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搬新家
上午的天气很晴朗，但对有的人来说心情未必就会舒畅，就像在阴天下雨的时候有的人跑在街上脸上还充满笑意。
影的脸上却没有笑意，从昨天晚上回到法兰捷酒店，影跟苏康就没有任何电话往来，此刻，影坐在酒店的大堂里，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节目组给选手们安排的客房是到明天，今天一早其他的选手已经陆续退房了，只有影还待在这里，因为她无处可去，离开酒店她就只能睡大街了，比赛虽然艰苦，但是苦没什么，重要的是那里面还夹杂着酸涩，那是一种无法吐出来的味道。
快到中午的时候安吉拉给她打电话，说请她吃饭，于是，影就在酒店大堂等她，要去的餐厅离法兰捷酒店不远，只隔着一条街。
“怎么能让你请客呢，比赛的时候都是你帮着忙东忙西的，应该我感谢您呢。”影在饭桌上说。
“等你发达了的时候再说。”安吉拉笑道。
“发什么达，从比赛开始一路都不顺，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影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你看你又来了，当时我们是怎么说的你？”安吉拉埋怨她。
影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放心，过几天，名代娱乐就会跟你联系的。到时候自然会给你安排助理、档期什么的。”
“也许吧，”影犹豫了片刻又问道，“安吉拉你以前认识那个姚琪吗？”
“唉，就知道你会问起她，”安吉拉抬头看着她，“你从昨晚离开赛场就闷闷不乐的，应该就是为这个吧？”
“好了，安吉拉你快告诉我吧，为什么她对我总是充满敌意，还有，那些刁难我的人总感觉是已经商量好的一样。”影想了想又问。
“其实，我不说你也能猜到什么？”安吉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端起杯子喝了两口。
“安吉拉我们还是不是姐妹？”影急切道。
“哦，这事你还是问苏康比较好，”安吉拉面露难色，“我说的话……”
“真是跟他有关……”影觉得内心在难受地翻腾着。
“是啊，我也说了，你应该能猜到，否则，你跟苏康也不会是现在这个状态，既然如此我索性告诉你吧，但是你不能说是我说的哈，不然的话你可能就看不见我这个姐妹了。”安吉拉说着眨了眨眼睛。
“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可能让姚琪给杀掉了，他俩曾经是一对情侣，我当时刚做自由人的助理，应该是姚琪追的苏康吧，这个不清楚，因为怕麻烦就没有曝光，两人的关系很隐秘，圈内几乎没有人知道，知道的只有乐队里的几个人。”安吉拉轻声说道。
“也就是说，他们兴许没有断，我……”影感到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
“我只是猜测，况且，苏康也他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如果只是你的猜测，姚琪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赛场，还有她的举动，都说明了一切。”
“说明了什么？充其量就是姚琪的单恋而已，”安吉拉说道，“好了，吃饭。”
“唉，为什么这么复杂，简单不好吗？”影心烦意乱。
“所以你就别想了，多吃一点吧。”安吉拉劝她。
两人正低头吃着，安吉拉的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把屏幕送到影的眼前。
“是苏康，嘿嘿！要不然你接？”安吉拉嬉皮笑脸地说。
“别闹了。”影边说边躲，好像怕有东西扔过来一样。
“喂，苏老师，什么事？”安吉拉笑道。
“你见过朴影吗？”电话里苏康问道，“我打电话她不接。”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安吉拉问朴影。
影这才发现自己没带手机，可能是出酒店时落在房间了。
“她忘记拿了，现在正跟我一起吃饭呢。”安吉拉脱口而出。
一边的影想摆手却晚了。
“你们在那里，我有事找她。”
“我们在……”安吉拉这会儿却有些为难。
不管怎么样，半推半就的苏康还是在安吉拉的嘴里知道了两人的位置，他找到餐厅之后，安吉拉找借口溜了，而影一路上都和苏康没说一句话，影面无表情，苏康则显得有些尴尬，男女之间非常奇怪，两个人在一天以前可能关系普通，但也可能在瞬间亲密无间，一个女人不管多么渺小，多么感激你，有了这层关系之后她就可能，也有权利随时生你的气，为了你的眼神、天气或者说不清的过去……
说不清就不说也是每个男人的办法，直到两人下车的时候，苏康也没有说话，影同样没有开口挑破。
苏康是带着影来新住处的，眼前的是一座七十年代的筒子楼，孤零零地立在围起来的院子里，楼道里一户户看过去就像工厂里的宿舍楼，没有厨房，厕所是楼道里公用的，围栏水泥脱落的地方露出了红砖。
“这里有我一个朋友留下的房子，这是一座老楼，等拆迁呢，呵呵，不过别担心，短时间拆不了。”苏康说着笑了笑，“走，我带你上去看看。”
两人提着东西上了楼，苏康打开了房门，这间屋子应该好久没人住了，所有的东西上都落满了灰尘，布局很简单，中间一道半透明的推拉门把屋子分成了里外两间，外间的一角有水池和改装的洗浴房，旁边还堆着炉灶、电视机等一些日用品，一张斑驳的桌子上摆着一盆可能已枯死的盆栽。
影放下手里的东西，拨了一下墙上的开关，昏黄的灯射出暖暖的光，她走进里屋，拉开深色的窗帘，阳光照进房间里，她打开窗户，眯着眼睛深吸一口气，是的，她确信没有霉味。
“时间有点紧，来不及帮你找更好的地方，你先将就一下，过些时候再帮你换。”苏康说着随手整理了一下身边的桌椅。
“不用了，这里已经很好了，
“这是屋子的钥匙，你的其他的一些东西我会帮你拿过来。”
“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说这个干什么？”苏康轻轻揽住她的腰，“名代娱乐那面联系你了吗？”
“没有，不要紧，可能需要再等等吧。”影说道。
“晚些时候我来带你出去认识几个娱乐公司的人。”
“算了，我不想去。”影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累，想休息一下，再说这屋里也需要打扫打扫。”影踱着步，背对着苏康轻声说。
“那我帮你吧，这么乱，两个人也快一些。”苏康笑道。
“你帮我已经够多的了，不用再帮了，对不起。”
“你在说什么？”
“我不想给你再添乱了，你我都明白的，一切到这里也好，我们认识的时间这么短，却发生了很多的事，我害怕被人在后面追赶，还有那个……”影想了想又把话憋了回去。
“你在说什么……”
“我累了，不想听。”影打断了苏康的话，背身躺在床上。
两个人冷了场，过了一会儿，苏康转身走到门口。
“我先走了，等你心情好了我再解释。”苏康说道。
影突然跳起身来紧紧地抱住了他久久没有松开。
“有事给我打电话。”苏康说道。
影没有说话，在他的脸上重重地吻了一下就把他推出了门，苏康觉得自己的脸湿湿的，他伸手摸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直到听见里面关推拉门的声音才转身下楼。
刚拉开车门，苏康接到了一个电话。
“我在你家的楼下，你在哪里？”电话是姚琪打来的。
“什么事？”
“你回来再说。”
“你知道的，我们已经结束了。”
“我从不这样认为，你什么时候回来？”
“有什么事电话里说不行吗？”
“你不回来我不会走的。”姚琪说完挂掉了电话。
苏康来到家门口并没有看见姚琪，他四周张望了一下掏出钥匙要开门，这时他听到屋里有声响，好像有人在扔东西，他赶紧打开门闯了进去。
是姚琪，她把外套放在沙发上，正在扔一个行李箱里的东西，苏康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脑袋“嗡嗡”地响，那正是影没来得及拿走的东西，那次事情紧急，影走的时候只是胡乱拿了些常用物品，其他的还堆放在他客厅的一角，女生的各种物品都被姚琪像玩杂耍一样抛的到处都是，许多易碎物品，如化妆品、瓷器，包括苏康自己的东西都碎了一地，连影的私密性衣物也没有幸免，被扔到椅背上的，挂在吊灯上的，看得苏康瞠目结舌。
“你是怎么进来的？”苏康走过去试图制止她，“这是干什么，快住手！”
“放开我！”姚琪挣脱他的手接着扔，“我就扔，想不到你会这样对我。”
“好了，你别扔了，这是别人的东西，你不要动。”
“谁的东西？”姚琪冷笑道。
“一个朋友的。”
“什么朋友，朴影的对吗，对不对？”姚琪问道。
“这是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苏康没好气地说。
“没有关系，那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是不是该跟她说一说啊？”
“姚琪，你不要闹了行不行？”
“我闹？我们有三年的感情算什么，不对，严格说来应该是三年零四个月，为了这段感情，我一直隐瞒着不让外人知道，现在，你跟一个地铁站卖艺的纠缠不清，当朋友告诉我她从你这里出去时，我的心都要碎了，你还想让我对这一切装聋作哑不知道？”姚琪吼道。
“你都知道什么啊？”
“你以为那些媒体怎么知道的，他们怎么知道那么快？”姚琪冷笑着说。
“原来真是你……”苏康摇摇头苦笑着说。
“没错，包括比赛时场上的那些人，都是我安排的。”姚琪打断了他。
“你不要这样侮辱无辜的人，再说了，其实一年前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胡说，你骗我，我们一年来都没有断过联系，你还告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从没有说过分手，可你最近总不愿见我，现在说结束了，是不是因为她？还无辜的人。”姚琪脸上一副恨恨的表情。
“我们的事情跟朴影没有任何关系，我委婉说过，不直接说出来是因为不想伤害你，以为你会明白，再说了，我跟她还没到那种程度。”苏康无奈地反驳道。
“是啊，我明白了，你不想直接伤害我就用这种方法伤害我，”姚琪说着拿起一件影的一件衣服挥舞着，“这种东西都拿到家里来了还想到什么程度，都要住到一起了吧？”
“你……算了，你一直都是这种贵族大小姐的脾气，跟你说不清，就这样吧。”苏康气得背过身去。
“不行，我不许你离开我，你说过喜欢我，就要陪我走到底的，”姚琪紧紧地抓住苏康，“你还记得我们以前晚上下班后总是到那家川菜馆吃饭，你怕别人认出来总是遮遮掩掩的，吃完饭我们就去逛街，你还给我买了这件酒红色的裙子，你说我和这个颜色很配，就像八二年的拉菲，你看着就醉了，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
苏康被对方的话逗笑了，转过身来瞅着姚琪良久，缓缓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姚琪，两个人在一起没有那么简单，不是你愿意我愿意就可以在一起过家家了，你明白不明白，我们不是生活在真空中，我们彼此要承担责任，还要得到亲人的祝福，你一直是在一个娇生惯养的环境中长大的，我能够给你什么呢？用一时的感动能快乐过一辈子？那显然是不够的，而你的父母，他们都属于社会上的精英阶层，为人处世难免强势一些，一年前，他们找到我，让我放弃这段感情，我是没有答应，我犹豫过，矛盾过，但我也不能不顾虑到他们的感情和想法。”苏康认真地说着。
“原来是你怕了。”姚琪怒道。
“是，我是怕了，我没办法成为你父母期望的那种金融业明星，而我这种娱乐界明星只会让他们难堪，你终究是要继承他们的事业的，他们是穿西装的；我是穿朋克装的，就算在同一个宴会上，他们都不知该怎么介绍我。”苏康说道。
“不许你侮辱我的父母。”姚琪急吼吼地反驳。
“算了，鸡同鸭讲，我只是在说事实，”苏康苦笑了笑，“我一直很尊敬他们，而且他们也是为你好，如果你真那么认为的话，我只能说对不起。”
“苏康，我讨厌你！”姚琪流着眼泪说，她拿起外套准备离开，“我们不会分开的，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等等，你是把钥匙留下，还是我换掉锁？”苏康喊住了她。
“换锁，你换一个试试！”姚琪说完摔门而去。
“唉……”苏康无奈地叹了口气。
姚琪回到家里，一口气跑进了二楼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一头扎到床上哭喊起来，可能是在苏康那里没有砸够，不一会儿她又起身把身边的枕头、布公仔和台灯都扔的满屋子飞，佣人张妈在外面听见声音赶紧告诉了姚琪的母亲，她母亲跑进来时一本书正冲着门口飞过来。
“哎呦！”母亲惊叫了一声，眼疾手快一闪躲了过去，“我的天，你在干什么？”
“妈……”姚琪瞧着嘴巴拖着哭腔。
“唉……又怎么了？哭成这样。”母亲赶紧过去哄自己的女儿。
“妈，他们欺负我。”
“这孩子，谁敢欺负你，你觉得我相信吗？”
“是……”姚琪欲言又止。
“你不会又和那姓苏的小子缠到一起了吧？”母亲说着话脸绷紧起来。
“哎呀，你别烦我，你们能不能不对他那么大意见？”
“什么？我可跟你说了……”
“哎呀，好了，不是他，是那个朴影啦。”姚琪打断母亲的话。
“朴影，是不是比你高一个名次那个女孩？姚琪，许多人都是从底层起来的，都不容易，你何苦跟她过不去呢？再说了参加那个综艺节目你不是说只是玩玩吗，将来又不走这条路，何必那么认真呢？”
“我……我就是看不惯她那种嚣张的样子，谁知道她有没有猫腻？”姚琪撅着嘴嘟囔着。
“怎么，你跟她有过节啊？”
“对了，妈你们行里是不是跟名代娱乐有合作？”
“是啊，怎么了？”
“妈，你去跟他们公司谈一下嘛，别让他们签朴影。”
“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呢？”
“哎呀，你去不去啊，去不去？”姚琪用力地摇晃着母亲。
“好好好，我去找他们谈谈试试。”母亲赶紧告饶。
“嗯，这还差不多，妈妈你不帮我谁帮我啊？”姚琪说完嬉笑着搂住母亲。
“好了，不许再扔东西了，我还有个报表要看。”母亲说完出去了。
母亲走后，姚琪又拿起身边一只布公仔，在它脑袋上用力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