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尘世中 庄周一梦

中午11点，图生从书房的床上醒来。

书房里满是酒气，床边木制的书架沿上放着一个水晶玻璃烟灰缸，里面堆满了烟头。

图生忍着剧烈的头痛拿起另一侧书架上的手机，刚点亮屏幕，只有一条微信消息，是好兄弟宗平刚刚发来的，问他要不要去网吧玩儿游戏。

他按下手机语音懒散地回了一句：“晚上再说，昨天晚上又喝多了，头疼。”

张嘴的一瞬间一股子酒味儿混着起床气喷入他的鼻腔，图生用手指在鼻子下方揉搓了几下。

手机那头秒回，同样也是语音消息，宗平猥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传来：“又喝到几点了？跟哪个小姐姐啊~”

图生回了一个敲打的表情就把手机放在了枕头下，刚刚手机的光亮刺激得他愈发头疼。

刚闭上眼睛，图生就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着他的皮肤，并伴随着荒漠的寂寥在咆哮。

梦里，满眼尽是暗黄色连绵不绝的山峰，图生的脚下有一片湖水，伴随着寒风泛起点点波纹。湖水呈深墨色，与其说它是一个湖，不如说它是一个黑洞，连绵不绝的山峰，此时隐藏在一片昏黄里，威压异常。

忽然，洪钟一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压来：“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图生精神为之一振，把埋在衣服领子里的头抬了起来，眼神凌厉地看向前方，黑色的湖面依然泛着波纹，黑色的山峰仍然隐藏在一片昏黄中，寒风呼啸得更厉害了。那声音像是山的，但又像眼前的湖，如巨大的古钟罩在头上，图生感到一阵目眩。

图生强撑着身体缓缓抬头看向眼前的山和湖，寒风更猛烈了，山的轮廓在狂风中似乎清晰了点。

他定了定神，一字一字朝着前方说：“你没有告诉我答案。”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你要的那些都不重要！生命的尽头除了死亡没有其它！”这三十个字就像拳头砸向地面，发出巨大的砰砰声。

寒风不断向图生袭来，图生的头顶似乎出现了实体化的强大气环，，图生感到自己左边太阳处青筋暴起，一股热气从胸口涌向喉头。

图生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去：“你撒谎！”

声音向四面八方散开，面前深墨色的湖水被激起一股浪花，四周的砂石被纷纷卷起向外扩散，连那股迎面吹来的寒风都戛然而止，眼前的山在熹微的光亮里变得慢慢清晰起来。

死一般的寂静。

“i try so hard and got so far~”急促的手机铃声把图生从睡梦中拽了出来，剧烈的头疼冲上他左边的太阳穴。

他闭着眼睛从枕头底下接起电话，一个女人的爆吼立即响起：“你要死啦！！！给你发1万条消息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