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李铁花开蕊酒心
阿蛟的话，听得李九阳头皮发麻。
如果说，那可怕的存在所散发的气息，已经大到“感染”荆襄水郡每一个角落。
那它得是怎么样体量的妖物，才能有如此的表现？
“大象无形。所以我根本没法和你具体形容这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阿蛟说完自己的难处。然后又特别强调了两点。
“但要说那危险的‘味道’最密集的地方，我遇见过两次……”
一个，是营变那晚，李九阳兵舍的窗户前。
次一个就是现在……得月居中。
“现在？”李九阳困惑，“什么东西发出的味道？”
对问，阿蛟缓缓侧头，望向“得月居”中，展示水产水鲜的货盆。
旋即，李九阳看见了“花魁鱼”。
花魁鱼。一种花魁白玉仙投江跳江之后，才出现的诡异鱼获。
传闻这东西肉质细腻，食之大补。但实际上只有李九阳才知道，这东西是蛟龙身上的寄生虫，龙虱子。
此物的出现，和桃花蛟密不可分。
李九阳对阿蛟真实的身份心知肚明。但他不想说破。
所以片刻犹豫后，他问阿蛟道：“关于花魁鱼，你知道多少？”
“这东西不是鱼，是一种龙虱……”阿蛟前边说的话，和李九阳从河伯所里知道的情况差不多。
但阿蛟后边所说的内容，则有些惊恐了。
“龙虱虽然是蛟龙身上的寄生虫。但不会随便乱长。而且种类品系繁多。许多甚至都和龙……产生了某种共生。”
也因此，这些鱼可能是蛟龙的眼线。甚至可能是故意出现在水中，让人们捕捉来吃的。
“啊？”李九阳闻言，感觉水产都不香了。
须臾沉默，他问：“为什么？难道它想通过这些鱼，来控制人的思想？”
“不能免除这种可能。”阿蛟低头。
略微思考后，她又说道：“总之，这东西很危险。你我要小心。这里的水产、食物都要注意。不要让那潜伏于野的水妖得逞。”
说完自己的想法，阿蛟惊恐的脸色又更加跃然了。
然后，他对李九阳吐露心声道：“这一切都不正常。但我一直小心翼翼，以为不会招惹那笼罩全城的存在……不瞒你说，那晚我害怕极了。我感觉……那东西或许已经发现我了。”
就如一只苍鹰，发现了地里的田鼠。
“不怕！”李九阳又更加握紧了阿蛟的手几分。
而后，他告诉阿蛟道：“荆襄水郡有白水军和东厂镇守。不会出大乱子的。”
“可如果他们镇不住那妖物呢？”阿蛟反问，“最近都太不正常了。好像白玉仙溺水之后，这些鱼突然就……”
“别想那么多。”李九阳笑道，“不是还有我的么？”
“你……”听了李九阳的话，阿蛟一怔。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感觉李九阳的话很值得信任。
仿佛有了他，就有了天。
可能……这就是人类所说的情义吧。
……
很快，菜品上齐备了。
鲈鱼鲜香无比，看着就下饭。
二人提起筷子，刚要开吃时。李九阳却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这饭店门前响起。
“小二。还有座位吗？”
自从把九天玄女功练习到第五层。李九阳耳朵变得很贼。
那声音虽然夹杂在食客的熙攘中。但他还是马上辨出。这说话的人，绝对是刘老兵宪的女儿，刘铁花。
刘铁花来干什么？
诧异中，李九阳停箸回头，往门口望了一眼。
就这一眼，他差点被酒水呛过去。
李九阳确实看见了刘铁花，但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刘铁花。
此时的她，竟然穿着女人的衣服。
那淡黄色的长裙，蓬松的头发，高冷的五官，高挑的身板，烈焰的红唇，脸蛋的白粉……
她每一项单独拎出来，都是绝佳的，美人的标配。
但拼合在一起，却让人感觉很不自然。
怎么说呢……能让人联想到寿衣店里的那种裱糊纸人。
“她来干什么？”阿蛟此时也看见了这位捕头大人。
并且，她又揣测道：“该不会，她还在办逃兵李乙的案子吧？那人也怪……十几天了，全城搜捕，也没找到。”
因为审判和看伤的经历，阿蛟对她的印象很不好，说话带着几分恼怒。
甚至可以说她对她带着几分敌意和食欲。
“应该不是办案……”李九阳结合天文历法掐算了一下，然后告诉阿蛟道，“她来这。八成是相亲的。”
“啊？”阿蛟震惊，“相亲是什么？”
“就是创造一个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生活，繁衍的契机。”
“这样呀。”阿蛟继续困惑，“可像她这样的，也需要相亲吗？”
“按理说不需要。”李九阳凝视着刘铁花，告诉阿蛟道，“我看她这表情，自己也不乐意。肯定是他爹逼着她来的。”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阿蛟一脸困惑，“你也相亲过？”
“额。”李九阳点头，又告诉阿蛟，“这个过程，大部分人都得经过。而且得反反复复，少说十几回。”
“你们人类真怪。”阿蛟费解的摇了摇头。
因为在龙族的印象中，喜欢就上，不喜欢就吃，没那么复杂的弯弯绕绕。
正在两个人盯着刘铁花讨论时，这位内家功夫同样不差的捕头大人也注意到有人盯着自己。
她猛然回头，看见了李九阳和阿蛟。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哼！两个大男人手牵手，阉党真不害臊！”刘铁花随口讥讽了一句。
也在这个时候，负责安排座位的店小二来了。
那店小二满脸歉意：“对不住客官。您来晚了。真的没地了。”
“没地方？”刘铁花横眉冷对，指着李九阳和阿蛟道，“和他们一样，给我安排一桌临时的。”
“哎呀这……”店小二犯难了。
因为店铺本来就小，再加上已经安排了一桌，实在是排不开了。
所以，店小二只能委婉的回答刘铁花道：“您跟那二位没得比。”
“你凭什么双标！”刘铁花愤怒的举拳要打。
“人家可是阉党！”店小二捂脸。
“……”刘铁花自然不会和阉党一般见识。虽然心中不悦，但也没有继续为难人。
她可不是阉党，她要做白水军的表率。
于是，刘铁花只对小二说道：“我等个人。这段时间，你给我烫壶酒。”
“可没地……”
“我站着喝！”
说完话，刘铁花就靠在店边的那棵垂杨柳下，摆出一副林黛玉倒拔垂杨柳的架势。还故意挡住李九阳和阿蛟的视线。
她成心要让李九阳，只能看见自己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