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寝”的设备

《三辅黄图》说：“高园（即高祖陵园），于陵上作之，既有正寝，以象（像）平生正殿路寝也；又立便殿于寝，以象休息闲晏之处也。”《汉书·韦玄成传》颜师古注也说：“寝者，陵上正殿，若平生路寝矣；便殿者，寝侧别殿耳。”说明当时陵上的“寝”，已设有“正寝”和“便殿”。

“便殿”是附属于“正寝”边侧的别殿，大概和地下墓室的“便房”差不多，供墓主灵魂游乐之处^[16]。“正寝”则为墓主灵魂日常起居饮食之所，陈设有座位（称为神坐）、床、几、匣匮、被枕、衣冠以及其他日常生活用具。由宫人如同对待活人一样侍奉，“随鼓漏（按照一定时刻），理被枕，具盥水，陈严（妆）具”（蔡邕《独断》），每天四次按时进奉食品。每月当陵旁的“庙”举行祭礼的日子，要把“寝”中的衣冠取出游历到“庙”中，叫做“月一游衣冠”。

当衣冠出游的时候还要用车骑来护送，《汉书·韦玄成传》讲到“今衣冠出游，有车骑之众”。政府还设有寝园令（或称寝令），是掌管礼仪祭祀的太常的属官。如果“寝”中发生什么特殊事故，寝令要随时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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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礼记·月令》于仲春之月说：“天子乃鲜（献）羔（小羊）开冰，先荐寝庙。”于季春之月说：“天子始乘舟，荐鲔于寝庙，乃为麦祈实。”《吕氏春秋·季春纪》同。高诱注：“鲔，似鳣而小。……进此鱼于寝庙，祷祈祖宗求麦实也。”

[2] 《三辅黄图》：“武帝庙号龙渊，今长安西茂陵东。”

[3] 《三辅黄图》：“宣帝庙号乐游，在杜陵西北。”《长安志》卷五“宫室三”引《关中记》说：“宣帝许后葬长安县乐游里，立庙曲江池北，名曰乐游庙，因葬（地）为名。”

[4] 王丕忠、张子波、孙德润《汉景帝阳陵调查简报》，李宏涛、王丕忠《汉元帝渭陵调查记》，载《考古与文物》1980年创刊号。

[5] 这是根据咸阳市博物馆王丕忠先生来函提供的资料。

[6] 《汉书·叔孙通传》记叔孙通对惠帝说：“愿陛下为原庙渭北，衣冠（指高祖衣冠）月出游之，益广宗庙，大孝之本，上乃诏有司立原庙。”颜师古注：“谓从高帝陵寝出衣冠游于高庙，每月一为之”；“原，重也。先已有庙，今更立之，故云重也”。《西汉会要》卷十二“原庙”条下引《汉旧仪》：“原庙一岁十二祠，闰加一祠，月游衣冠以庙馈食之日。”

[7] 日本足立喜六《长安史迹之研究》（东洋文库1933年版）第86页。

[8] 《汉书·成帝纪》记载永始元年秋七月下诏讲到昌陵作治五年“天下虚耗，百姓罢（疲）劳，客土疏恶，终不可成”。颜师古注引服虔说：“取他处土以增高为客土也。”

[9] 《史记·秦始皇本纪》末段依据《秦纪》，谓秦昭王、秦庄襄王同葬于茝阳，《正义》引《括地志》：“秦庄襄王陵在雍州新丰县西南三十五里。”《史记·樗里子传》：“樗里子卒，葬于渭南章台之东，曰：后百岁，是当有天子之宫夹我墓。樗里子疾室于昭王庙西渭南阴乡樗里，故俗谓之樗里子。至汉兴，长乐宫在东，未央宫在其西，武库正直其墓。”据此，樗里子的住所与墓地都在后来汉代长安城中，而正当昭王庙西，可知昭王庙正在汉长安城之东。

[10] 《史记·楚世家》：“秦将白起拔我郢，烧先王墓夷陵。”《战国策·秦策三》：“白起率数万之师，一战而举鄢、郢，再战而烧夷陵。”《史记·平原君列传》记毛遂谓楚王曰：“（白起）率数万之众，兴师以与楚战，一战而举鄢、郢，再战而烧夷陵，三战而辱王之先人。”北宋苏辙《古史·白起王翦列传》引《战国策》，记载秦相范雎当面指责白起说：“君前率数万之众入楚，拔鄢、郢，焚其庙，东至竟陵。”今本《战国策》收录于卷末，吴师道《战国策校注》说：“焚其庙，即所谓烧夷陵先王之墓也。”这是正确的。可知楚先王庙造在先王陵墓附近。因为被白起作为火攻的对象，所以毛遂说：“三战而辱王之先人。”

[11] 《左传·僖公三十三年》：“薨于小寝，即安也。”杜注：“小寝，夫人寝也。讥公就所安，不终于路寝。”《仪礼·既夕》贾公彦疏引服虔说：“小寝，夫人寝也。礼，男子不绝于妇人之手。今僖公薨于小寝，讥其近女室。”

[12] 《辉县发掘报告》，科学出版社1956年版。

[13] 秦始皇陵西侧出土有陶文“丽山飤官”的陶壶盖的情况，见赵康民《秦始皇陵原名丽山》，载《文物与考古》1980年第3期。该文误释“飤”字为“”。从该文所附陶文拓本来看，和金文“飤”字相同，以释“飤”为是。出土大型铜车的情况，见1981年1月7日《文汇报》所载西安1月3日专电。

[14] 以赵国为例，《史记·赵世家》记载赵武灵王元年“梁襄王（当作梁惠王）与太子嗣、韩宣王与太子仓来朝信宫”。十九年“大朝信宫，召肥义与议天下，五日而毕”。二十七年五月戊申“大朝东宫，传国，立王子何以为王。王庙见礼毕，出临朝，大夫悉为臣”。可见当时政治上重要大典和决定国家大事，都已在宫廷举行，而宗庙只成为祭祀祖先和王族内部举行传统礼仪的场所。以秦国为例，秦昭王接见赵使者蔺相如也在宫廷，曾“设九宾于廷”（见《史记·蔺相如列传》）。秦王政接见燕使者荆轲在咸阳宫，“朝服，设九宾”（见《史记·刺客列传》）。

[15] 《史记·孔子世家》：“鲁世世相传，以岁时祠孔子冢。”《孟子·离娄下》：“齐人有一妻一妾而处室者，其良人出则必餍酒肉而后反，……施从良人之所之，……卒之东郭墦间之祭者乞其余。”赵岐注：“墦间，郭外冢间也。”孟子所讲的虽是假设之辞，但是从此可知当时必已有这种风俗。

[16] 《汉书·霍光传》颜师古注：“服虔曰：‘便房，藏中便坐也。’……师古曰：‘便房，小曲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