶社会有许多称为《春秋》的史书,但是,得以流传到现在的,却只有一部了。
流传到现在的这一部《春秋》,是孔子根据鲁国的历史记载并参考其他的史料而写成的一部编年史,包括自鲁隐公元年(周平王四十九年,前722)至鲁哀公十四年(周敬王三十九年,前481),共二百四十二年的事迹,其内容主要是统治阶级的政治事件和人物活动,也有一些自然现象的记录,至于有关经济和文化方面的记载就很少了。
《春秋》的一个最显著的优点是有明确的时间顺序,一般的记事都具备年、时、月、日,日子不明的则有年、时、月,至少也有年和时。随便选几个例子,如:“隐公六年夏五月辛酉,公会齐侯盟于艾。”“桓公二年秋七月,杞侯来朝。”“庄公十有六年夏,宋人、齐人、卫人伐郑。”即使没有事迹可记的时候,也标出年、时、月,如“僖公二十有四年秋七月”。可《春秋》不愧是一部认真“编年”的史书,所以《史记·三代世表》说:“孔子因史文,次春秋,纪元年,正时日月,盖其详哉!”
然而,《春秋》也有很显著的缺点,就是记事太简单。每条的文字很少,最少的仅有一个字,如“雨”(僖公三年夏六月)、“螽”(宣公六年秋八月)等;也有二三个字的,如“城郓”(成公四年冬)、“宋灾”(襄公九年春)、“狄伐晋”(僖公八年夏)、“公如齐”(宣公五年春)等;一般不过十个字左右,最多的也只有四十五字,如“公会刘子、晋侯、宋公、蔡侯、卫侯、陈子、郑伯、许男、曹伯、莒子、邾子、顿子、胡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国夏于召陵,侵楚”(定公四年春三月)。这样的记载就不能说明历史现象的原因、经过和结果,不能给人以具体的历史知识,所以后人对此很不满意,有讥为“断烂朝报”的,有认为是“记账式”的历史,有认为只是写下了一些“标题”。但由此也可看出那时还在史学发展的低级阶段,不能对历史现象做较详细而完整的记述。
孔子作《春秋》,据说是有其积极的政治目的和远大的社会理想的,甚至连他记事那样简略也有特殊的意义。《孟子·滕文公下》说:
世衰道微,邪说暴行有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孔子惧,作《春秋》。《春秋》,天子之事也。是故孔子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
《史记·孔子世家》说:
子曰:“弗乎!弗乎!君子病没世而名不称焉。吾道不行矣,吾何以自见于后世哉?”乃因史记作《春秋》,上至隐公,下讫哀公十四年,十二公。据鲁,亲周,故殷,运之三代。约其文辞而指博。故吴楚之君自称王,而《春秋》贬之曰“子”;践土之会实召周天子,而《春秋》讳之曰“天王狩于河阳”:推此类以绳当世。贬损之义,后有王者举而开之。《春秋》之义行,则天下乱臣贼子惧焉。
孔子在位听讼,文辞有可与人共者,弗独有也。至于为《春秋》,笔则笔,削则削,子夏之徒不能赞一辞。
又《史记·十二诸侯年表》说:
孔子明王道,干七十余君,莫能用,故西观周室,论史记旧闻,兴于鲁而次《春秋》。上记隐,下至哀之获麟,约其辞文,去其烦重,以制义法,王道备,人事浃。七十子之徒口受其传指,为有所刺讥褒讳挹损之文辞不可以书见也。
如此说来,孔于所作的《春秋》就不是一般的历史书,而真是如后来统治阶级所尊奉的可以指导政治的经典;并且如孟子所说“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已经起到巨大的政治作用了。但是,《春秋》的记载是那样简单,一部包括二百四十二年的历史的著作,总共才有一万八千多字;在叙述历史事件的时候,只有标题而无详细的内容,是否能够起到实际的政治作用呢?所谓“一字之褒贬”就能使“乱臣贼子惧”吗?这显然是后人对孔子的夸张之辞,借以发挥封建的政治思想,而且封建时代的历史家已把这个道理给揭露了,如《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史部总叙》云:“苟不知其事迹,虽以圣人读《春秋》,不知所以褒贬。儒者好为大言,动曰舍传以求经。此其说必不通。”实际上,孔子不过是整理鲁国的历史记载,编写成为一部简明的史书,正如他自己所说的“述而不作,信而好古”(《论语·述而》)而已,并非像孟子以来所宣传鼓吹的那样的雄心大志,这部书本身更没有起过“使乱臣贼子惧”的作用。
当然,孔子并不是也不可能单纯地、客观地记述史事,而是有其明显的政治立场和历史观点的,所谓“据鲁、亲周、故殷”,就是借鲁国的历史记载,以尊奉和维护周朝王室的统治,表明奴隶主阶级的政治传统。但这也不完全是孔子的创作,而是继承了过去鲁国史官的一贯的立场和观点,再通过对历史记载的整理和改写,做更进一步的表达和阐明而已。
孔子不是史官,但由于他在当时统治阶级中有一定的地位,尤其是在教育、文化方面有重大的影响,受到统治者的重视,与官府有较密切的往来,所以能够得到鲁国以至周王室的历史记载,加以编纂改写,成为一部私人的著作,也是我国最早的私人写成的历史著作。
孔子生于周灵王二十一年(前551),卒于周敬王四十一年(前479),是处于我国奴隶社会末期的伟大的学者,在我国学术史上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和影响,就史学史来说,他首先以私人的资格写成了一部简明的编年史,是我国最早的一位史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