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静候夜晚的前夕
“既然如此，要不下午就在我们店里待着吧。”
“这个就算了，毕竟我还有我其他的事情，就比如四处走走，不过，晚些时候我可以再过来。”
何子兮拒绝了宁砚的挽留，她松开手重新坐下，继续慢慢喝着摩卡，丝毫没有察觉到方才的异样。
这是预防的手段，我所注入的炁流虽做不出什么影响，但作为警戒已经足够，只要何子兮运转身体的炁流，我就能提前察觉到她的行动，只要能先她一步预防，与她对峙，我便不会输的难看。
宁砚虽然不善于拒绝，但也不喜欢吃亏，哪怕是何子兮留给自己的印象再好，但只要还有产生麻烦的隐患，宁砚便不会彻底放下心来。
说起来，我和她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她并不好直面战斗，留下的手段已经足够对付她，唯一的问题，也是在她肩膀上的那只环鸦。
第一次交手虽有酒精造成的影响，但他能口吐人言，也能够破开敕命尊的防御，可见也并非是等闲之辈，至少是胜过胡大罗的家伙。
再加上他们配合默契，显然是相处许久，也就代表他们的经历非比寻常，这样的组合往往合则两利，分则两害，把他们分开，也就不是一个有利的办法，最好的办法，还是两害取其轻，再逐个击破。
想到这，宁砚看向色子，她表情还有些不高兴，但眸中依旧白皙如玉，已经看不出昨日黯淡的阴影。
“那就说好了，晚点你再过来，我和色子与你集合，一起前去‘小洞天’。”
说完话的功夫，何子兮已经将手中的摩卡喝干净，连顶上的奶油也被她擦着吸管慢慢舔干净，显得有些意犹未尽。
“那就这样说好了，宁砚，还有色子，一共两个人。”
将杯子推给宁砚，何子兮拿出手机，四处环顾，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奇怪？你这里连个付款方式都没有嘛？还是说，你是复古类型，喜欢现金？”
说罢，何子兮伸手点了点环鸦的鸟喙，之看见环鸦有些奇怪地颤抖着，四处摇头，看起来格外诡异下一秒，它梗着脖子，抽噎地吐出一卷被塑料袋包裹的红色钞票。
“嗯，没那个必要了，这杯咖啡就当是我请你的了，如果以后还能再见面，也希望我们的关系依旧。”
宁砚连连摆手，并不打算收取任何费用。
“哦？”
何子兮微微倾头，眼神显露出中有些玩味，而环鸦则是被何子兮用手指推动，哽咽地把纸钞再度吞下，它跳到何子兮的头顶，眼神似乎有些幽怨：
“这么说来，就是想买人情了，哼哼，还真是一杯昂贵的咖啡呢。”
说完，何子兮笑着点点头，言语中却并没有否认宁砚，她起身，朝着宁砚留下一个微妙的眼神，便推开店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感谢下次光临。”
朝着对方打完招呼，宁砚长舒一口气，他走出吧台，重新坐回到色子身边，一脸颓相。
“总算是把她送走了，但这样做真的好嘛？”
目送着何子兮离开，色子看向宁砚，轻声问道。
“合则两利，分则两害，我们在‘小洞天’碰面也是必然的事情，如果这么做能少一个敌人的话，也不算是什么坏事的。”
说着，宁砚将一只手枕在脑袋下，他的手掌随意波动，将那跟连系着何子兮的炁流化作实体出，展现在色子眼前：
“而且从我也并没有绝对相信她，只是作为合作关系，没有明说出来而已，毕竟我也不会心宽到对一个可以靠近我的家伙掏心掏肺。”
“果然，也不辜负我的叮嘱，我就说你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相信对方。”
见宁砚已有计划，色子还想说出的话语也被收了起来，只要宁砚肯维持心态，好好说话，那他还是很稳重的。
“果然我还是不愿意去掺合太麻烦的事情，保持中立友好，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宁砚摇摇头，从桌子上撑起身子，他面朝咖啡柜木讷了片刻，但下一秒，他就一脸诧异地看向色子，惹的对方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突然这么看我。”
“没什么，就是想到你好像在我这住了两天，但都没怎么吃东西吧。”
“原来你也知道啊。”
提及此事，色子叹了口气，无奈笑笑，回想一下，除了过来的第一天早上，二人吃了随便个早点，一直到晚上，胡眠请客吃了煎饺，只不过大半是被宁砚吃掉的。
至于昨天，更是夸张，除了那些产出的边角料，色子什么都没吃上，甚至还要关照宁砚这段时间莫名其妙的内心，又花了不少功夫。
“想不到我住在这种地方，还能遇到吃不上饭的情况，要不是我之前也过过苦日子，不然我也受不了呢。”
色子随意感慨，她的语气听上去倒并无所谓，但宁砚听完却感觉分外愧疚：
“抱歉。”
作为主人，没有作出待客之道便是他的失礼，几乎在那一刻，宁砚就想要跪倒在地，先给色子磕一个响头赔罪。
“好啦好啦，这些事情都无所谓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今天可以吃上一点喜欢的东西，不知道你下厨，能不能满足我的这点请求呢？”
“当然可以，正好我也需要出去买些东西，顺便看看需不需要准备一下。”
见色子这么说，宁砚即刻应下，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店面就准备出去。
“那一起出去吧，来这里两天，也该出去走走。”
离开之前，色子也将外套穿上，三步做两步地走出咖啡店，叮嘱宁砚锁上店门，便跟着对方朝一个方向走去。
“酵母和低筋面粉，还有次级咖啡豆……对了，你打算吃点什么？”
“我想……我想吃咖喱，还有海带豆腐汤和凉拌菜。”
色子偏头思索一下，随后回答。
“好平常的东西，我想想，咖喱店里有准备，不过没有豆腐和海带，凉拌菜的话，可以用水艾和藕带……”
宁砚回应一声，接着开始自我絮叨起来，二人没走多远，穿过一条街，就来到菜市场的门口。
“嗯，好像有点麻烦，要不这样，我们兵分两路，你去买海带和豆腐，我去找找做凉菜的东西。”
说着，宁砚拿出手机，在色子眼前晃了晃道：
“我把师傅给你留的那部分钱转给你，把微信打开吧？”
“微信？我没有下载。”
听到这话，色子微微一征，随即摇了摇头，拿出手机递到了宁砚手上。
“怎么搞的，这么常用的APP都没有下载？”
“很奇怪嘛？别忘了我现在的情况，身无分文，连车票都没法自己买。”
“……也是，毕竟你这家伙连身份证补办都很困难，算了，我把电话卡给你吧。”
在此之前，色子的车票也是宁砚代购的，想到这，宁砚也不再说什么，他接过色子手机，娴熟地用掰直的钥匙环取出电话卡，放在色子手机里。
“都弄好了，这个是我的电话号，这段时间，就暂时用这个微信联系吧。”
把手机递还给色子，在屏幕上，宁砚的微信昵称是“此处非の宁砚”。
“谢谢，那我们就去买东西吧，待会见。”
接过手机，色子点点头，和宁砚约好时间，二人便朝着不同方向离开。
“身无分文，这并不是问题吧，最大的问题是身份，一个只比我大一岁的人，怎么会什么证明都没有？”
宁砚与色子分开，却并没有去找需要的菜，他是鄂川人，那两个东西是他从小吃到大的，在冰箱里从来就没有断过供应，就连和色子提起的分头行动，也只是想把她支开，要让自己悠哉一下。
他来到菜市场入口庞，那里有几家花鸟鱼虫店，其中一家，还卖些便宜的猫猫狗狗，是宁砚之前采购经常光顾的地方。
“呦，老板，今天店里有异瞳的三花猫嘛？”
宁砚绕着几家店来回踱步，问过老板，自己期盼的品种依旧没有消息，顿时兴致减去大半，又过了会，他从一家店里买了一个方正的小鱼缸，还有一打孔雀鱼。
“喂，宁砚，你这么快就买好了嘛？”
又过了会儿，色子这才姗姗来迟，她提着几袋东西，是豆腐，海带，似乎还有一条鱼。
“居然还买了条鱼。”
宁砚指了指色子手上，他对海鲜过敏，恨屋及乌，也对其他水产没什么好感。
“很小的一条鱼，随便吃一顿就可以了，倒是你，怎么只买了这些东西？”
色子随意颠了颠手中袋子，但看到宁砚手中的鱼缸和孔雀鱼，露出满脸疑惑。
“因为店里有很多做凉拌菜的东西，根本不需要买，至于这些，是我想拿来装饰店面的，虽然不一定有人过来看就是了。”
宁砚拿着东西笑笑，听到回答，色子也有些无奈摇了摇头，但并没说什么，二人离开菜市场，重新朝着咖啡店走去。
“像你这么莫名其妙的家伙还真是少见，但还没被打的，你倒是第一个。”
把鱼缸放下，倒进孔雀鱼，二人走近厨房开始了忙活。
宁砚喜欢吃炖菜和汤菜，这点与色子不谋而合，在他冰箱里的半数食材几乎都是下了锅就能吃的自制半成品，以及一些需要时间去处理的醇厚食材。
“谬赞了，谬赞了，我不过是运气好，遇到了一群愿意善待我的好人。”
把大米淘洗干净放入锅中蒸煮，将鸡肉和自制咖喱块简单熬煮，加入洋葱胡萝卜和土豆三样“常客”，在询问色子是都需要香菜后，加入了大把香菜。
“我还记得胡眠不吃香菜，所以每次他想来店里蹭饭，我就会放大量的香菜。”
“你可真损啊。”
在色子的要求下，宁砚用海带和豆腐煮汤，加酱油和盐调味，和一点点淀粉增加浓稠度，他浅尝一口，做出感慨：乏善可陈，确实没什么值得点评的。
不过三十分钟，二人的午饭便出锅了，两盘看起来卖相不错的咖喱饭，色子那份专门加了木鱼花和照烧汁，味道带着不伦不类的甜味，而那份海苔汤，喝起来就是寻常紫菜汤的味道，没什么特别的。
“感觉你比我想象的更爱吃甜食呢。”
色子喝了一口汤，慢慢吃着盘中的咖喱，被宁砚这么一说，她摇摇头，缓缓说道：
“比起咖喱，我更喜欢吃碳水，只要是米饭，无论吃什么我都会很开心。”
似乎是想要表现，她专门挖了一口没带咖喱的白米饭送入口中缓缓咀嚼，一脸惬意。
“好奇怪的喜好。”
宁砚直直看着，也没再做什么回答。
吃完午饭，宁砚破天荒地坐镇吧台，也似乎因此，店内居然来了两个面生的客人，有来吃午饭的，也有来喝咖啡的，让宁砚忙了好一阵。
两个人，总计收得216¥，净利润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