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九转至阳

穆渊曦的大脑太混乱了，庞杂的记忆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有时过于莽撞，导致她始终处于一种清醒与昏迷的叠加状态。

这可让总是穆宇心神不宁，生怕自己的闺女又出了闪失，整日守在她的身边。又一边大力寻找桉玄，希望女儿口中念叨的这个小子真实存在。

李哈也有些慌乱，天天被穆宇追着问，他也只能次次搪塞过去，眼看就有暴露的危险，他也同样祈祷着桉玄的出现。

符嘉懿一回到符府，就下令手下人调查桉玄的身份。

“桉玄，本少爷看上的猎物还从没有轻易放手的道理！待本少爷将你的底细摸清楚。哈哈哈，你就是本少爷的了！桀桀桀。”

想到此，符嘉懿忍不住发出怪异的大笑，让人一听，就感到毛骨悚然。

“桉公子，小胖究竟生了什么病？严重吗？”老人见桉玄神色凝重，忍不住担心。在桉玄的再三劝解下，老人也终于换回来之前对他的称呼。

桉玄思索了一下。

季小胖见桉玄欲言又止，道：“桉兄，你就尽管说吧。我承受得住的。嘿嘿嘿。”他也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开始还有些尴尬，现在倒是好很多了。

桉玄闻言，也只得沉声道。

“季老，季兄，既然如此，我便直言了。季兄乃天生九转至阳之体，如若踏上修炼之道，只要不夭折，日后必是一代震古烁今的人物。”

“那这不是好事吗？这与小胖的病有什么联系？”老人禁不住问道，他语气有些激动，毕竟对于任何一个普通人来说，修炼成为源灵师既是可望不可及的险山，也是人人憧憬的秀山。

“不不不，九转至阳之体太强了，因此也被称为禁忌之体，不仅常人难以承受他的至阳真气。一旦出现，也免不得被各方势力争夺追杀。”桉玄顿了一下，苏醒之后的此刻，他又想起了他那倔强的师尊。

“不瞒你们说，我的师尊，便是失散多年的玄九阳帝，曾让整个源灵大陆都陷入癫狂的九转至阳之体拥有者。他也是我听说的唯一一个成功登临武道顶峰的九转至阳之体拥有者。但他成功的代价就是，本身处天下第一宗门的他，被宗门窝藏修炼了三万年，天地至宝直接吃垮了整个宗门。三万年后破神域无极之时，大陆九千神域无极强者率百亿源灵师群起而攻之。”

“万年之后，我无法知晓那一战的激烈，那一战的血腥，只知自那以后，世间流传一首诗：阳帝独立天地间，源师百亿皆胆寒。风云变幻阳独主，一剑破空天地宽。但最终敌不过亲友的背叛，失了仙体。之后被我师祖舍命救下，便再不问世事。”

“因此，我不是冒昧，季兄拥有这种仙体，没有无数的天材地宝，加之强大的宗门底蕴保护。恐怕也只是凶多吉少了。”

老人已经快吓昏倒下去了。

“桉公子，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公子，老头子我求求您了，您想想办法，只要小胖能够活下去，我这条老命豁出去也行啊。”

桉玄理解老人的心情，但他对此也无能为力，只得无奈摇摇头。

季小胖搀扶着老人，道：“没事的，爹。我现在不还好好的吗？即便我真的要死，也应该不会在这几年。”

老人一听季小胖的安慰，更感伤心，直接昏死过去了。

“爹，爹，你没事吧？”

桉玄上前替老人输入一些源气：“没事，你爹只是惊吓过度。”

午夜时，季小胖又陷入了痛苦之中，桉玄只能为其不断输入源气以缓解他灵魂焚灭的痛苦。

桉玄也很虚弱，一夜下来，自己也憔悴了不少。

翌日清晨，桉玄在老人的委托下，带着季小胖拿着家里为数不多的钱来到药铺。极阳需用极阴压，这点钱根本不够买极阴灵草，只能在这药铺抓些极寒中药了。

药铺门口，桉玄想要走进去时，被季小胖拉住了。

“季兄，我们不买了吧。”

“为何？”

“我知道我活不了多少了的，家里条件本就不好，就不浪费那些钱了。”

“不行！你熬不住的。”桉玄略显惊讶，但还是坚决反对。

“吃了就会好吗？”

季小胖把桉玄问得哑口无言。

“至少他能缓解你的痛苦。”

“我挨得住！”

桉玄又想到昨夜季小胖疼得面目狰狞的样子，那是焚火般的撕裂感！

“挨不住的，你。”

“我能！”季小胖黝黑脸上的这双眼怎会如此纯净坚决啊？紫梓司保护的就是世间的这种人吗？

桉玄有些触动，紫梓司的职责就是暗杀世间罪大恶极的人，但随着任务的不断晋级，桉玄杀的人越发强大，也越发邪恶。执行任务时，他也仿佛身处炼狱，四周似乎没有一个真正值得保护的人。他也越发觉得微宇是这片大陆最后的净土。

此刻他似乎渐渐知晓了紫梓司创立的初衷了。

“季老吩咐过我，要把钱都买药。回去他老人家看不见药怎么办？”桉玄许久之后憋出了这句话。

“家里有柴，差不多的。”

“那这钱你怎么给你爹。”

“桉兄，不是还有你吗？我死之后你再给他，他也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