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当幸运来电话
昨晚忘了定闹钟，结果睡过了头，她一边在灯下梳着头发，一边盘算今天该忙的事情，昨晚睡着了，今天的事情得现安排……影正焦虑着呢，电话响了。
“喂！你好。”是一个陌生号码，这个时候谁会找自己，影疑惑地接起了电话。
“你好！我是苏康，已经快九点了，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电话那头的话音很柔和，虽然背景一片嘈杂的忙碌声。
“呃……那个……我很快就去，对不起，我没想到……”影仓皇失措，语无伦次地说着。
她没想到苏康会打电话过来，更没想到他会安排她的比赛。她本以为昨天地铁上的对话只是一番客套而已，毕竟，随着赛事的推进，服装、形象以及各种急训等所需的支出和关系费用是很大的，往往已不是她这种收入和层次的人所能负担的。
“你在说什么我这里听不太清。”苏康说道。
“没什么，我一会儿就到。”
“还有，你不用忙着打理发型、服装什么的了，我们这里有专业的。”
“好，谢谢你！”影放下了电话，手有些紧张而发抖。越发不知道怎么梳理自己的发型了，她胡乱地换好衣服，抓起吉他出了门，刚走到地下室出口又慌忙跑回来取证件。
她不是第一次参加这个节目了，第一次去完美K不停的赛事有些迷茫，是因为闲得无聊，而且没有这么紧张，可现在为什么会这样？是下意识里想赢，忽然觉得自己有了希望，有了更爱音乐的理由，可以不用再被驱赶追逐，不用活在恐惧之中，还是想离开这个让自己一身霉味儿的地方？
是什么因素不得而知，影只是感觉在被眼前的生活推着向前跑，就像生长在大树荫翳下的蔓藤抓住了墙角，拼命想爬上红砖绿瓦的屋顶。
问题是影并没有做好迎接这一切的准备，来到电视台演艺大楼时，看到的是穿梭的人群，送材料的助理之类的在人楼上楼下的跑，接待总台那里排了老长的队，她留意了很多要参加这次赛事的年轻女孩，一个个打扮的艳丽出众，服装搭配、发型和上妆都很讲究，还不时跟旁边的工作人员交流几句，在这一片忙碌的景象中。影感觉自己的紧张情绪更增添了几分。
她正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正低着头研究自己的皮鞋合不合适的时候听见楼上有人在喊她。
“喂！朴影到这里来，看这里，二楼。”这座演艺大楼是挑空设计，从大厅向上看可以看到镶着绿色玻璃护栏的所有楼层，二楼一名戴黑框眼镜的女孩正在向她招手。
“哎，好，哎呦，对不起！”影赶紧往上跑，越着急越来事，冷不丁跟一个送资料的人撞了个满怀，纸片满天飞，于是她又顺利赚了一波埋怨和嬉笑声。
“我是自由人乐队的助理，叫我安吉拉好了，苏老师让我来带你去解决一下服装和造型的问题，噢，请这边走。”女助理看着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谢谢你，请问苏康老师呢？”影问道。
“他是评委，正在准备比赛的相关工作，暂时脱不开身，对了，请问你是他的……”
“哦，我叫朴影。”影回答。
“我认识你是谁，我的意思是想了解除了服装和造型的事，我还需要帮你什么。”
“我们是朋友，前几次比赛的时候是我自己来的，这次是听了他的建议才来的。”影低下头把背包往身上紧了紧。
“行，我了解了，不过啊，你唱歌挺不错的，我们几个朋友看完节目都很喜欢，感觉你的风格像那个……记不起来了，你唱的歌有自己写的，是世家吗？”安吉拉好奇问道。
“什么家？”影问道。
“是世家，就是你家里老辈人有搞音乐的吗？”
“完全没有的事。”影笑着说道。
她突然觉得这有些好笑，自己有的只有家里穷，世家是什么家？
“到了，就是这个大厅，我跟你讲，这里的造型总监叫斯蒂文钟，是我们乐队队长何杨和苏康的好友，这次是苏康委托他帮你打理造型的，你就叫他钟先生或者总监好了，千万别叫他钟总监，会被他骂口吃的，他脾气不太好有些怪，呵呵！”
“钟先生，真不好意思，又来麻烦你了。”安吉拉娇笑道。
“哟！是安吉拉呀，你真是越来越迷人了。”斯蒂文钟的嗲音瞬间秒杀安吉拉的女声
一边的影觉得自己作为女人真是爆弱了。
“没有啦！倒是你越来越有品了，帅得掉渣。”安吉拉回敬。
“总……总监你好。”影望着眼前的老娘炮结结巴巴了。
“哟！这是哪里来的大土妞，送快递送到总服务台不就行了？”斯蒂文钟立马送了影一个大白眼。
“钟先生，这就是苏老师跟你说的想让你帮忙的那个朴影。”安吉拉赶紧打圆场。
“Oh! my god no way.她的这个样子是想考核我的业务水平吗，别糟蹋我的创意好吗？”斯蒂文钟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你怎么回事，刚才不是嘱咐过你了吗？”安吉拉回过头埋怨道。
“没有，其实是我把总监的总多说了一遍，我一紧张就……”影小声说道。
“天啊！我明白了，好吧，交给我。”
安吉拉缠着斯蒂文钟磨牙，影在远处看着，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你看看她那个大妈的发型，那个马尾辫，只可惜了她那副好模样，嗯，身材也说得过去，天哪，你瞧瞧，她平时有修过指甲么？”斯蒂文钟娇声娇气地惊呼道，翘起兰花指对远处的影指指点点，看得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怪不得很多人说想干好这些跟女人有关的行当就要似娘非娘。
“就是，就是，要不怎么说请您这大师出手呢。”安吉拉嬉笑恭维着。
“我做这个造型设计也行，但都要听我的。”史蒂文钟沉吟了一会儿说道。
“成交！”安吉拉笑道。
安吉拉跟影交代了几句就出去忙了，影走过去坐到化妆镜前的椅子上。
“我们先从头开始吧，来，先把这碍眼的辫子剪掉，你们过来帮她做美甲，不用上亮甲，她得弹吉他，上淡粉色的釉就OK了。”史蒂文钟说道。
影坐在那里任由摆布，安吉拉离开时嘱咐她要相信斯蒂文钟的能力。
“她的头发柔软度还行，就是太糙太乱了，后面注意打薄，这一边要弯曲上翘，对，显出女人的妩媚……”
“对，就用那种幽蓝的药水，颜色要浅，我不需要一只牵牛花插到舞台上，我要的是那种神秘的感觉……”斯蒂文钟指挥着一群助手不停地运转着，全力打造着眼前这只“精品”。
安吉拉去回话的时候，节目组的工作也刚好告一段落，大家都散去歇歇好准备接下来的工作。
“苏康，感觉怎么样了？”何扬拍了拍苏康的肩膀说道。
“老何啊，差不多了。”苏康点点头笑道。
“我先出去抽支烟。”何扬说着起身离开了。
苏康和何扬是这次赛事的评委之一，他想起了影的事情，便放下手里的事情，想过去看看。
“嗯，还是淡妆比较好看，更适合你，这个假睫毛是谁选的啊？想在她眼皮上种草吗？弄得乱糟糟的太可怕了，一定要给她提供一个安静的眼神，换一种型号……”斯蒂文钟一边给影整理发型一边说道。
苏康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眼前的影已不是进来时的样子了，光彩照人，浑身散发着神秘而优雅的美，只剩下最后一道程序了——选衣服。几个人帮她在服装间选了半天老觉着不对，影穿完了出来大家总摇头。
“那件浅色暗花裙子怎么样，就是带点蓬松感的那一件？”苏康站在一边忍不住插嘴道。大家都回过头看着他，影也从镜子里瞅了瞅他，脸禁不住一阵绯红。
“那还等什么，快去试试，来，搭配这双深色长靴。”影听到旁边斯蒂文钟特有的嗓音响了起来。
“prefect!”等影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大家都禁不住赞道，影又偷眼看了看苏康，见他正含笑略带惊讶地看着自己……
“走吧，接下来你还有很多事要做，包括急训、登台的相关事宜，斯蒂文钟给你捯饬的样子还满意吗？”苏康说着帮影拉开门。
“谢谢！我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以前完全没有去想象过，自己还能这个样子，呵呵，我平时太不不一样了。”影羞赧笑道。
“要相信自己的实力，你以后会慢慢习惯的。”
“是吗？我有些忐忑不安的感觉。”影说道。
“没关系，有点压力也是好事情，至少能让你更认真地面对比赛。”苏康说道。
迎面走来一个面容甜美的女孩，正和朋友小声聊着什么，看见苏康他们便笑着站住了，露出两个喜相的小酒窝。
“苏老师你好，忙什么呢？”女孩问道。
“哦，跟朋友聊点事情，你准备怎么样了？”
“唉……”女孩为难地弯了下腰，“准备怎么样不是重点，自己的本事就那么点，关键是强者如云啊，你看看那来自BJ的李媛，还有那个谁，那个……咦！你是朴影吧？你好，我是姚琪。”
“你好，我记得你唱的歌好像是江南水乡的曲风，舞蹈也跳得很棒，真羡慕你！”影赞道。
“呵呵！那是当然，不过你也算强敌了，创作型歌手在这种比赛上加分可不少啊，刚才你这么一收拾我都认不出你来了。”姚琪说着眯起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苏康。
“谢谢！也许我以后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影说道。
“苏老师，比赛的时候你一定要关照关照我，多投我一票嘛。”姚琪往前挪了一步撒娇道。
“你也说了强者如云，如果我都关照一下的话，那还不都成冠军了？不过我到可以给你跟启示——利用好你现有的长处。”苏康笑道。
“唔……”姚琪说道。
她叹了口气看着他们的背影慢慢走远。
“接着说，这次是十强晋级半决赛，每个歌手晋级前有一首歌的机会，如果晋级成功还要再准备一首新歌，作为决赛时用，这也算决赛预热吧，你的声音很干净、空灵，原创新歌的胜算就相当大了。”苏康说道。
“那我努力吧。”影说道。
“你有新歌吗？”苏康问道。
“有，不过……”影有些迟疑。
“那太好了，你快去老师那里学习一下吧，今天要忙到很晚，明天就要去赛事直播现场了。”
一下午都熙熙攘攘的，影跟一大群男男女女在一个大堂里听老师讲什么形体，什么乐感，什么临场发挥，老师们兀自讲着，只要把自己的工作做完就行，下面的人也是各忙各的，说话聊天的，玩手机看小说，还有照着镜子吃爆米花的，影从来不喜欢上课，这时候心里也完全静不下来，于是来到走廊上吹风，正好看见姚琪也坐在椅子上戴着耳机听歌。
“是不是挺无聊的，感觉听那些东西没什么用？”姚琪摘下耳机对她说。
“你也在这里？没有啊，只是听不大进去而已，总觉得要想做好不太容易。”影抚了抚新做的头发，在椅子上坐下。
“是啊，不过我无所谓，对了，你跟苏康之间……”姚琪冷不丁问道。
刚好两个女孩刚好从大堂里跑了过来，边跑边笑，影抬头望了她们一眼，却忽略了姚琪的话。
“你刚才说什么……”影转头见姚琪正盯着自己看，
“算了，没什么。”姚琪说着又戴上耳机继续听歌。
晚上，影跟着其他选手一起在餐厅吃了晚餐，节目组还给她们安排了住宿的法兰捷酒店。忙了一天走进酒店套房，那温馨的灯光，舒适的大床，星级酒店的周到服务让人倦意顿生。爱干净应该算是女人的特性之一了，难得有个便利机会，影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走出浴缸，她伸手抹了抹雾气氤氲的镜子，镜中自己白皙的身体凹凸有致，她用匀称的双臂挽了挽滴着水珠的发梢，成熟透亮的肌肤如可口的水果，平坦紧致的小腹昭示着女人最美好的时光。
影围上了浴巾站在窗边想事情，下面穿梭于马路和立交桥的汽车看上去很小，就像奔波于窠臼的蚂蚁，她静静地站着却思绪纷杂，想起了明晚这个时候的比赛；想起了在这个城市不知该怎么继续下去的生活；又想起了姚琪说的莫名的话……
凌晨的时候，电话响了，是苏康打来的。
“是我，没打扰你休息吧？”苏康的声音透着疲惫。
“没有。”影揉了揉眼睛说道。
“我刚忙完，明天下午开始赛前准备，在这之前如果没有其他事你可以待在酒店。”
“我想在这之前去看看自己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不过还是谢谢你。”影犹豫了一下说道。
“也好，再见。”
第二天午后，影从外面回酒店待了一会儿，安吉拉给她打来电话让她过去。影穿戴好后拿起吉他再次离开酒店，来到完美K不停节目组楼层找安吉拉，对方先是带着她去斯蒂文钟那里，昨天只是大体设计一下，今天才定型，需要给她补妆，定发型和检查服装。然后又找伴奏乐队挨号沟通谱子，好在影的伴奏比较但单一一些，除了自带的吉他再请一位钢琴师就行了，这样闹哄哄的一直忙到傍晚，晚饭时段，节目组给每人发了一份盒饭，离上场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平时胃口很好的影这会儿紧张的根本吃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