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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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傲气

付公公见她这样没规矩,以为是疯了,及时把人拦下来,不想她打扰到德光帝的兴致,好言相劝道:“皇上有事在忙,不重要的事等下再说。”

谁知那位宫女飞快跪下,快速大声说道:“四皇子方才,方才殇逝了。”

她低着头说完刚趴下,付公公反应了一下,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马和汪澈以及所有人都跪趴下了。

德光帝迅速从里面出来,一把将传话的宫女从地上拽起来,问:“你方才说什么?谁殇逝了?”

“四……四……皇子。”宫女不敢直视龙颜,低头哆哆嗦嗦地回话,两腿打着颤,站也站不稳,德光帝刚一松手,她就狠狠摔在了地上。

李莲月见她这样狼狈,只觉得可怜,安抚地问道:“你叫什么?到底怎么回事,说与我听听可好?”

四皇子的母亲是王子玉,王子玉的父亲是太医署的医正,所以王子玉从小也是受尽了医理方面的熏陶,在德光帝登上皇位首次选秀女时入选进宫,后来怀了孕生下一个女儿,由于德光帝首得孩子太过高兴,直接跨级把她升为婕妤。

在当时,整个后宫都在巴结王子玉,就连她自己都以为这辈子会步步高升,谁都要对她好,嚣张跋扈得不像样。

可是,她忘了自己的夫君是什么地位,也从没想过夫君可以为了她而罢朝,只因要升跨级升她的地位,是否可以为了她而放弃诺大后宫。

后来王子玉渐渐不再得宠,好在再次怀孕,母子平安生下一个儿子。所谓母凭子贵,自然而然升到了如今贵嫔的位置上。

四皇子这孩子自小便勤奋刻苦,极为懂得上进,曾小小年纪便口出狂言道:“父亲那么辛苦,我要快点长大为父王分忧解难。”

王子玉因担心这句话传到德光帝的耳朵里,从而认为四皇子被教的心思不纯,就一狠心,把不过五岁的亲生骨肉关在房间里,用竹条打到生生昏厥过去,趴在床上六日不能翻身动弹,就连王国珍每次来为四皇子上药时都要数落一通自家女儿的心狠手辣。

王子玉从未把事情的原委说与旁人,就连父亲都未曾告知。

没多久,王子玉把四皇子打伤的事在这后宫里就传开了,一直传到德光帝的耳朵里,德光帝心疼儿子前去探望,一怒之下降了王子玉做母亲的位分。

“王贵嫔心狠手辣,不配为人母,”德光帝一时间想不出交由谁抚养好,“降为贵人,望好自为之,认真反省。”

王子玉跪在地上看看还未清醒的孩子,又看看高高在上的德光帝,似是累了、认了,没抱怨一句,缓缓地叩谢圣恩,在德光帝走后跌坐在了地上。

李莲月入宫之后听人提起过王子玉,但也是配合着四皇子一起出现一两句,搭着的词汇也是不太好的那种。

这里只剩下她们二人了,前来传话的宫女老老实实回:“奴婢叫灵芝,今日四皇子从学堂逃了课,说是要为母亲庆祝生辰,为了让王贵人能够开心,就独自跑到后花园去采花,结果……”

“花粉过敏了?”李莲月接下这一句。

“是。”灵芝说完就又狠狠趴了下去,“四皇子不让下人跟着,说是被皇上或者王贵人发现他逃课不好,下人不敢不听,今日奴婢前去后花园找四皇子回去吃饭的时候,喊了许久都没得到回应,最后是在花丛里找到了他,当时,当时,四皇子已然……”

李莲月弯腰把灵芝扶起来,安抚她说:“这里没有旁人,你不必跪我,现在那边定是沉重,我也不便过去,就不送你了,自行回去吧!”

灵芝得了令便匆匆回去了,李莲月如今的地位当真不好过去,在周围恢复安静后又坐到了秋千上,晃晃悠悠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德光帝在王子玉的殿里大发怒火,玉盘宝器摔了一地,质问一众下人奴婢,道:“是谁让四皇子独自一人的?朕养你们是让你们摆在那里当饭桶的?”

跪着的人异口同声慌张回道:“皇上息怒。”

王子玉在德光帝的耳边发疯,披头散发也就算了,还衣冠不整,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德光帝觉得王子玉已然疯癫了,嫌弃她太吵,不愿让她再靠近自己,召了王国珍和邓长天前去书房。

宫里的消息一路由线人隐蔽地传送到罗庆的耳朵里,此时已经天黑,罗庆看着小竹筒里面的字条眉间微跳,似是感觉到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

展开后上面简简单单一行字:四皇子殇逝了。

怎么会,四皇子不是一直都很健康吗?罗庆有点不敢相信,连书桌都没顾上,就起身出府了。

罗仲和江无尘在院子里闲聊,看见罗庆走得极为匆忙,连下人都不让跟着,罗仲正准备问问出什么事了,却被江无尘提前一步拦下。

待罗庆的身影消失,江无尘才解释说:“不必过问,我们只需要把自己手里的任务弄清楚。”

今日罗仲派出去的两拨人都没来找他汇报情况,说明局势不太好,不过这都不是着急有用的,眼下还有一事,要着手去准备。

“明日回门,要早起,我们去睡觉吧!”

江无尘点点头,想到可以见林丹华她们很开心,睡着的时候嘴角都是带着笑的。

罗庆夜深赶到王家大宅上的时候,从看门小厮的嘴里得知王国珍还未曾回来,便已经可以确信得到的消息是真的了。

罗庆回府的途中,看见孟祥卫领着一个男子进了“百花楼”,吩咐车夫停在暗处,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待更夫吆喝着亥时已过的时候,罗仲独自一人赶来了“百花楼”。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想要抓孟祥卫把柄的罗庆简直不敢相信,不过好在他并没有轻举妄动。

“百花楼”内,罗仲把钱袋丢给前来迎接他的龟头,看着他问:“我找你们这儿最漂亮的姑娘,这些够不够?”

龟头把钱袋开了一条小缝,见里面满满当当都是金晃晃的金子,有些为难道:“罗公子大方,这些肯定是够了的,但是,红颜她今晚有客,不便接待……”

“今夜我来是为了找红颜姑娘吟诗奏乐的,全是为了图个高兴。”罗仲背着手,抬了价,“不知对方是何等人物?出价多少?”

龟头不好作答,迟迟不回,直到从二楼的走廊处传来声音:“几日前听闻罗家的大公子娶妻阵仗办得尤为风风光光,奈何那日身体不适未曾前去祝贺,没能亲眼目睹,今日一见,出手果然如大家所说那般大方。”

罗仲听见声音后,踩上台阶直接往二楼走去,直到站在孟祥卫的面前才客气道:“原来孟家主也在啊!那就不奇怪了,听闻坊间传言红颜姑娘不仅价高还冷傲极为难约,晚辈实在是想看看这人到底贵在了哪里,便深夜前来,方才得知没赶巧,还准备效仿您当年的大手一挥,如今看来,倒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孟祥卫老奸巨猾,不去动怒,摆上离开的架势,说:“红颜姑娘现在得闲了,罗公子若是还想进去,进去便好,我还有事,先行一步告退。”

红颜姑娘正坐在窗前摇着扇子闭目养神,有两个丫鬟正在收拾桌子上的吃食,见罗仲进来,端着盘子麻利地走了。

罗仲环顾了一圈后,确定房间内没有旁人,对红颜姑娘说:“姑娘若是困了,可以直接睡觉。”

红颜姑娘摇扇子的手停下,回:“只卖艺不卖身。”

“家中已有爱妻,”罗仲笑了一下,“我来找姑娘是想打听些消息的,若是姑娘不愿意,那便算了。”

红颜姑娘睁开眼,把玩着扇柄,丝毫不虚假地说:“罗公子本事大,‘百花楼’如今是谁的地盘,消息怕是已经传到了您的耳朵里,难道就不怕我欺瞒公子?”

欺,是一回事;瞒,又是另一回事。罗仲向来就事论事。

“‘百花楼’归到了谁的手里这点先不说,这楼里别的姑娘不提,我既然敢找来,便是觉得姑娘你起码不会归了那人。”

“不知公子为何会这样说?”

“就凭姑娘的傲气。”

罗庆见罗仲迟迟不出来,连孟祥卫都不跟了,一直等到子时才见到人,打着哈欠让车夫前去喊罗仲一同回府。

父子俩深更半夜在府外撞了个正着,谁都没有说什么,安安静静地回府,老老实实地睡觉。

三日回门,江无尘昨夜睡得浅,隔壁家的狗一叫,就起床洗漱,收拾往“江府”带的东西。

临出门前,江无尘紧张兮兮地又照了一遍镜子,抓着罗仲一直问妆容怎么样,衣着怎么样,把罗仲逗得直笑,不过好在没有太晚。

林丹华一直惦记着江无尘,一大早就和江诗夏在大门外候着,看见了人,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地嘘寒问暖。

江无尘拍拍林丹华的手说:“姨母,这才两日不见,就这么想我?”

江诗夏在一旁插话道:“娘她一日提你八百遍,想你得很,妹妹可要经常回来才是。”

由于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宋浩天去“罗府”找罗仲的时候刚跳到院子里就和罗庆来了个四目相对,罗庆打着拳定在那里,宋浩天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场面一度尴尬。

直到连胡子千也跳院内加入这场尴尬,场面在他一度不善表达下得到了缓解。

“罗家主在啊!”胡子千站直,憨笑道,“我们来找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