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招聘
影惆怅无措，无处可待，就先跟着去了风的家里，在苏康家门口发生的事情使她的心情很不愉快，看上去心事重重的，风不时地开导她，还下厨做了几道好菜给她压惊，可这似乎并不能减轻她的烦恼。
风笑话她像个小孩子，其实，风不明白的是影这样的人经历了太多的波折，看待事物的眼光往往偏向悲观，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表现得惶惶不可终日。
“你就多少吃一点嘛，你看我做了这么多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我有意见呢，先吃饭，吃完了再想。”风给影夹了点菜劝道。
“谢谢，我真的吃不下。”影苦笑道，心事重重，完全没有胃口。
“一上午我都在想，娱记们是怎么知道的，背后会是谁在操纵这一切？”风放下筷子望着她。
“唉！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也许我已经出局了。”影嗫嚅着，拿起纸巾揩了一下眼角。
“朴影，你不要太悲观了，已经到这一步了，不要轻易放弃，未必是你想的那样，都是道听途说的，事情兴许还是有转机呢。”风安慰着她。
“一切已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其实说来也不奇怪，那么多人在看着，像我这样一个没根没底的角色，往往会很快得到，又很快失去一切，能走到这里，已经算是幸运了，这本是我应该想象到的情况，但事情真的来了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这种心理准备，现在我感到很惶惑，很迷茫。”影长吁一口气。
“苏康是帮过你，但仅仅就是鼓励与合理的参赛安排，帮你设计了一下形象而已，又没有搞特殊走后门，那也不算违规呀，很多人比你有更好的后勤团队。”风笑道。
“不管怎样都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影怒了努嘴说道。
“清者自清，你不要有那么多的忧虑。”风摆摆手说道。
“我的家乡是一个很冷的边陲小城，当初就是不想过那种平淡无味的生活才来到这里，家里人并不赞成，就希望我能找份简单工作，早日嫁人，只是心里觉得自己有点小小的与众不同，呵呵，骄傲的不行，可在这里已经待这么长时间了，除了越来越麻木一无所有，整天满脑子想的都是生存、生存……周围紧张而又冷漠的气氛有时会让人忘了自己的存在，每当奔波一天安静下来的时候就在想，我在做什么，能做什么，难道这就是我所追求的？有时候想逃开，却不知道出口在哪里。”影坐在那里缓缓说道。
“可你是有才华啊，不要因为这些事情就全盘否定自己好不好？”风说道。
“是吗，我在这里几年得到的最重要的收获就是学会往上看，昂起头看别人，任何一个来到这座大都市的人都会体会到自己的渺小，简直是微不足道，就像是黑桃皇后遇见红桃K，无论物质、能力还是地位，不管在什么方面，看看自己的周围，条件比你强，想法比你高明，比你棋高一筹的人有太多太多，他们都未必找到机遇，才华——那点虚无缥缈而又过时的东西又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呢，呵呵，顶多算是自我安慰时的暗爽。”风讪笑道。
“喂！你这样贬低文艺青年可不太好，小心大家一起来找你算账，是啊，现实真的太现实，时间长了就没人会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了。”风笑道，此刻她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安慰满嘴大实话的影。
吴可凡不到一点半就在酒吧门口等着了，等了半个多小时了还不见风的踪影就给猎儿打电话，风看到猎儿的短信才想起，带着影忙赶过来。
“不好意思啊可凡，有点事给耽误了。”风下了车笑道。
“是啊老板，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把我给忘了呢。”吴可凡坐在路边摇着头说。
吴可凡跟着对方走进店里，还没有开灯，窗帘低垂着，有些暗，她转身看了看四周，地板、演奏台还有上面的围栏，暗影里吴可凡呼吸着混合酒香和烟草味的空气，这一切让人好像吃过甜食一样，心里有一股难以言传的愉悦。
“来吧，我先带你看看，我们先上二楼，”风对吴可凡说。
“其实，严格说来算不上二楼，应该叫二层才对，哎，注意看楼梯。”
“你这里收拾的不错啊，我一进来就觉得心情很放松。”吴可凡边说边回头。
她觉得跟风一起来的那女孩有些眼熟。
“你这算是认可了吗，不过这里很大一部分都是和你同住一屋的设计师给设计的，夸这里就是夸他，肥水不流外人田嘛。”风笑道。
“什么嘛，你听谁说的，是各住各屋，他呀，讨厌的要命。”吴可凡嬉笑着辩解。
“哦，是吗？那就算你朋友吧，不过你这样评价他就不好了，人家对你的评价可不低呀。”
“是吗？那他是怎么说的？”吴可凡瞪圆眼睛一脸好奇。
“那得回去问他了，那么关心他说的干什么，现在我是老板，我说什么最重要，简历呢？”风笑道。
两人在一张桌子坐下后，风拿起吴可凡递过的简历。
“你还真是在一家程序公司干过技术主管啊，其实，以你的资历找个同类职位的下家并不难，那为什么会想要跑到我这里一个酒吧干个管理员？”看完简历风望着吴可凡问道。
“就是想换个环境，暂时不愿想那些事情，以前的工作延续性很强，被人否定的话很长时间的努力就白忙了，而这个工作就不会有这个问题。”吴可凡想了想说道。
“老实说，这个工作对你就像大炮打蚊子，这是一个小网管就能做好的工作，有些可惜，不过你真要做呢，我们这行也有一些规矩，待会儿要跟你交代一下，你想好了？”风说道。
“等等，我有一个条件。”
“你是说薪水，不会很低的，但肯定比不上你以前的职位。”
“我不是说这些，我的条件是酒吧不忙的时候我要用电脑忙一些私活。”吴可凡眨眨眼说道。
“这很重要吗？”
“对我而言，当然。”
“成交，你想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随时可以。”
“那我们接下来把一些工作交代一下吧。”风沉吟了一下道。
影在楼下坐了一会儿，这时走上楼来在一台笔记本前坐下，吴可凡回头看了她一眼，影对她点了一下头。
“呀，那不是完美K不停前十的朴影吗？我说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吴可凡吃惊地问道。
两人再一次靠近，吴可凡望着她一下子想起来了。
“有什么奇怪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来我们这里的名人多了去了。”风一脸的得意。
“我看她刚才是跟你一起进来的，你们关系挺好吧，怎么认识的？”吴可凡好奇地问道。
“这就是我要讲的规矩之一，别人的事情不要乱问，真是的，记住，不要打扰人家。”风说完下去了。
“你好朴影，很高兴认识你。”走到影旁边时，吴可凡笑着向她挥挥手。
“你好。”朴影抬头看了她一眼。
“哎，明天不就是决赛了，朴影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安排啊？”吴可凡下了楼一脸好奇地问风。
“别老看人家，多看看吧台上这些东西，猎儿说你说的真没错，你接受新事物是挺强的。”风揶揄道。
过了一会儿，影走了下来，风正在跟吴可凡介绍着吧台上一些工具的用处。
“风，我想出去走一走，你们先忙吧。”影说道。
“好，有事情打电话。”
风和吴可凡接着谈论酒吧里的事情，两个小时后小白兔和小强他们也到了，风帮他们介绍了一下。
“为了庆祝可凡第一天上班，我们今天早些打烊哈。”风吩咐了大伙。
安排了一下手头的事情，风又拿起了手机，因为影还没有回来，她拨了两遍没人接，过了一会儿影回过电话来了。
“在哪里呢，一个人逛得挺开心啊？”风问道。
“叶风，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影小声说道。
“怎么了？”风感到影的声音有些异样。
“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对不起。”
“你到底想说什么？”风焦急起来。
“我刚才想过了，决定离开这座城市，拜托你告诉苏康，邮箱里有给他的留言，让他别找我了。”影说完挂了电话。
“要讲你自己跟他讲，喂，朴影，喂……”风喊了几句。
“喂，朴影跟你联系没有？”风打电话找苏康。
“没有，怎么了？”
“她说要离开这里。”
“什么！她说过要去哪里吗？”
“她没有告诉我，还说……”
风还没说完对面已经挂了电话。
“嘿！这两个人都够没礼貌的，”风摇着头继续自言自语，“能别再闹幺蛾子了吗？”
苏康反复拨打影的号码，都是已关机的语音提示，他急忙驱车赶往影的住处，邻居告诉他，影回来一趟收拾了一下东西，已经离开了。
“她有没有说要去哪里？”苏康急切问道。
“她没说。”
苏康回到车上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又打电话给风。
“她下午还跟你说过什么？”
“她说给你留了电子邮件，还说不想呆在这里了，你去她住处找了吗？”
“找了，没人，她的电话已经关机。”
“不如让她自己决定吧，她应该也是深思熟虑以后才离开的。”
“可我不想就这么放弃，她更不应该因为这一点压力就这么轻易放弃。”
“那你该去机场、车站去找一下，她兴许是有些疲惫了。”
苏康挂了电话打开邮箱，看到了影给他的留言。
留言只有简单的几句话。
“谢谢你这段时间给我的一切，相处虽然短暂但我会铭记于心，我实在是累了，也许自己并不适应这里的生存标准，我想离开这里，别找我忘了我吧，祝你永远平安、喜乐！”
影拖着行李走在偌大的候车厅里，虽然周围熙熙攘攘，到处都是一张张刚下车和将要离开的紧张面孔，但是此刻她却体会到一种久违的平静，憧憬让心里充满温暖。
“没有告诉家里，这次回去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反应。”影坐在长椅上，默默地注视着大荧屏，刻意回避着内心的矛盾。
眼看着进站时间到了，影起身拉着行李走到检票口，见一堆人站在那里门却没有打开。
“对不起，这班车因故延误了，请大家去窗口退票改签吧，不好意思。”一名检票员在门口解释着。
“请问最早要什么时候才能乘车？”
“大概明天中午之前吧。”
没有办法了，影只能再找个地方将就一夜了，影拖着行李往大厅外走，走到旋转门的时候发现行李箱的拉链没拉好，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她蹲下身整理着，没有看见苏康这时正好推开门急匆匆地跑进去，他正低头看着手上的电话，两人都没有留意对方，苏康直奔候车厅而去，影则缓缓地走出车站大门。
苏康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找了好几个地方，但是这座大城市的车站就像田野里的老鼠洞一样又多又杂，苏康实在无法预料影会在哪一个站上车，一头雾水之余没有任何结果，他喘着粗气坐在椅子上再次拨打影的号码传出的依然是关机语音提示，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风打来的。
“怎么样，找到媳妇了没有？”风讪笑道。
“太没人性了吧，都这个时候了还拿我开心。”苏康抹去额角的汗水，叹了口气说道。
“不闹了，你那里情况怎么样？”
“找了好几个站都没线索，不过我问了车站的人，本来刚才就该发车的，她老家的车次因故延误了，最早得明天中午才能发车。”
“也就是说明天中午之前她都走不了？”
“通常情况下是这样吧。”
“那我找人帮你忙。”
“谁？来得及吗？”
“到时候给你打电话，先这样。”风说完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