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与神相融
有些事，可以重复；
而有些事，哪怕再次死亡，苏禹也不愿意再重复一次。
虽然一切都只是自身猜测，但如果这是自己的变，那他就一定要把握住！
为求变化，无论付出什么风险都值得。
“何为有缺？”
苏禹不再去关注体内变化，而是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在自身意境之上。
无瑕意境。
以周天之满，证无上大道。
此意境追求完美与圆满，一经施展，可极大程度的控制天地之力，加持自身一切术法。
并且能够以自身融入天地，成为大循环的一部分，只要不是身处绝灵之地，此道修行者的灵气便会源源不断的得到补充。
然……
此意境过于极端，如若不具备纯粹而坚定的信念，无瑕必将有缺，感悟者轻则走火入魔、重则道消人亡。
只有搭配同样极致纯净的无垢之体，才能将这种意境发挥到极致，甚至于反过来对意境进行加持。
古往今来，领悟者数不胜数。
但成功以无瑕意境融道之人，却仅有苏禹一人！
“想要体会有缺，那就必须要先具备无瑕。”
白玉无瑕却有瑕。
当完美达到极致时，哪怕出现一丁点的瑕疵，都会变得无比显眼。
而苏禹现在做的事，便是将被天道与无垢神体所掩盖的瑕疵，无限放大。
让瑕疵成为主体，以此破除无瑕！
隐约间，仿佛可以看到一枚通透无瑕的白玉中，缓缓出现一个黑点。
这个黑点，在苏禹不断将小印灰气与入魔瘴气注入后，以点向外蔓延出一条条纹路。
看起来，就仿佛白玉中出现了一颗漆黑小树一般。
这颗小树在无瑕的对照下，显得是如此清晰。
嗡~~
无形波动于禁海之边扩散开来，瞬息间，苍穹轰鸣。
轰鸣声响彻中域，响彻整个天堑世界，如同天怒，在苍穹持续炸裂间，一道巨大的缝隙，直接于天幕出现。
这裂缝好似天塌，一经出现，便覆盖整个中域苍穹。
激起无数人的从闭关处走出，纷纷向着隐藏在天穹之上的无尽道韵看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神奇，先是出现天道之悦，引起无数大道共鸣；现在又紧跟着出现天道之怒，致使大道之韵显露。”
“天道两次变化，间隔时间极短，虽无法确定来源，但好像源头都处于中域，这不会是一个人搞出来的吧？”
“这是在做什么啊？”
“先取悦、后激怒，这是在搞天道心态吗？”
“……”
接连不断的惊变，让许多感知到变化之修，纷纷尝试去探查源头。
可哪怕身处中域的修行者，也无法在大道之痕的显现下，探查到引起这一切的根源所在。
与此同时。
禁海之边，海浪翻滚，灰色海洋中有道道虚影浮现而出，纷纷向着陆地冲来。
撞击虽无声无息，却让禁海边缘稀薄的灵气内，多出了许多带有不祥的气息。
腐朽的气息，自海岸礁石内向外扩散，尽显沧桑之态。
砰~
很快，礁石腐朽，一道枯朽至极的身影从中浮现而出。
这身影正是苏禹本体。
此时的他，犹如一具干尸，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生气。
浑浊双眸看向苍穹，干裂的嘴角上露出一抹笑容。
这一幕，与自己预想的完全一致！
万物有缺，极盛则衰。
日中则移，月满则亏。
天道无暇……
故有缺必毁！
无垢神体为天道之躯，如若自己的猜测没错，那自己在天道眼中，很可能就是类似分身一般的存在。
所以，自己的所作所为，必将引起天道暴怒。
这变相的证实了苏禹的猜测。
有缺意境已然诞生，以无暇白玉中黑色枝芽的形式显现。
具体能够发挥出什么样的作用，苏禹尚不知晓，但……从纤细枝芽中流出的丝丝规则，却显得极为惊人！
不过，本体即将死亡。
因天道不允‘有缺’出现。
对于这一点，苏禹早有准备。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并不是他的准备，而是机缘巧合之下，天道所给予的一线生机。
凡是万物皆留有一线生机，在乎把握之间。
……
法舟上，阮寒烟看着盘膝闭目的苏禹，神色显得有些诡异。
犹豫了一下后，她并没有去尝试唤醒苏禹，而是抬头向着苍穹望去。
巨大裂痕映入眼帘，这裂痕是在苏禹盘膝坐下的同时，出现在苍穹之上。
应该是巧合吧？
阮寒烟微微咽了下口水，虽然不知道苍穹为何会出现裂痕，但已经铸就九颗真命之星的阮寒烟，隐隐能够感觉到漆黑的裂痕内部，有大恐怖存在。
如此的大恐怖，绝非一个命轮境之修所能引发。
“这到底……”
阮寒烟的呢喃声戛然而止，不仅是她，法舟所在的整片区域，时间仿佛都被冻结。
所有人，都屹立不动，如一座座石雕。
法舟停滞在虚空中，周遭灵气被固定在原地。
与此同时。
一个浑身缠绕着枯朽之意的身影，出现在苏禹身前。
盘坐的苏禹缓缓睁开双眸，看着自己的本体，将自身识海放开。
本体迈步而出，向着分身识海内走去。
天道不容有缺存在。
所以本体想要存活，只有两个方法：
第一种方法是遮掩天机，让天道无法察觉本体所在。
这一点，苏禹做不到。
而第二种方法，则是藏在天道体内。
用‘藏’其实有些不恰当，与其说藏，不如说他所去之处，是哪怕天道不认同，也绝对不会再继续抹杀他的地方。
并不是与分身融合。
因为分身从诞生起，便是以独立的生命形态存在，是天道认可下诞生的无尽生灵之一，无论是生命印记、还是灵魂，皆为不同的存在。
所以除共用意识与心神外，本体与分身间不存在任何联系，两者想要像灵主境身外化身那般融为一体，加强自身战力，几乎不可能。
但分身识海中却有一尊神，苏禹要做的便是与那尊神融合。
正常的观想之物，自然无法做到这一点。
可经由天道认可后，祂已经成为介于虚实之间的存在，这让本体有了融入的空间。
一旦本体与其相容，那只要天道之约没有分出对错，天道就绝对不会对这尊神进行抹杀。
苏禹枯朽的本体，屹立在识海当中，直视正前方那道无比熟悉的身影。
在这一刻，苏禹终于明白，为何这尊神刚一诞生，就会引起天道的注意。
因为祂，本就是天道化身一般的存在！
但同时……
祂也是自己。
“誓约再填一条，我将以‘有缺’之疵，破你‘无暇’之意，以你来全我之道。”
苏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而我之疵，同样可以作为你无暇之意的磨砺，让你无暇从此再无有缺！”
祂没有回话，因为其本身并不具备灵智，只是一种概念般的存在。
也正因如此……
祂才不会拒绝与自己本体相融。
因为，对于前世的自己而言，自身无暇不惧任何挑战。
道争，不可不争，不争则心境有缺。
无暇有缺，同样无法避免有缺融入。
从一开始，祂特殊的存在方式，就注定祂只能与自己相融。
哪怕是天道，也无法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正因如此……
苏禹才会说，这是天道所给予的一线生机！
时间流逝仿佛一瞬、又好似万年，祂于识海上空迈步而出。
苏禹本体见状，同样向前。
前世与今生，在接触的一瞬，有道韵生成，让原本介于虚实之间的祂，在这一刻变得越加真实。
这一线生机，有利有弊。
利在可以保护本体，让本体不被天道抹除，借无暇之神修有缺真我。
而弊同理，以有缺证无暇，让祂在天道誓约中获得更大的胜机。
嗡~！
随着两者相融，外界的停滞随之解除。
“……怎么回事？”
阮寒烟呢喃刚落，便是一愣。
消失了？
原本还存在于苍穹之上的裂痕，竟是一瞬间消失无踪。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阮寒烟不由揉了揉眼睛。
“这天到底在搞什么啊？”
反复确认几遍后，阮寒烟嘟囔了一句后，转而看向苏禹。
“咦，你醒了？”
苏禹从地上站起，一脸郑重的对着阮寒烟一拜：“谢师尊指点！”
“……”
阮寒烟呼吸一窒，随即眼角忍不住抽动一下。
她对于苏禹口中的‘指点’实在是有些阴影，因为上次自己的指点，让他摧毁了自身修行之基、灵根、体质等……
鬼知道自己这次的指点，是不是又让他摧毁了什么无比珍贵的东西。
话虽如此，可看着苏禹那一脸尊敬与郑重的模样，阮寒烟还是硬着头皮回道：
“…无……无需多礼，师傅指点徒弟，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苏禹没有起身，而是认真的道：“师尊此次指点，对于弟子而言，恩同再造。”
师尊的两次指点，都可以说是拯救了自身性命。
如此之恩，让苏禹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只能在心中暗暗发誓，未来一定要伴于师尊左右，任凭差遣。
如今，本体已经找到自身之道。
虽然道成之前，无法出现于外界，分身遇到危机时，再不能像之前一般进行救援。
不过，这也许是一件好事。
分身诞生至今，遭遇过数次危机，每次遇到危机后的第一反应，都是以本体进行救援。
如此行为，对于分身魔道不利。
分身之道与本体不同，是以杀伐为主，生死危机将会成为常态。
本体无法出现于外界，对于自身魔道有利无弊。
只是以后，行事需更加谨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