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学艺
对于建筑有着独特品味的满金玉，扒拉着算盘，正为着近几日的收入发愁，厨师，伙计，唱曲师傅等人口的工钱，她可一直拖着，就是因为上门的新主顾越来越少，只靠着老面孔支撑着。不过最近几日，香袖红馆这来了个大富商，不但吃酒，还找了几个姑娘陪玩了多日。让整个账目看起来宽松了血多。
为了留住这个出手大方的外地富商，满掌柜时常在他面前念叨着，在整个百花巷，鲁王的儿子--陆风只愿意来他们香袖红馆吃酒，听曲儿。
听到有这么号人物，这名外地富商十分乐意结识，同时允诺，若是满掌柜可以将这层关系打好，以后必然关照她的生意。
商人的嗅觉可是灵敏的，能够打通鲁国国都承天城的商路，有鲁王儿子的身份作为通行证，可是会顺畅很多！
满金玉几日不见陆风，第一次这么焦急地想念着他！她这个中年女人从来没有想过，都到了五十好几的人了，会让一个少年搅动的，连续几天食不甘味！
“陆公子到！”外面的店小二传来话！
满金玉第一次觉得自己腿脚轻盈极了，走到门口笑脸相迎，可是看到来的三人，她又一次觉得自己的阅历浅显了。一个良家妇女，眼睛中就透出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神色，衣衫朴素的落了不少补丁，一个光头大和尚，一身湛蓝长褂子，怎么看都是没见过女人似的，看到女人像老鼠见了猫，都不敢正眼瞧。三人中，只有陆风一人正常些。
“陆公子，你可是想死我了，快上二楼。”
这种套话，早就在陆风耳朵里灌了不知多少遍了。他带着两人来到二楼，点了酒菜。
等一切安顿好了，满掌柜进来在陆风耳边低语道：
“陆公子，有位外地富商仰慕您的威名，想要结识你，要不见上一面。”
这种事情，陆风并非第一次遇到，若是以前，他早就摆手推脱了，可如今他却要为了今后再做打算。
自己不能再练习武艺，而他对于宫廷政治又十分厌恶，说不定以后要做些买卖来作为营生手段。。。思量了一番，他点头应允。
满掌柜开心的连忙找店小二去通知在客栈的外地富商，一边吩咐着将酒席做得妥帖些。
杜虹第一次走进这个酒楼，就感觉整个氛围不那么和谐，一直有些话要说，见没有人再打扰了，她才小声说道：
“恩人，我看这掌柜的对你很不错？”
“那是自然，我一直光顾这家酒楼！”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着：
“但是看她经营的手段并不好。”
陆风很诧异，没想到这个女子对这等生意场的事还有见解，兴趣大起：
“你怎么看呢？”
杜虹详细说着：
“我刚进这里，就发觉店小二招呼客人，没什么没活力，没有哪个客人愿意见到无精打采的小二。而这里的掌柜看到却不说，只能说明这里的伙计应该是和掌柜沾亲带故，抹不开面子，这可是经营的大忌。之后呢，进到百花巷，特别是有名气的青楼，都有一些叫上名字的活动，比如选花魁之类的。再如一些酒楼，都会将拿手好菜的名字挂在外面，只有香袖红馆，清水一般的干净，这可是没有办法和别人竞争的。”
这一席话，惊得陆风对面前女子感觉大变，“你确实观察的很细致，我没有那么注意到。你一个在家的女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杜虹将她原来的经历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陆风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杜虹原来在当地的庄里面，和她的夫君做着小本茶叶生意，可实际经营和交际都是杜虹一人完成，她的夫君基本算是甩手掌柜，在杜虹的手段之下，却是也将这小本生意做到了整个庄内最赚钱的一家，虽然杜虹将赚到的钱都在自己夫君手中，家族的其他人却对杜虹的生意分外眼红，等她的夫君死掉了，第一个就是抢夺了他们家的生意。
陆风心中顿时感到畅快多了，没想到自己竟然救的了一个经商的人才。
周悟法哪里在意什么经营，什么交际，只知道这菜好吃，就拍手开心，酒好喝，就心满意足！
一桌子菜上的满满登登，好不丰盛。
而最为好吃的一道菜，是正好摆在整张圆桌正中间，其中起了个炙子，就是那一根根得婴儿手指般粗细得铁棍编成得四方板子，下面放着劈材，用的是上好的南山果木，旁边站着个厨子不停地控制着火候。
里面讲带血的牛肉切成手掌宽度的厚片，厨子丁蟹涂满了特制的酱料：什么香油，豆叶，秘制涂料等等几乎要二十多样。
等着，差不多在火上熏烤最少一炷香的时间。一口厚片牛肉，一杯醇厚烈酒，别提多爽烈开怀，威武磅礴。而若是气氛浓烈，一人能吃一斤的主，最少可以再多吃了一二斤才舍得停下口来。
陆风向周悟法介绍着：
“周兄，你看这个烤制过程在这一带算平常，但是奇特在哪里？”
他卖关子地手指向在忙着烤肉的厨师，
“关键全在这位厨师的掌控，手中对于火候的掌控是必须一流，这要求厨师对于火大小和时长的持续观察和快速反应，甚至这香味如果有了变化，都要第一时间进行处置。而所用的炭火，南山果木又是最适合烤制这种牛肉的，因为这种南山果木的成火会非常剧烈，适合快速将整个的牛肉的汁水收入肉内，同时上色也是最恰到好处。最后吃起来，还能够带有着果木的清香味道。”
“大哥，这种吃肉也太过复杂，吃肉吃的爽利就是好吃！”周悟法一点也不讲究着吃着。
“贤弟，你说得对！”陆风依然对于两人兄弟的身份有些接受不了。
正在着三人谈笑之际，满掌柜又走进了雅间，身后却多了一名身穿灰袍的中年男子，
“陆公子，这位就是想要和你结识的那位外地富商，秦銮雄！”
秦銮雄，名字倒是很有气势，人长得也是浓眉大眼，脸庞圆润，身材富态，有那么商人气质，但是一身的服饰却十分简朴，和他印象中的多数喜欢衣着奢靡的商人，有了明显的区别。
看着像个能做生意的人物。
“小的，秦銮雄，来自越国，听说陆公子为人仗义，特别想要结识您。”秦銮雄姿态十分谦卑地说着。
商人的地位，在鲁国一直不高，不受尊敬，原因主要是鲁国政策是重农抑商，鲁韧公认为商人多是投机之辈，并非国家根本，商人多不事劳作，喜欢不劳而获，若是商人多而农民少了，整个国家的根基就会不稳定，因此不愿意给与商人很高的地位。
陆风吩咐店内伙计，再准备一副碗筷，椅子，让秦銮雄入席。
坐定之后，秦銮雄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玉盒，双手递到陆风面前：
“第一次和陆公子见面，微薄之意，不成敬意。”
玉盒轻轻被打开，一头栩栩如生的玉马静静躺在锦绸之中，从做工精细，用料考究和整体包装看，玉马估算着值个最少二，三十两金子。
第一次见面就这般出手，有些意思。。。陆风将礼物拿在手中，轻叹了一声，“这东西真是不错，云游各国的商贾就是出手不凡，这等不菲的礼物还只是第一次的见面礼，我对以后可就更加期待了。”
秦銮雄见礼物奏效，暗自得意，果然这钱财是开路的刀，哪有人能够拒绝它的诱惑呢？
陆风刚刚还是微笑，忽地收敛笑意：
“可是，你不会是想要故意加害于我吧？鲁国有法约定，私下收受贿赂超过一两纹银者，受牢狱一年。”
秦銮雄刚才还满面春风，马上惊得冷汗直流，连忙下跪：
“小人不敢，这匹玉马，就是小人想要一两银子卖给陆公子的。”
陆风扶起秦銮雄，说道：
“只要不触及鲁国法度和原则，我都会尽力帮忙，但是，不应该我拿的钱财，我分毫不取。玉马一两一个，这样的赔本买卖，瞎子也瞒不过吧！”
秦銮雄频频点头，陆风果然和传言的一样，过于正直！
眼看着玉马被秦銮雄收入怀中，陆风也隐隐作痛，但是鲁国法度严苛，而他受了十多年的王族教育，再缺钱财，也不敢轻易伸手。
等秦銮雄走后，之前的插曲，如退潮的海浪，早就消失。
周悟法和陆风两人继续推杯换盏，满掌柜偷偷进来，“陆公子，刚才的秦銮雄给您点了蓝妹的漫弹小唱，银两已经付过了。”
到底还是被贿赂了，但是这个倒是法度中所不限制的，陆风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幕帘褪去，一名长相标致的女子，怀中抱琴，一颦一笑者，轻轻唱起小曲儿：
“西风零落，欢情总不多，一杯残酒，抹去多年分隔；桃叶纷飞，池阁留萧索，海誓犹在，一封书信总难托。。。”
曲调悠扬，唱词哀婉，若是男子听到，必然产生怜爱的欲望，想要将此女子好好保护。
但是，一旁的杜虹，却听出了一些女子才能感触的细腻。
一丝丝的无奈，苦楚，和相怜的柔情。
杜虹神情有些恍惚。
酒席过后，三人正欲离开，陆风正准备如何给两人安排住处。
杜虹轻轻地和陆风说道：
“陆公子，我能否在这香袖红馆中和这个唱曲儿的人，学些手艺。”
“哦？学唱曲儿？”陆风自然知道杜虹为人处事，想必是被刚才的歌唱之人打动：
“这是个好事，凭本事吃饭比做丫鬟要好的多了。这个我可以和满掌柜说说。”
半炷香后，陆风和周悟法摇摇晃晃地离开了香袖红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