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拿到遗嘱
凌晨两点，吴昆燕站在空无一人的张氏集团大厅，保安亭的灯光已经熄灭。林逸飞给她的门禁卡在感应器上发出轻微的“滴“声，玻璃门悄然滑开。
“监控系统我已经找人做了手脚，你只有三十分钟。”林逸飞发过来的短信这样写道。
电梯间像一座寂静的坟墓。吴昆燕按下上行键，总裁专用电梯缓缓打开，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张陈惯用的古龙水味道。一个月前，她就是在这里把咖啡泼在他身上，命运的齿轮也是从这里开始转动。
电梯内部铺着深灰色地毯，四壁是镜面不锈钢。吴昆燕仔细检查每一个角落，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藏在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她喃喃自语，手指抚过冰冷的金属壁，“但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电梯突然轻微震动，顶灯闪烁了一下。吴昆燕抬头，发现通风口边缘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缝隙。她踮起脚尖，用力一推。
“咔嗒”一声，通风口面板滑开，露出一个数字键盘。
“密码...”吴昆燕咬着嘴唇。四位数字，会是什么？张陈的生日？公司成立日期？她尝试了几个可能的组合，屏幕都显示红色错误警告。
还剩二十分钟。
吴昆燕靠在电梯墙上，闭上眼睛回想与张陈相处的点滴。突然，她想起那天在办公室听他弹奏的旋律——肖邦的《雨滴前奏曲》，降D大调，作品28第15号。
“等等...28-15？”她灵光一闪，下意识的迅速输入2815。
键盘发出悦耳的提示音，一块墙板无声滑开，露出一个隐藏式保险箱。里面放着一个牛皮纸档案袋和一个小型硬盘。
吴昆燕颤抖着双手取出档案袋，里面是一份正式遗嘱公证书——张立峰名下的35%股份，25%由苏明慧的女儿吴昆燕继承，10%由儿子张陈继承。并列出了详细的时间线证明苏明慧和他只是商业伙伴关系。还有一份和吴昆燕的亲子鉴定，上面显示他和吴昆燕无血缘关系。硬盘上贴着一张手写的便签：“核心技术原始代码与设计图——苏明慧版权所有。”
“妈妈果然是被冤枉的。”吴昆燕的眼泪砸在纸上。她迅速用手机拍了照片，将原件放回保险箱。
就在这时，电梯突然启动下降！
吴昆燕慌忙关闭保险箱门，刚把通风口面板复位，电梯就停在了一楼。门一打开，两名保安站在外面，手电筒的光直射她的眼睛。
“这么晚了在这里干什么？”高个保安厉声问道。
“我...我是张总助理，来取重要文件。”吴昆燕强装镇定，举起空荡荡的公文包，“已经拿到了。”
“张总住院了，哪来的文件？”保安逼近一步，“张副总特别交代，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总裁办公室区域。”
吴昆燕心跳如鼓，正想辩解，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大厅传来：“她是我叫来的。”
林逸飞穿着白大褂走过来，表情严肃：“张总需要一些公司文件处理医疗授权事宜。有问题吗？”
保安面面相觑，最终让开了路。吴昆燕跟着林逸飞快步走出大楼，冷风吹散了她额头的冷汗。
“拿到了？”一上车林逸飞就急切地问。
吴昆燕点点头，掏出手机给他看照片：“但原件还在保险箱里。我们得……”
“先去找你妈妈。”林逸飞发动车子。
苏明慧的公寓灯光昏暗。当吴昆燕推开门时，母亲正坐在客厅地板上，周围散落着泛黄的笔记本和老式硬盘，。
“妈？”吴昆燕从未见过母亲如此清醒又激动的样子。
“燕子，过来。”苏明慧招手，眼中闪烁着吴昆燕记忆之外的光芒，“我找到当年的备份了。”
林逸飞从吴昆燕身后走来，恭敬地鞠了一躬：“苏阿姨，好久不见。”
“小飞都长这么大了。”苏明慧微笑着，然后情绪激动的指向笔记本，“小飞你快来看这个——神经网络算法的原始架构，我怀孕前最后完成的版本。张氏集团现在的主打产品'智瞳'系统，核心还是这个框架。”
吴昆燕跪坐在母亲身旁：“妈，为什么从来没告诉我这些？”
“我试过遗忘...”苏明慧轻抚女儿的脸，“每次看到你在钢琴前快乐的样子，我就想保护你远离那个残酷的世界。“她翻开遗嘱复印件，手指颤抖，“立峰一直说要公平分配...没想到他居然...”
“妈，你知道张明丽做了什么吗？”
苏明慧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她改动了测试数据，让算法在演示时出错。然后买通技术部的人，在我电脑里植入泄密证据。”她指向一张设计图，“这里有个后门程序，只有她的人知道触发方式。”
林逸飞倒吸一口冷气：“所以智瞳系统偶尔会出现误判...是因为这个后门？”
“不仅如此。”苏明慧打开一个加密文件，“后门还会收集用户隐私数据，传输到一个离岸服务器。这已经涉嫌违法了。”
吴昆燕和母亲紧紧相拥，感受到苏明慧瘦弱的身躯里重新燃起的火焰。二十年的抑郁阴霾在这一刻被真相之风吹散。
“我们该怎么办？”吴昆燕问。
“先救张陈。”苏明慧斩钉截铁地说，“那孩子和他父亲一样固执又单纯。立峰心脏病发作前，也曾莫名晕倒过一次...”
林逸飞脸色突变：“您是说...下毒？”
“张明丽大学读的是化学系。”苏明慧轻声说。
吴昆燕猛地站起来：“我现在就去医院！”
“等等。”苏明慧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药瓶，“这是我托人根据立峰当年症状配制的解毒剂。如果张陈中的是同一种神经毒素...这个可能有用。”
林逸飞检查了药瓶：“就算成分合理，但还是需要找人再检测确认一下吧。这个事情交给我吧，我找人来做。确认没问题，我再把解毒剂注射进他身体里。”
“到时候我要和你一起去。”吴昆燕坚定地说。
“太危险了。”林逸飞摇头，“姑妈肯定派了人监视。”
吴昆燕已经抓起外套：“那就想个办法调开他们。”
市立医院特护病房区静得可怕。吴昆燕穿着借来的护士服，推着药车穿过走廊。根据林逸飞的情报，张陈在1208病房，门外有两名保镖。
“消防演习三分钟后开始。”耳机里传来林逸飞的声音，“记住，你只有五分钟左右。”
果然，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楼层。保镖们犹豫了一下，其中一个拿起对讲机询问情况。趁着这个空档，吴昆燕快步走向1208病房。
“例行检查。”她低头对保镖说，声音故意含糊不清。
保镖扫了眼她的胸牌，让开了路。吴昆燕推门而入，心跳快得要蹦出胸口。
病房里只有仪器发出的微弱光亮。张陈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各种管线连接着他的身体。与平日西装革履的精英形象判若两人，此刻的他看起来脆弱无比。
“张总...”吴昆燕轻声呼唤，小心地将解毒剂注入输液管。
张陈的眼皮颤动了一下，但没有醒来。吴昆燕忍不住握住他的手——冰凉得吓人。她轻轻摩擦着他的手指，试图传递一些温暖。
“你一定要好起来...”她低声说，“公司需要你，我...我们也需要真相。”
突然，张陈的手指微微回握！吴昆燕屏住呼吸，看着他缓缓睁开眼睛。那双总是锐利的丹凤眼此刻布满血丝，却清晰地倒映出她的脸。
“密码...2815...”他气若游丝地说。
“我解开了。”吴昆燕紧握他的手，“找到遗嘱和硬盘了。我妈也想起了很多事...”
张陈的嘴角牵动了一下，似乎想笑却无力完成：“对不起...我本该早点...”
“嘘，别说话。”吴昆燕俯身靠近他，“林医生说你需要休息。我们正在收集证据对付张明丽。”
“危险...”张陈突然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她...不止一个人...”
门外传来脚步声和保镖的说话声。吴昆燕慌忙直起身，但张陈没有松开手。
“我需要你...安全。这些事情你不用参与进来的。”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恳切。
“我会小心的。”吴昆燕承诺，轻轻挣脱他的手，“明天林医生会安排……”
突然病房门被推开，保镖探头进来：“护士小姐，检查完了吗？”看来保镖也是张明丽的人。
“马上好。”吴昆燕背对着门，假装调整输液速度。等保镖退出去后，她最后看了张陈一眼，无声地用口型说：“等我。”
走出病房，她的护士服已被冷汗浸透。转过走廊拐角，她差点撞上一个人——张明丽穿着病号服，正冷冷地看着她。
“果然是你。”张明丽的声音像毒蛇吐信，“我侄子情况如何？”
吴昆燕强装镇定：“生命体征稳定，张副总。”
“别装了。”张明丽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你以为拿到遗嘱就能翻盘？法庭讲的是证据链，而你们什么都没有。”
“我们有原始代码和设计图。”吴昆燕直视她的眼睛，“还有你植入后门的证据。”
张明丽瞳孔骤缩，随即冷笑：“那就看看谁的动作更快了。”她松开手，“顺便告诉你，董事会已经通过决议，以'技术升级'为名，明天开始全面清除旧系统数据...包括那个硬盘里的所谓证据。”
吴昆燕如坠冰窟——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在明天之前采取行动。
“游戏结束了，小姑娘。”张明丽转身离去，随后又慢悠悠的说了一句“就像二十年前一样。”留给吴昆燕一个闪烁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