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交集

早晨七点，由安江飞往南平的飞机上，头等舱内，秦霙靠着椅背，哈欠连天。

说实话，就连秦霙自己也搞不清楚，她为什么会跟着方凃一起上了这趟飞机。

可没办法，当秦霙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陆洪真都已经订好了机票，若是她不去，这钱可就浪费了。

虽说这并不是秦霙第一次坐头等舱，但身边坐着的人不同，体验也是截然不同的。

秦霙打了个哈欠，一面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方凃，在确认对方并没有看向自己之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此时的方凃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秦霙身上，他手中是一份连夜搜集的资料，上面是祁鹤的生平和最近的行动轨迹。

这位电影圈大佬的人生堪称传奇，虽然他的名头并不为公众所知，但许多人们耳熟能详的电影背后，都有这位的功劳在。

可问题在于，祁鹤和朱承胜之间，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当初，朱承胜拿着拍摄好的电影四处求人，企图让自己的电影成功上映，却四处碰壁。

直至有一天，祁鹤主动联系朱承胜，称他看好这部电影，并愿意用自己的人脉帮助电影上映。

于是，两人有了一次十分愉快的碰面。

在朱承胜让出了一部分电影票房的收益之后，祁鹤联系了各大院线，让这么一部小成本的恐怖电影在全国范围内上映。

值得庆幸的是，到目前为止，出现灵异事件的电影，仅有方凃这一场。

此外，在事件发生之后，全国各地的影院也在第一时间收到通知，下架了这部电影，就连放映到一半的场次都被强行终止。

至于祁鹤本人，从表面上看，他的死似乎只是一个巧合。

上世纪中叶出生的祁鹤，如今已经年近八旬，加之常年劳累，身体本就不算健康。

这样的一个老人，突然间病逝，完全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可既然此事已经牵扯到了灵异事件，那就不能再用正常的逻辑来解释了。

若是凶手借助灵异力量来杀人，以目前的技术，很难检测出真正的死因。

唯有同样掌握了灵异力量的方凃亲自查看，才能确认祁鹤的死究竟是不是一次巧合。

很快，飞机起飞。

秦霙调节完座椅靠背的角度，又向空姐要了条毛毯，便沉沉睡去。

至于方凃，则并没有太多困意。

他自从两年前的变故之后，就几乎不再需要睡眠了。

看完祁鹤的资料，最让方凃感到可疑的一点便是，在祁鹤死前的几个月内，他每个星期都会前往一座名为“云和茶庄”的茶楼喝茶。

若说喝茶只是祁鹤的个人爱好，他完全可以在家里喝茶，而没有必要在身体状况如此不佳的情形下，还非要前往特定的地方。

除非……这云和茶庄里，有什么猫腻。

正当方凃思索之际，上升中的飞机忽然一阵颠簸。

他转头看了眼秦霙，这姑娘睡得倒也踏实，此刻丝毫没有被惊动的迹象，嘴角甚至流淌下一丝晶莹。

倒是另一侧，隔着一条走道的座位上，就没那么消停了。

那是一个戴着墨镜和口罩的女人，此时被吓得惊叫一声，连手机都掉在了地上，顺着倾斜的角度滑到了方凃脚下。

出于礼貌，方凃弯腰捡起手机，却无意间瞥见，那手机上的界面正是报道了电影院灵异事件的新闻。

但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将手机递还给对方，却看见女子脸上墨镜掉落，戴着口罩的面容似乎有些眼熟。

下一瞬，他眉头一挑，忽然间想起了什么。

眼前女子精致的面容，配合上那一双令人印象深刻的桃花眼，难道是程卿然不成？

那可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在方凃上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大火，虽说这几年来没什么新的作品问世，但国民度却毋庸置疑。

就连方凃这种不怎么看电视的人，都能够将她认出来，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正当方凃认出女人身份的同时，程卿然也在观察着这对看似情侣的年轻男女。

这两人的年纪也未免太小了些，看起来应该还是高中生，居然就在没有家长陪同的情况下，独自出远门。

再看男生身上的穿着，普普通通甚至有些破旧，全身上下加起来还不到一千块。

反观左边的女生，一身穿着虽不算惊艳，但明显可以看出是精心打扮过的，随便拿出一件来，都比男生全身更贵。

这样的组合，让程卿然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富家千金为爱私奔的戏码来，那一双勾人的桃花眼顿时一亮。

“谢谢，你旁边是你的女朋友吗？”

在道谢的短短瞬间，她就已经脑补出了数十万字的剧情，并忍不住开口问道。

“目前还不是。”

方凃笑着摇了摇头。

下一刻，程卿然脑补出来的剧情又多了二十万字。

“那你认识我吗？”

她摘下口罩的一边，给方凃看了一眼口罩下的绝美面容，又迅速戴了回去。

“我看过你演的《凡尘仙》，演得很好。”

方凃称赞道。

那是程卿然的出道剧，当初也是红极一时，直接让她一个新人变成了炙手可热的明星。

不过算起来，那都是快六年前的事情了。

只是，没想到，这两年没什么动静的“程天仙”，居然会窝在小小的安江市内。

若非此次祁鹤去世的消息传出，她恐怕也不会重新在公众面前现身。

另一边，看着方凃平淡的表现，程卿然不免有些惊讶。

她还以为见到自己的模样，这小男生会激动得问她要签名呢。

眼下，既然方凃看起来没什么交谈的欲望，程卿然也不至于死缠烂打，在给了方凃一张自己的名片过后，她便也闭目休息了起来。

转眼间，三个小时过去，飞机在南平机场平稳降落。

从贵宾通道畅通无阻地出来之后，方凃立马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接机的聂波。

然而，令方凃未曾想到的是，此时的聂波居然在给一个长头发的漂亮妹妹签名。

见状，他不动声色，带着秦霙悄悄走到了聂波的身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要签名的话，先等一下。”

只听闻聂波头也不回地说道，一边在妹子的本子上干净利落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聂队长，最近很潇洒啊。”

方凃阴阳怪气道。

上飞机之前，他顺带着查了查聂波的资料，才知晓这小子如今可出息了。

这不，在机场里接个人，居然都有妹子主动上来要签名。

听到方凃的声音，聂波被吓得一个激灵。

倒不是他对方凃有什么心理阴影，而是这么羞耻的事情被熟人看到，难免有些尴尬。

“啊，哈哈……大佬，你来了啊，快……快上车。”

他敷衍着，向着要签名的妹子微微点头，便推着方凃向机场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