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没良心的
梁初槿办事效率真的很快，十分钟左右沈蓝的微信就有了新消息。
她望着陌生的主页，陷入了沉默。
这个网名就很离谱。
炫迈。
你给出厂费了吗请问？？？
头像倒还算正常，看着约莫是他的背影。
沈蓝点开放大头像，仔仔细细地打量着。
好瘦啊，病态的瘦。
这样的人出来打工受得了吗？
又转念一想：没事谁乐意出来打工啊真的是。
想到这，沈蓝心安理得地按下了加好友键，特意备注了有急事。
操作完这些后，站起来去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回来后，徐眠已经添加好友成功了。
炫迈：你是哪位？
森林：沈蓝。
炫迈：哦，有事吗？
沈蓝无语。
没事谁来找你啊？
森林：想问问你在哪里打工。
森林：我急需用钱。
那边徐眠有一段时间没发消息，急地沈蓝不停喝水。
正当她再准备发个消息时，对方终于回了消息。
炫迈：你确定？
森林：确定以及肯定。
炫迈：行，下午两点到商贸大厦对面的外卖驿站，我给你打过招呼了，能不能被用就看你了。
森林：非常感谢.jpg
森林：有时间和有能力了请你吃好吃的。
那边徐眠望着对话框勾了勾嘴角，不疾不徐地敲击着屏幕。
炫迈：不用，大哥罩着小弟就行。
沈蓝：“。。。。。”
啧。
这人怎么那么欠？
看在他帮了忙的份上，沈蓝随便客套了两句就说有事下线。
关掉屏幕前还特意看了眼时间。
一点多。
为了省钱，她打算步行过去，这个时间过去差不多刚好。
赖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这才慢慢起身，拿起梳妆台的梳子随便梳了一下头发。
拿上手机钥匙和备用现金，出门后认真锁好门，确保万无一失后才转身离去。
从楼道里就能听见外面骑车的鸣笛，残破的窗户是黑暗空间的唯一光源。
她下一格台阶，脚步声就响一次，节奏感很强烈，沈蓝不由自主地哼起了歌。
也许是她马上就要找到经济来源，心情很好，出了楼道后见到门口聊天的大妈都很有礼貌的笑了笑。
大妈也笑了：“呦，阿苔回来了？”
沈蓝笑道：“嗯，昨天晚上回来的。”
“你外婆最近怎么样了？身体好点没？”
沈蓝敛了笑，表情不动声色的恢复冷淡：“嗯，好点了。”
大妈是个眼睛尖的人，见她的神情也不好多问，开口道：“那就行，我还等着和她一起乘着凉聊天呢。”
“嗯。我先走了。”
“唉，去吧去吧。”大妈没说什么，赶紧把她打发了。
这里不像什么大城市那么趋近于现代化，有院子的家庭种的不是各式各样的花，是白菜黄瓜豆角茄子。
这个小地点每日都在为生活而存在，生存便是它的意义。
沈蓝摸了摸口袋，才发现自己没拿耳机，思索了一下，决定直接外放。
她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声音直接调到最大，又把手机揣回兜了，脚踩着节拍一步一步地走。
路上偶尔会碰到几个穿着四中校服的学生，沈蓝这才想到四中好像就在这附近。
那个病态瘦的少年也在四中。
啊，他要转学了。
随后走到十字路口的斑马线，瞧着绿灯亮了就过了马路。
往前走了几米拐个弯，就已经看到那红地扎眼的“商贸大厦”四个字。
沈蓝手伸进兜里，把音乐关掉，又往对面走去。
她边走边张望着附近有没有什么外卖驿站。
看到距离自己十来米的地方有个“四季驿站”，感觉八九不离十就是这家了，就没犹豫地推门进去。
里面环境很暗，白色的铁架子上堆放着大大小小的快递盒，旁边有一张桌子和四把椅子。
看着挺乱，但应该是被打扫过的，房间里几乎没有大片的垃圾和灰尘。
沈蓝冲着里面的隔间喊了一声：“有人吗？”
里面的隔间传出一阵动静，类似于空纸盒碰撞的声音。
“有的。”
从隔间里走出约莫二十六七的女生，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洗的发白，皮肤暗淡，有很重的眼袋，走路的时候却是直着腰，倒不像她能流露出来的气质。
沈蓝平静地开口：“我是徐眠介绍过来的，想问问你们这里还招人吗？”
对面的女生上下打望她两眼，笑道：“小姑娘，急用钱？”
沈蓝毫不避讳：“对。”
她又笑了。
她穿着一件青灰色的外套，里面的一件内衬已经洗地辩不出颜色，但她的笑容却带着阳光。
“招的。”
沈蓝：“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
“你放学的时候或者放假的时候吧。”
“我请了假了。”
那个女生不赞同地看着她：“好好去上学，什么都没有学习重要。”
沈蓝无语：“行。”
“你叫什么？”她转身，又向里面的隔间走去。
“沈蓝。”
她转过头，递给她一个印了“四季驿站”的马甲：“真好听。”
沈蓝礼貌点头接过：“谢谢。”
“我叫陈益，利益的益。叫我益姐就好。”
“好的益姐。”
沈蓝看着手里的马甲，皱着眉。
徐眠怎么当时就没穿？
这件衣服黄底红字，除了俗就是土。
没事，有钱就行。
她安慰自己，瞬间感觉这件马甲顺眼了许多。
“什么时候去学校？”
沈蓝推算了一下：“后天吧。”
陈益点点头：“明天可以先来感受一下，工资日结，按你送的件数发。”
“嗯。”沈蓝没意见。
日结是她最理想的发放方式，毕竟就现在的情况而言，钱还是拿在自己手里最安稳。
“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早上五点过来。”
沈蓝挑眉：“这么早？”
陈益：“虽然人比较少，但还是有人需要点外卖。”
沈蓝：“……”
陈益接了一杯水给自己：“怎么？受不住？”
“没，我按时到。”
沈蓝点头示意：“谢谢，我就不打扰你了。”
陈益冲她摇摇手，算是告别。
打开门那一瞬间，碰上了刚送完外卖的徐眠。
沈蓝没理，擦肩而过。
徐眠回头望着她的背影，笑骂了一句：“小没良心的。”
陈益喝了一口水，没抬头：“送完了？”
“嗯，完了。”
徐眠走到桌子旁，随便扯出一张椅子，不见外地坐下来。
“小姨妈，我也要喝水，帮我倒倒？”
陈益翻了个白眼：“我不收留没手没脚的废人。”
嘴上这么说，身体倒也算诚实地去又找了个纸杯子倒了一杯温水。
“谢谢小姨妈。”徐眠灌了一口。
“转学的日子定了吗？”
徐眠盯着被子里的水，淡淡开口：“后天。”
陈益笑了，没说话。
徐眠也没理，起身走向隔间：“我眯一会，有单子了叫我。”
陈益没应，打开手机刷视频，把手机音量调小了些。
徐眠抱着胃，没脱鞋，侧躺在木板床上，浅浅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