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离去与监视
夜晚，帕登与梅迪森坐于同一张沙发之上。
帕登微微笑着，轻抿了一口手中茶水，看向端着茶沉默不语的梅迪森。
“这遥远东方的茶味道极好，不喝喝？”
梅迪森深吸一口气，将杯中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让帕登都惊了惊。
“喂……喂！慢点，这东西一饮而尽都没味了。”
梅迪森擦了擦嘴角，抬起眼皮看向帕登，沉声道：
“我同意了。”
帕登眉头一挑：
“你竟然这么轻易就同意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难道收心于你，也要被质疑了吗？”
梅迪森摆出一幅痛心疾首的表情：
“亲爱的，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帕登抿了抿嘴，歉意地道：
“抱歉，亲爱的。”
梅迪森将身子往帕登方向挪了挪，深情地拥抱了一下。
“没事的。”
帕登并没有反抗，梅迪森只觉得对方的身子柔弱无骨，仿佛任由他揉搓的小白兔。
但他并不打算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是迅速将身子抽离，笑道：
“反正杀个人类法师而已，就当是帮你履行职责了。”
帕登受了刚才那一抱，此刻的笑容分外甜美。
“好，你杀了他之后，把脑袋带回来，我交给异端审判所验明即可。”
“嗯，还有件事……”梅迪森看了看自己，指了指自己的身子。
“我的魔力这会还在被封印，放不了法术。”
帕登歪了歪脑袋道：
“噢，明天出发时我帮你解除吧，顺便给你个教会的出入凭证。”
“好。”
两人又“缠绵”了一番，梅迪森便被帕登连拖带拽地拉到了同一张床上入睡。
床上，梅迪森背对着帕登，缩了缩脑袋。
怎么总觉得脖子有点凉飕飕的？难道她要砍了自己脑袋？
哦，原来是被子给帕登扯过去了……
他无奈地笑笑，行吧，反正自己身为魅魔，本来也不需要被子就能适应外界的温度入睡。
他能感觉得出来，帕登对他的感情十分复杂——好像并非完全的男女依恋之情。
那种感觉，梅迪森也说不清楚，但他明白，若真全是男女之情，这会就该强行把他拉进被子里睡觉了。
他不禁回忆起游戏里自己与帕登初见的画面：
【你在大街上走着，看见了一家被拆除的孤儿院，一名小女孩正呆呆地望着它。】
【几双不怀好意、甚至蠢蠢欲动的眼睛正在暗处盯着她，你要如何做？】
“上前护住她。”
虽然回忆只有文字，但梅迪森明白，这些对于眼前的帕登都是真切地发生过的。
身为恶魔，那时的他已经与如今长得一般无二，而那时的她还是一名小女孩。
也许，她只是在害怕着失去吧。
梅迪森叹了口气，他隐约知道一部分真相。
关于太阳教会内部的真相。
圣女……不是那么好当的。
帕登在教会内部也并没有什么靠得住之人，又因为从小在教会中长大，外部也没有多少能真正信任之人。
尽管她掌握暗月教会，但月神早已沉寂千万载，这暗月教会如何，倒还真不好说。
除了他，堪称举目无亲。
梅迪森这会儿倒也无心入睡，而是打开了帕登的人物面板。
系统似乎会自动帮助记录一些重要人物的人物卡，不过这会儿，他的人物栏里只有帕登一人。
【帕登·谱蕊】
【人族·女·22岁】
【身份：太阳教会圣女】
【反差特质：暗月教会之主】
【性格：病娇】
【好感度：82/100】
【职业：五阶牧师】
【特性：日月眷属】
【日月眷属：对太阳神术与暗月神术都具有强大的亲和力。】
人比人，气死人啊！
每次看见帕登的岁数，梅迪森就气得要吐血。
怎么这些npc个个比自己天赋都好那么多？
自己玩魅魔的那周目，如果不是在全世界各地薅老相好们的羊毛，他可能都没法到达九环法师的地步！
只不过，一想到这些天纵奇才都为情所困，被他拿捏，他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带着满足的笑意，梅迪森沉沉入睡。
……
一声悠远的钟鸣，将黑夜与白昼彻底分割开来。
当梅迪森起床时，他只看见床上的帕登还在睡眼惺忪地抱着被子挣扎，嘴里嘟囔着什么“又要干活了”之类的话语。
他挠了挠头，试探性地喊了喊：
“帕登？”
“亲爱的，什么事？”
帕登几乎是一下子从床上如被蹦了起来，如被德鲁伊施法而绽放的娇花一般迅速。
她迅速揉了揉眼睛看向梅迪森。
梅迪森差点被吓了一跳，定了定心神，道：
“呃，我要出门了，还麻烦你……”
帕登随意打了个响指，身上的睡袍便瞬息间化为了修女服，笑道：
“走吧，趁着这会儿人少。”
一路上，修道院只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两人只看见几名勤奋的神父传教士起了个大早，其他人都还呆在各自的房间里磨蹭。
尽管黑夜已去，但许多人仍然贪恋着黑夜的舒适，即使教士们也不例外。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总是贪恋着即将逝去的东西。
走到了修道院门口，帕登随意在梅迪森身上点了几下，抛给他一块圣徽，淡笑道：
“好了，去吧，出门不需要凭证，进来才需要。”
那圣徽看上去如以太阳做底座，以长剑做指针的罗盘一般，散发着神圣庄严的气息。
然而，梅迪森莫名从那块圣徽上感到一丝不适——并非因为他的恶魔本质，而是因为别的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快走吧，待久了以你现在的身份容易被看出来。”帕登满脸关心，柔声道。
梅迪森点了点头，迅速飞也似地离开。
看着梅迪森离开的背影，帕登的笑容仍然迷人。
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她的视野里也是如此。
她回到房间，以手轻轻一挥。
一道光幕展开，播放着一幅正在活动着的画面。
她倚靠在沙发背上，专注地看着画面中活动的梅迪森，樱唇微动。
“亲爱的，不要让我失望啊……”
她的嘴角微微翘起，危险的气息几乎满溢而出。
“否则，可能会有些不太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梅迪森眼神微沉，默不作声地在街上走着。
人潮往来，热闹无比，但他却觉得自己仿佛被抽离于这个世界之外。
他偶尔装作不经意间瞥向身后，然后迅速将视线收回。
他什么都没看见。
但他知道，那里有一双跟着他的眼睛。
梅迪森第一次打这个剧情时险些乐傻了，觉得帕登怎么这么好忽悠，马上就溜走了。
然后，他就被这十分恶意的初见机制杀给弄死了，尸体被上了防腐，和帕登同床共枕了好一段时间。
毕竟，双方实力悬殊，他根本察觉不到帕登是否有给他下别的手段，只能通过脑袋推测。
“呼……现在首先要冷静。”
梅迪森眼神沉着，回忆着解决方法。
这监视法术为了隐蔽，其防御性必然较差，因此遇见较强的魔法波动或是反魔场之类的东西，便会被干扰得无法观测。
“老师家里应该有能干扰它的东西……”
他并不需要将其彻底清除，那样等同于提前和帕登说“自己要逃跑”。
虽然他的确是要跑，但也得安顿好老师这边。
到时候，那双无形之眼被干扰的时间，就是自己和老师讨论应对策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