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许荣华
现在是六月十一号凌晨四点，距离天亮还有两小时，这对于卫湫他们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这会对他们的救援行动带来很大的影响。
此时的夏墉正好赶到出现在第四个案发现场的环卫工人的家，这个人名叫许荣华，做环卫工人有六年的时间了。
“咚咚咚！”史念使劲的敲着许荣华的家，夏墉靠在一旁等着。
在史念敲响第三次前，他们听到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妈的！大半夜不睡觉，敲敲敲，敲魂啊！谁啊？”许荣华猛的把门拉开，一脸怒容的看着史念。
“警察！”史念拿出证件。
“警察？找我干嘛？”许荣华并没有因为史念警察的身份而感到害怕，只是有点惊讶。
“你不记得我们了？”夏墉问。
“我需要记得你们吗？”许荣华莫名其妙的看着夏墉。
“昨天中午十二点你在哪里？”夏墉站直了身体问道。
“我在家啊！”
“有谁可以证明？”夏墉问。
“楼下的下象棋的大爷们可以证明啊，我昨天陪他们下了一天的棋。”许荣华靠在门框上哈切连天。“我说警察叔叔们，没事我就回去睡觉了，我马上就要上班了！”
“昨天为什么没上班？”夏墉问。
“环卫工人也是人，也是需要休息的好吗？”许荣华说道。
“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人来找过你吗？”夏墉接着问。
“没有啊！”许荣华说。
“那打扰了！再见！”夏墉说完就先下楼，史念紧随其后。
靠在门框上的许荣华一直等到他们离开后，才关门回到家里。回到家的许荣华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容，然后哼着不成调的歌往厕所走去，天要亮了，他该准备上班了！
夏墉和史念回到车里，夏墉坐在驾驶座上没动，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们刚刚下来的通道口，这个时候夏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老杜。”
“你不在医院躺着，又干嘛去了？不要命了？”
“你要是有发现就说吧，再不说我可能真的就没命了！”夏墉疲惫的靠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要不是史念看到了夏墉眼中戏虐的光芒，他都要信了。
“行了，别扯了，我们确实有发现，在四案发现场我们发现了一对很奇怪的脚印，通过脚印我们算出来这个人的身高，大约在175～185厘米之间，然后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块带有血迹的土，化验DNA后，不属于林絮的，还在不远处的一个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件环卫工人的衣服，上面带有血迹，跟土里的血迹一致，但是我们没在资料库里找到这血的主人。”杜衫说道。
这几天他们痕检科的人都在加班加点的化验从案发现场带回来的证物，终于在今天有了一些发现。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发现吗？”
“有，我们在死者的指尖里发现了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夏墉正色道。
“沥青！就是铺路用的沥青！应该是林絮在挣扎的时候从凶手身上弄下来的。”杜衫说道。
“史念查一下最近那里在修路！”夏墉对着史念说道。
“不用了，我帮你们查了，最近在修路的地方有三个，一个是机场路四段，还有两个是飞燕路三段和我们警局门口。”杜衫说道。
“真巧，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吗？”夏墉突然轻笑道。他突然明白刚刚许荣华给他的异样感是什么了，他太镇定，不管是什么人在见到警察的时候，或多或少都有些慌张，尤其是在半夜找上门的。可是许荣华表现的太平淡，平淡到让人怀疑，他像是知道警察会找上门一样。
“飞燕路！”杜衫说。
“对。”
“史念之前给我说了环卫工人的事情，我查看了林絮的目击者，正好是一名环卫工人，这个人还正好住在修路的飞燕路，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人的身高也符合。”杜衫说道。
“这么多的巧合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那可就真的是‘太巧了’，对了，帮我一个忙，告诉于局古棠雨在港景别墅区出事了，让他赶紧带人去！”夏墉说道，一旁的史念一开始满脸问号，后面突然反应过来，夏墉这是要把于局引出来。
“古棠雨出事了？！你怎么不打电话给于局？”杜衫的声音都生生提高了一个度。
“我的手机新买的，没你们的号了，赶紧通知于局，要是古棠雨出事了，我们就完了！我现在要去会会我们的凶手大人了！”夏墉挂断电话，打开车门，站在车头点燃了一根烟，没有像刚刚说的那样冲进去。
“老大，你这样能引出那个‘于局’吗？”史念有些担忧，如果之前他们的推断没错的话，那么方烛还在对方手里，于局办公室的重要资料也不知道有没有动过，这是敌人都深入内部了，他们都没察觉到。
“他要假扮于局，自然就调查过于局平时的行为，你想想于局对古棠雨的态度。”夏墉弹了一下身上的烟灰，说道。
“那是恨铁不成钢啊！！”史念说道，想想平时于局，那是见到古棠雨就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活像是古棠雨欠他钱一样。
“…………有道理，劳资是问你，古棠雨要是有危险了，于局是什么表现！？”夏墉觉得要不是他身上有伤，现在他就能一脚踹死史念，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江玉芊有时候不愿意和史念出外勤了。蠢的让人头痛！
“那是恨不得扛上火箭筒去救………我明白了，老大聪明呀，古法医遇险了，于局是不可能坐的住，那他就会出警局，假的于局为了不露馅也会这么做，老大我说的对不对？！”史念一脸求夸奖的说道。
“你以后少说话，多做事吧！”夏墉把烟头掐灭丢到垃圾桶里，抬步往许荣华家里走去。
史念用手挠挠头，不明白夏墉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还尽职尽责的跟在夏墉身后，他现在可是要保护老大的人。毕竟老大受伤了嘛！史念得意的想到。
这次夏墉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开，他们两个人才不会相信许荣华已经出门了，毕竟之前他们一直堵在出口的，那么现在有两个可能，一是人已经翻窗跑了，二是人在里面等着他们，他想来个正面较量或者他是有恃无恐，不管那一种都不是夏墉想看到的。
“开锁吧！”夏墉说道。
“好的老大。”史念熟练的拿出工具，熟练的开锁，熟练的轻轻推开门，屋内一片漆黑，只能借助从窗户外面照进来的光，大概看清屋内的摆设，夏墉和史念对视一眼，史念自动打头阵，他摸出手枪，猫着腰慢慢靠近客厅，夏墉没有拿枪，随手在门口拿了一把长柄伞做武器，他跟在史念后面，小心的大量四周。
史念来到客厅，确认安全后，又往卧室走去，夏墉检查了厨房，看到史念往卧室去，他就往一边的厕所走去，两个人同时打开门，厕所空间小，一目了然，藏不了人，史念握紧了手枪，慢慢的往床边走去，卧室不大，放了一个衣柜和一张床，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床上没人，床底也没人，现在只剩衣柜没检查了，小心翼翼的打开衣柜，没人！
史念收起手枪，往外面对我夏墉喊道：“老大这里面没有人！”
夏墉正站在客厅规规矩矩的举着手，他面前正站着他们找了许久的许荣华。
夏墉：你他妈里面是没人，人他妈的在外面。
许久没听到夏墉回答的史念，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老大你怎………别动！”
史念拿出别再身后的枪，他看到了站在他老大对面的人了。
“不知两位为何擅闯民居呢？”许荣华笑眯眯的举着一把手枪对着夏墉问道。
“民居？你见哪个老百姓手里是有枪的，还敢指着警察？”夏墉问道。
“枪？您别说笑了，这只是一个仿真手枪而已，一比一还原的。”许荣华把枪调转一个方向，递到了夏墉的面前。“不信你看看！”
夏墉眼睛一直盯着许荣华，手慢慢的接过枪，入手触感和重量都在告诉夏墉，这他妈的是把真枪！就在夏墉准备动手强抢的时候，许荣华突然出手，一拳打在夏墉的腹部，夏墉痛的脱力，一下就捂住伤口跪在地上。
“老大！！！”
“别动。”许荣华用枪指着夏墉的头，对着想要靠近的史念说道。
“我不动，比被动我老大！”史念又往后退了几步，怕刺激到许荣华。
“把枪放下地上，然后去沙发上坐好。”许荣华和夏墉在门口玄关处，史念在卧室门口，他距离客厅还有几步的距离的。
史念慢慢放下枪，举着双手往客厅中的沙发走去。
“把你的手铐拿出来铐在茶几腿上。”许荣华用枪怼着夏墉，一边指挥着史念做事。史念按照许荣华的话照做。一个手铐铐在茶几腿上，一个铐在手上，这个茶几不是他一个人就能翘翻的，很好的限制了他的动作。
“真乖。”许荣华朝着夏墉的受伤的地方又是一拳，夏墉直接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老大！！”
夏墉在挨第一拳时就已经痛的浑身冒汗了，现在又来一拳，夏墉只觉得双眼发黑，脑子一片混乱。太他娘的痛了！
许荣华打完后，悠然自得的拿着手枪，坐在了厨房门口的椅子上。
“你们怎么这么笨？现在才找到我！我等你们很久了！”许荣华说道。
“呃～你……谁再跟你……通风报信？”夏墉现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感觉自己呼吸一口气都在痛。
“你猜猜！其实三年前我逃掉后，我就没想在犯案了！可是偏偏就有人要送上门，我也没办法啊！夏队长，你知道我的第一个目标是谁吗？”许荣华问道。
“谁？”
“是林絮，我第一个看上的人是她，可惜她有人接，错失了机会，没想到之后她自己的又送到了我手上！”
“你在杀高希之前就瞄上了林絮？………呼呼～你在哪里…………嘶！你在哪里看到她的？”夏墉把自己翻了一个身，让自己平躺着，结果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不过这样能让他缓一缓。
“机场！”许荣华说道。
他确实是在机场外面瞄上林絮，但是她当时拒绝上车，之后才遇上了高希。
“我没搞懂一件事………为什么选择她们？其中……还有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夏墉问。
“…………那个孩子是意外，我不想杀她，算了，杀都杀了，说这些也没用，想知道为什么我要杀害她们，那是因为她们活该呀！”许荣华在说道于佳铭的时候，停顿了，脸上的神色也很复杂，最后像是逃避一般，躲开了这个话题。
“活该？你凭什么断定她们活该？你有什么资格断定别人？”史念现在很生气，出口的话带着浓浓挑胁。
“你闭嘴吧！”夏墉看了一眼被铐在茶几上的史念，有气无力的说道，他现在能感觉到他的衣服已经被他的血打湿了，再这样下去他可能就要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因为她们不检点，好好地人不做，非要做别人的小三！”许荣华语气激动的说道。
“我们查过你的资料！”夏墉避免许荣华一激动就把史念给毙，只能提高声音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你父母在你小的时候是很恩爱的，直到你上初中开始，父亲做生意赚了一点小钱，就开始在外面乱搞，趁你在住校时，把外面的女人带回家，当着你妈的乱搞，你妈受不了刺激晕倒了，变成了植物人躺在医院里。”
“对，继续说。”许荣华从夏墉开始讲他的故事开始，他整个人都阴沉了下来，跟刚刚的他判若两人。
“当你放假回家听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崩溃了，你一个劲地询问你爸爸为什么你妈妈会晕倒，可是你父亲难于开口，就对你撒了谎，说你妈妈是因为劳累过度才晕倒变成植物人的。那时候你对你爸爸是很信任的，你相信了，之后有一次你才发现了真相。”夏墉坐起来靠在沙发上，继续说道：“你看到你爸爸把人带回来了，对吗？”
“对，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其实我搞不懂她为什么会看上我爸，她有资本，为什么不能安安分分的找单身人士，非要看上一个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老男人，她害得我妈变成植物人，一辈子都躺在床上，她该死！！！”许荣华用手帕擦拭着手枪，眼中的恨意浓烈，可是语气平淡的吓人。
夏墉突然想到一句话：暴躁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戳中了他的伤痛，他却能微笑面对你的人。这种人不会因为你刺激他而失去理智，相反他会越来越冷静。
“你怎么对那个女人的？”夏墉问道。
“你别动！”许荣华突然把枪指向了史念，夏墉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因为刚才史念在用之前他开锁的铁丝在开手铐。本来以为借着天黑屋里没开灯，再加上夏墉吸引他的注意力，他就不会注意到，谁知道许荣华这么精明！
许荣华看了一眼夏墉，他拿出了口袋里的消声器装上。
“噗！”
“呃啊！！！”
“别叫的太大声，要是引来了别人，你身上可就背了一条命。”许荣华小声提醒道，然后又转头看着夏墉说：“别搞小动作我或许还可能会留你们一命，但是激怒我对你们没好处，我身上背了七条人命，不介意多两条。”
夏墉红着眼眶死死的盯着许荣华，像是一头恶狼，随时都能咬死他。
史念左手中枪，除了刚开始没忍住叫出了声，后面他死死的咬住牙齿，硬是没让自己泄露出一点声音来，因为他相信许荣华做的出来。史念整个人躺在地上，用自由右手捂住伤口。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今天或许他和老大都会交代在这里了！
“别这么看着我，我警告过你们，别动！你们不听，怪谁？”许荣华用手帕边擦消声器上的硝烟，一边说道。
“你的枪是哪里来的？我们国家禁枪那么严，你怎么拿到的？”夏墉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才感觉自己冷静下来了，不然他真怕自己会不顾生死的弄死许荣华。
“别人给的，我不会告诉你谁给的！”许荣华说。
“那好，我们继续刚刚的问题，你把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那时候的我可没有那么多的邪恶想法，我只是很生气、非常生气，但是我什么都没做，直到我母亲死亡，那个女人都活的好好的。”许荣华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杀其他人？”夏墉不明白了，他以为那个小三是诱因，没想到不是。
“那是因为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了！”许荣华的话，突然给了夏墉一股阴森感，让他都有些慌张了。
“我出来工作后，找了一个女朋友，不漂亮、身材也不好，可是她还是想那个女人一样，喜欢去找那些有钱人，被我发现了还死不承认，那没办法了，我只能处理掉她，我用过的东西就不希望再有人碰！”许荣华有些失态了，情绪渐渐的开始变化。夏墉不动声色的想到了卫湫之前说过的话：打败一个比你强的敌人，你就要精准的抓住他的致命点，这可能是你翻盘的机会！
“所以你杀了她，伪装案发现场，然后连续作案！”夏墉继续提问。
“我没杀她，我只是把她泡在了福尔马林里面，这样她就不会出去勾引别人了！”许荣华眼中尽显疯狂之意。
“之后我就以她为原型到处找人，我接近她们，放倒她们，然后掐死她们，她们挣扎的方式都和她一样，我为她们化妆，为她们送上她们最爱的玫瑰花…………可是我看见她们还觉得脏的要死，为什么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去当畜生…………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许荣华喃喃自语道。
这是他的机会！夏墉一下扑到许荣华拿枪的手，一口咬下去，他还顺手偷了一个桃。许荣华吃痛松开了拿枪的手，可是夏墉握住他的命根子，男人最薄弱的地方被抓住，这让他无力反抗，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手铐的史念，拿起烟灰缸，狠狠的往许荣华头上砸去。
“砰！”
“艹！”
“嗙！”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第一个声音是许荣华倒地的声音，第二个声音是许荣华倒地压住了夏墉，夏墉压到自己的伤口，痛的。第三个声音是烟灰缸落地的声音。
“老……老大！”史念靠着一旁的墙壁才没有倒地，不然夏墉可能会被直接压晕过去。
“快………帮我……把他……弄开……快点！！！！”夏墉真的要撑不住了！
“好。”史念也是眼前发黑，失血过多的感觉真不好，他用没受伤的手和夏墉一起把许荣华推开，两个人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史念不是躺地上的，他是坐地上的。
“砰！”
“呃！卧槽！”夏墉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而始作俑者史念，也晕过去了。
不怕一人压，就怕一个一个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