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迷失黑森林
南卿跟着青枫雨下到了一楼，朝着门口走去。
忽然，一楼寂静走廊处的房间忽然传来声响。
两个人警觉的回过头，青枫雨把刀紧紧地握在手中，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只见走廊尽头，缓缓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这头几乎就要碰到天花板，大腿比清风羽的腰还粗。他的头被大铁圈包裹，还用大铁钉钉进去，完全遮住了眼睛。手里拿着一把很大的斧头，比南卿整个人还高。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
眼前这惊人的生物，吓的南卿原地静止。而青枫雨见到怪物真容后，先前脸上的严肃却消失不见了。
“区区一只莽妖，居然敢这么嚣张！”
说话间，那怪物已经冲了上来。青枫雨没有犹豫，握着一把短剑就迎了上去。南卿大吃一惊，他真想一把拉住她，阻止她过激的行为。可是青枫雨动作实在是太快，南卿尚未伸手，她就如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
巨大的斧头向她砍过来，青枫雨一个转身躲开，斧头重重的砸进了地里。与此同时，青枫雨出剑，在那怪物肚子上划出了长长的一道口子。
瞬时间，发黑的鲜血喷溅。
那怪物痛的嗷嗷乱叫。
斧头卡在地里，一时间拔不出来，那怪物只好挥拳攻击。风雨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脚踢开硕大的拳头。就这股力一跃而起，骑在怪物头上。
那怪物还没有来得及反抗，就被青枫雨连捅数刀，在喷溅的鲜血中倒下。
一旁的南京看呆了。在自己印象中温柔细腻的姐姐，居然有如此彪悍的一面。
满身血污的清风羽把怪物踩在脚底下，随后把刀从脊椎里拔出来。看见南京，微笑道：
“这种货色，我一个打三个……”
南京用手擦去姐姐脸上的血迹，两个人匆匆离开了小楼。门外的马已经等了许久，两人出去时，只见它在空旷的草地上，低头吃着草。
看到两个人时的它，似乎有些惊讶，大概是因为之前来这里的人当中，根本就没有活着出来的。
青枫雨缓缓地走到他面前，用手在它脖颈处来回抚摸。片刻过后，烈马就动身了。这一次，马似乎同意两个人骑在自己背上，青枫雨也有了休息的机会。
一路上，她从背后轻轻搂住南卿，生怕他从马上摔下去。不光从嘴上，她的内心的确也已经接受了这份姐弟关系。
缓慢的行境，不知过了多久。只是感觉在马背上莫名的安然……
渐渐的，日光偏西，黄昏降临。眼前是一片森林。不同同于来时的那片森林，这里似乎连树叶都是黑色的。树木更高大，也更茂盛。除了森林边缘浅浅的一小圈，其余的都是一片黑黑的，毫不夸张的说，连自己是否闭着眼睛都不知道。
马停住不动了，南卿知道，是要穿过这片森林。
两个人下了马，马对着森林长鸣一声，便离开了。
眼前只剩下漆黑一片的树林。
“别担心，进了树林以后就牵住我的手，千万不要松开。我们很快就能穿过去的。”
青枫雨安慰道。
南京点点头，然而刚走出一步，青枫雨忽然脚下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南卿吓了一跳，赶忙把她扶起来。南卿本以为他受伤了，可是放眼全身，却找不到一处伤口。
“可恶……居然已经开始吸我的精血了……”
青枫雨说着，表情非常痛苦。南卿也急得脸色煞白，不知道如何是好。树妖大概是看到青枫雨实力强劲，不太甘心。这也没办法，已经落在他手里了，能不能活命，全部看自己的造化。
在地上坐了一会，青枫雨转过头，缓缓道：
“就算我们不能一起走，你也千万不能害怕。别去担心周围有什么也，别去管有什么东西等着你。只要你不停的向前走，就一定可以找到出路，离开森林。”
过了那条界，就是永夜。
哪怕是在白天，也同样的黑暗，更何况，太阳已经消失在大地尽头。两个人走着，只凭踩着脚下沙沙作响的落叶，确认没有迷失方向。
南卿尽可能地睁大眼睛，可是什么也看不到，就像瞎了一样。他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只是本能的双手抓紧青枫雨纤细修长的手，走着。
除了呼吸和脚步，他听不到任何多余的声音。
不住颤抖的手被青枫雨察觉。
“别担心，我在呢。”
能听出来是青枫雨的声音，不过有些虚弱。
“我们还要走多久？”
南卿用同样颤抖的声音问道。虽然只走了一小段路，甚至不到五分钟，但是这种感觉已经快把他逼疯了。那是一种源自内心深处的对前途漫漫的恐惧。
“我不知道前面还有多远，但是如果我们停下来不走，肯定会死在这里的。”
青枫雨的声音沉默了片刻，随后再次响起。
“跟着树叶走，就一定可以找到出路吗？”
“当然。”
“为什么这么确定？我感觉你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你以前被困过吗？”
“算是吧。”
是沉默了很久。青枫雨才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可以和我讲讲吗？”
黑暗中，南卿听到了一声叹息。
“我们当时追击一个小妖，夜间在山上迷路，只好在山上过了一夜。没想到旁边就是一棵妖树。那是一棵很大的栗子树。我们醒来后打算找出路的，走了一天，才发现这是梦里。想到世祖提到过妖树，知道中计了。后来一头白鹿把我们带到一片黑森林，就像现在我们在这边一样。”
“这么说你是成功走出来了？”
黑暗中又传来南卿的声音。
“当时有七个人，只有我清风雪找到了出口，活着走了出来。其他五个人，有三个人是在黑森林里失踪的。”
青枫雨的话很凝重。
“难道你们没有牵着手走吗？”
“当然有，但是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后，有人心里崩溃了。他们两个试着爬上树冠，寻找光亮。可是他们不知道树上藏着什么危险的东西。总之，上去了就再也没下来。后来还有一个人也脱离了群体，在森林里冒失行走，到最后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黑暗中没有听到南京的回应。
“森林里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走散。”
青枫雨继续说着，声音变得有些虚弱。
“就算不小心走失了，也不要紧张，千万不能失去理智。顺着路走，总能找到出路的。”
“听到了吗？”
“……南卿？……”
手里原本紧紧地握着手，质感开始变得有些奇怪。青枫雨把他拉到面前，仔细地摸索摸索，之前那只手居然离奇地散开来。成了一团枯叶。
“南卿？
“南卿……”
青枫雨嘴里一次又一次地呼唤着，但是声音却变得越来越虚弱。她知道她和南卿走散了，而且这不是意外，在这片森林早就安排好了。
南卿一个人，怎么可能走得出这片森林呢？
他能记住自己说的话吗……
焦虑的同时，青枫雨体内所有的能量几乎已经被抽干消耗殆尽。一时间，感觉一阵飘渺的头晕。随后就感觉头脑中某个组织爆裂开来了一样，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再往后，是一片虚无。脚下一软，青枫雨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