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神技燕返3
第十章 神技燕返3
白鸟千代冷笑一声，说道：“哼，老鬼的功夫也不见得有什么了不起，只是凭借一股威猛迅狠的劲力而已。没甚么难学的，小子，我来教你。你去寻两根木棍来。”毛武龙奇道：“咱们手中有现成的刀剑，为何要寻木棍。”白鸟千代骂道：“混账，既是宝剑利刃，怎可随意出鞘。”毛武龙恍然大悟，急去林中寻来两柄木棒，千代婆婆口讲手比，缓缓而使，毛武龙学得不对，立加校正。对“钟卷流”所含奥义，他一时间既搞不懂，也记不住，只是用心记忆出出剑的部位和手势。
千代婆婆授了半日，已感疲累，当下闭目休息，任由毛武龙自行练习。过了二日又传了十余招。到得第十日，已将“钟卷流”的“妙剑”、“绝妙剑”、“真剑”、“金翅鸟王剑”等剑法一一传授，毛武龙生性粗莽，此时竟忘了身外所有的事务，只是一门心思练剑。待毛武龙练习熟练，千代婆婆便道：“钟卷流招式简单，全靠气魄夺人，最高奥义‘独妙剑’更是如此，你瞧仔细了！”说着将那树枝从上而下的直劈下来，又道：“你使这招之时，须得跃起半空，和身直劈！”当下又教他如何纵跃，如何运劲，如何封死对方逃遁退避的空隙。毛武龙凝思半晌，依法施为，纵身跃起，从半空中挥刀直劈下来，果然威力惊人。
毛武龙一劈之下，收势而立，看千代婆婆时，只见她一味摇头。毛武龙嗫嚅道：“我这一招……使得不对吗？”千代婆婆不语，过了片刻，摆摆手道：“对的。”呆了一阵，又道：“只是你功力不深，此招的威力发挥不出来。”毛武龙连忙道：“晚辈日后定当勤学苦练，不负婆婆与师傅的教诲。”
千代婆婆叹了口气，黯然道：“昔日老鬼与我斗剑，便是以此招将我击败，那时我气愤不过，便离家出走，不想成了永别。哎！他若肯低下头，说句好话，我立刻便回到他的身边。只是这死鬼，性子这么倔强……”她神色迷茫，目光呆滞，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良久，千代婆婆手中拐杖一顿，厉声喝道：“小子，你道我为何传你武艺？”毛武龙摇头道：“弟子不知。”千代婆婆森然道：“我家死鬼生前与我斗气，我是死也不服，如今他不在人世，就由他的弟子来验证一下。”毛武龙连忙拜道：“婆婆授艺之恩，在下感恩戴德，无以为报，怎敢与婆婆动手。再说婆婆是长辈，毛武龙就是死，也不敢冒犯婆婆。”
千代婆婆笑道：“小子，看你愣头愣脑，难得能说出如此话语，你放心，婆婆自然不会与你动手，就让我那弟子与你验证一下。”伸手指向佐佐木小次郎，这几日，小次郎一直跟在白鸟千代身边，见状连忙过来，千代婆婆说道：“小次郎，你功力比这小子深得多了，待会不要使用内力，只比招式。”小次郎微微一笑，说道：“近日弟子也未曾闲着，在这谷中观百鸟飞行之迹，悟通了一套剑法。”千代婆婆点头道：“日月星辰，草木鸟兽，莫不隐含天地至理，所谓外师造化，中得心源，若要求得剑道精髓，便需以天地为师。你这套剑法，演示给婆婆看吧。”
小次郎点点头，不再说话。刹那间，他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尊石像。
空气中充斥着令人窒息般的寂静。
毛武龙的心在颤抖，在这寂静之中，他仿佛感觉到了无上的杀气。虽然他是个不怕死的硬汉子，然而，在这杀气笼罩之下，他竟然如面对猛虎的羔羊，连逃避，也不敢去想。
不消说毛武龙，此刻纵是千代婆婆，也不禁面上动容。
小次郎，俨然已立于不败之地。
这令人窒息的静止直延续了将近半个时辰。没有一人敢稍有动弹。
一阵山风吹过，传来啾啾燕啼，时而呢喃细语，时而高亢嘹亮，时而急促尖利。
突然间，一道黑影划破长空，箭一般地向小次郎射来。
那是展翅翱飞的山燕。
刹那间，小次郎手中的长剑有了移动。他双手握剑，身子竟缓缓转动。他以左足作为重心，身子旋然而转，转动得竟是出奇的缓慢。
宝剑出鞘。
一团白光暴然而起，化作长虹。这是快如闪电的一刹那！
人们只看到刀光一闪——只是一闪，一切便又奇迹般完全停顿。
那只飞燕已然跌落在地。
“好快的剑！”过了良久，千代婆婆发出由衷的赞许，“竟然可以斩落疾飞的燕子。”
小次郎收回长剑，微微一笑道：“弟子刚刚创出此招，还未起好名字，婆婆这么说，那就叫做‘燕返‘吧？”
“燕返？”毛武龙一愣。
千代婆婆幽幽说道：“你没看出么？适才他在那一刹那间，已出了三剑。第一剑拦住燕子的飞行，第二剑封住燕子的去路，出第三剑时，燕子再无法动弹，只好沦为剑下亡灵。”
半晌无声。
“好快的剑！”毛武龙木然说道，“这一招，普天之下怕是再无敌手。”
“在下的剑道，便是‘剑即一切’。手里的剑便是一切，是一切的根本，”小次郎依然面带微笑，只是神情中现出倨傲之色，尽管那倨傲的神色一晃而过，却被千代婆婆瞧在眼里。
白鸟千代望着毛武龙，说道：“今日你们也无须比试了，这一招‘燕返’，已是无懈可击。只是……”她望向佐佐木小次郎，沉声道：“‘剑即一切’却不是剑道的最高境界。”
“哦？”毛武龙与小次郎同时发出惊异之声。小次郎奇道：“那是什么？”
白鸟千代一字一顿地说道：“一切即剑！”
“一切即剑？”
“没错，一切即剑是顺从自然，人在自然之中，随便用一根木棍，一块石头都可以当作武器来使用，强壮善战的身体也是一把剑，可抑制敌于死地。剑即一切却是逆向自然，过于强势的气无法真正压倒对手。一旦持剑者无法保持心的平静，便会露出极大的破绽，被对方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