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番外六 形势
南疆，藏古山。
王家，大院。
一名老者身着灰袍，一脸胡须白里泛着灰，脸上褶皱如同沟壑纵横，一双浑浊的眼睛却难得泛出精光。
品着手中的茶，看向院门口。
不多时，一道人影急匆匆地赶来，脸上带着喜色，浑圆的脑袋锃亮，在太阳下反光，晃得眼生疼。
“如何？”
老头开口问道，看样子十分自信，一种运筹帷幄的赶脚。
那光头快到老头身边，急忙稳住身形，摆出恭敬的姿态，看向老头，恭声道：“不出老爷所料，那南山庭的人果然离去，这半个月都未曾派人前来，估计是怕了！”
白胡子老头哈哈大笑，舒了一口长气，仿佛将一辈子心中积攒的郁气全都散发出来。
“好！”
白胡子老头名叫王山，藏古山，王家家主，如今九十岁高龄，半截入了黄图的人还在为了王家的将来，施展宏图霸业。
过了不久，王山方才眯着小眼睛，阴恻恻地道：“让这些中原人看看，我南疆也不是他们能够随意撒野的地方。”
话语间丝毫不掩饰恨意，仿佛中原就是他心中刺入已久的毒刺，他现在做的一切就是将它拔除。
光头名叫王川，原是王家家奴，但王家没落已久，人口不足，所以大部分家奴都会被赐姓，一方面是增加人口。
但更多的原因是方便管理，家族没落，待遇跟不上，只能通过画大饼来拉拢人心，否则就成了一盘散沙。
“还……还不够！还不够！”
王川嘴里念念有词，如同诅咒。
王山如同变态一般露出极其邪恶的嘴脸，眼神中充满着怨气和恨意，仿佛形成实质的利剑。
就连面前的心腹王川每每见到这种表情都吓得不敢动弹，魂儿都丢一半。
王山眼神陡然凌厉，看向王川，恶狠狠地道：“加一把火，逼迫他们出手镇压，这样我们就完全掌握主动了！”
“遵命，家主！”
王川拱手，恭声道，光头虽然低到与地面平行，但依旧掩盖不住他略显嚣张和狂暴的面庞。
此间事了，整个南疆将再没有神圣联盟的干涉，实现自我统治，而这个统治者便是王家。
即将成为南疆的王！
王山吩咐完，便不想在看到耀眼的光头，道：“你先退下吧，没有特殊事情，暂时不要打搅我！”
“是！”王川恭声音应道。
很快便离开院子，此时偌大的院子里再次变成王山孤零零一个人，安静地有些可怕。
桀桀！
一道奇怪的声音在安静地院落中炸响，但王山并不在意，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不知主上接下来如何打算？那九大殿主齐聚南疆，应该会对主上造成不小的威胁吧？”
嗡嗡嗡……
一连串刺耳，有节奏的声响一刻不停，许久才缓缓散去。
端坐在石桌前的王山将杯中茶一饮而尽，起身转向屋子，快步进入，紧闭房门。
不多时，屋中便传出刺耳的惨叫声，凄厉、痛苦，却又在克制。伴随着的，还有着类似于刚才的有节奏的声响。
……
南山庭，卧房。
冰尘四仰八叉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他总觉得这个南疆有点怪。
说不出来，就是来的时候就有种阴恻恻地感觉。
冰尘现在宁愿相信是自己想多了，那样的话还轻松一点，可以早点见到老婆。
省的整天想，又摸不着，心里痒痒。
叩叩！
忽然房门被敲响，冰尘迅速起身，整理好仪容，打开门，有些惊讶。
来人不是岳父，不是金无涯，也不是头脑简单的塔牧（有点不好），竟是寒冰圣殿的殿主，蓝鹰。
这属实是冰尘没有想到的，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身为蝼蚁的他，有亿点点慌。
想双手捂胸，脑海中思如泉涌，疯狂发散。
该不会是要非……
蓝鹰内心戏显然没有这么足，甚至是一点没有，他看向冰尘，略显僵硬的面庞抖动一下，问道：“冰尘小友难道不想请我进去坐坐吗？”
你果真是心有怨念与嫉妒，甚至不愿称我一声寒冰之主，果然是被瞧不起了吗？
哭……
还有！你果真是对我有非分之想吗？没可能！
“那是自然，请进！”冰尘挠挠头，略显尴尬，两人身份特殊，天然敏感。
两人面对面坐在桌子前，气氛十分不对。
冰尘不想纠缠，想早点结束。
冰尘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道蓝殿主所来究竟是为何事？”
要是争夺寒冰王座就把你打趴下，应该能，这点底气应该有。
蓝鹰闻言身子僵了一下，很快缓了过来，方才说道：“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十分蹊跷，有种不祥的预感。”
冰尘点头：“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正为此苦恼。”
“嗯，总感觉被人牵着鼻子走，一切来的都太蹊跷，太容易。”蓝鹰略作沉思，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冰尘也有这种想法，没到南疆就了解到天蛊虫的消息，最诡异的是本地的南山庭竟然毫无消息。
更诡异的是神圣联盟一到南疆，各地的怪异事件便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全都争先恐后地冒出头来。
就像是有个人在拿着线钓着，一步一饵，就等着上钩，收网。
冰尘认同：“我也有此疑虑，金殿主和焱殿主对于此事也颇为困扰。”
“另外，不知名王家的突然出现，给了南山庭当头一棒，现在南山庭的威信在部分地区或许已经将至冰点，后续的调查应该是寸步难行。”
“这些，都是那背后的人希望我们看到的。”
冰尘说完，蓝鹰陷入沉思，王家挑战南山庭权威，这直接导致他们难以把控南疆局势。
一旦王家与南山庭公开唱反调，那南疆的问题将彻底爆发出来。
虽然能够武力镇压，但也就坐实了王家散布的谣言，届时才是真正的灭亡之兆。
舆论这个东西，非常无赖，不论对错，谁嗓门大，谁就占据先机，王家也是吃准了南山庭的传统做派，才敢如此放肆。
蓝鹰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点子，眼神都有光了。
有些欣喜地道：“或许我们也可以制造舆论，如果风向倒向我们这边，那就算进驻藏古山也不是问题。”
冰尘摇头，这蓝鹰还是想简单了。
反问道：“如今虽然南疆很多地方都出现了比较离奇的死亡事件，但只是少数，地方政府也给了比较合理的解释。”
“我们现在不论这个解释是否正确，但现在确实没有再发生类似的情况。亦或许发生了，但我们不知道。”
“因为我们的探子无法深入调查，如果我们想先发制人，制造舆论，那我们作为信息的缺乏的一方，很容易被王家抓住漏洞进行反击。”
冰尘顿了顿，有些口渴，喝了口水，继续道：“我最担心的是这这王家与天蛊虫相互勾结，那样的话我们的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被当成他们的利刃。”
“你试想，如果王家正是天蛊虫做这些事情的代言人，那么我们将矛头指向王家，他们势必会在南山庭周围地界制造混乱，以加深民众对南山庭的不满。”
“到那时才真的是束手无策！”
冰尘的一席话犹如当头一棒，将蓝鹰砸的头昏脑涨，良久不语。
最后无奈的道：“这信息量有些大，容我回去想想，再做讨论。”
说罢起身朝门外走去，冰尘也起身相送。
蓝鹰走到门口，停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冰尘，目光坚定，说道：“我有一个请求，不知冰尘小友能否答应？”
冰尘总觉得有诈，小心谨慎地问道：“你先说是什么，我再考虑答不答应。”
接下来蓝鹰的话让冰尘险些惊掉下巴。
“此间事了，你能否加入寒冰圣殿，殿主之位我可以让给你！”
额……冰尘心里苦，这都哪跟哪啊，当即否决道：“我继承寒冰王座的职责是镇守寒潭深渊，至于寒冰圣殿的殿主之位你还是好好留着吧，我没兴趣。”
心里想到，你甚至都不愿意叫我一声冰主大人，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的请求，你脸大呀？
听到冰尘的答复，蓝鹰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多说，稍显落寞的走了。
“唉，这一天天真是辛苦，”
冰尘叹了口气，转身欲关门休息，一道声音自身后传来，带有挑衅的意味。
“看来神圣联盟也并非铁板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