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弗朗茨有着远大的理想
做了这么多年佣兵，马修斯可是饱受社会毒打，知道什么是理论，什么是现实。
弗朗茨给他们的许诺，只是画的一张大饼，只是理论上而言。
经过过去的无数毒打，他可太知道理论和现实的区别了。
理论上，过去，他们拥有勇敢的战士和精良的武器，是小有名气的白银佣兵团，会受到所有人的尊敬。
实际上，他们要去主动寻找工作机会，在商人们面前毛遂自荐。
在实际交易中，连个小商人都要因为一两个银币的佣金，跟他们讨价还价。
更有一些毫无操守的黑心商人，欠钱不还，白白赖掉了他们的佣金！
偏偏他们还不好对这些老赖下黑手。
毕竟打了一个曾经的雇主，名声就臭了，就不要想着再被这些小心谨慎的商人们雇佣了。
要知道，雇佣兵跟强盗的转变，可就在一念之间。
一个不好，充当保镖的佣兵就变成了凶神恶煞的强盗，干起监守自盗的活计！
马修斯虽然无比向往贵族的生活，但他也知道他现在的身份。
连手无寸铁的商人都敢赖他们的帐，更别提一位手握军队的实权贵族了！
打心底，他就没相信弗朗茨会全额支付他们的佣金和奖赏！
能给三分之一，他就觉得这位弗朗茨男爵的节操，已经超过大部分贵族了！
虽然不相信贵族的信誉，但是谁让男爵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呢？
哪怕最终只能到手三分之一甚至更少，这也是往日里难以企及的巨额财富！
为此，他才放弃了往上爬的机会，转而拜倒在金钱的诱惑下。
“放心，男爵答应你的自然会做到。”
海因里希不耐烦的敷衍道，在他看来，这个雇佣兵实在太贪婪了。
就算拥有这么多财富，他能保持的住吗？
……
“埃迪，克里，你们确定吗？”
弗朗茨看着联袂而来的两个雇佣兵头目，大为惊讶。
埃迪和克里对视了一眼，埃迪道，
“我们早就听说过白堡的名声，据说那里的领主慷慨而又仁慈！
见到您后，我知道您就是我想要的主人！”
克里补充道，
“我们在成为雇佣兵前都是普通的农民，活不下去了才出来混口饭吃。
现在有幸遇到了您，我们希望能跟随您安定下来，过上普通的日子！”
看着他们的神色不像是作假，弗朗茨正色道，
“恐怕我的领地，空不出什么职位给你们。”
说实话，他们这种实力的士兵，弗朗茨可以说是要多少，有多少。
白堡可不缺人。
比起普通的民兵，他们也只是多了一些战场经验，没有本质的变化。
他们可不是拥有超凡力量的骑士，没有源源不绝的力量和出色的抗击打能力。
回到白堡以后，征召的士兵只要严加训练，一样可以达到他们的水平。
也就是现在这个特殊时期，他的手里缺乏足够的训练有素的士兵，才会对雇佣兵这么重视，开出了天价的条件。
“男爵，我们只想在一个地方定居下来而已，并不奢望有一个体面的职位。
我只是希望能和家人一起前往您的领地。”
克里恭敬的说道。
弗朗茨听懂了他的意思。
他们的老家，多半已经回不去了，又不想待在狭窄拥挤的贝尔萨镇居民区里，所以希望回到乡村，种田务农为生。
“你们做雇佣兵，酬劳不菲，做农民做得下去吗？”
弗朗茨十分怀疑他们能否在乡下呆的下去。
毋庸置疑，雇佣兵一直都是个高薪职业。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要是像白银佣兵团那样，遇见贝尔萨镇那样的稳定的大金主，那就更滋润了。
听托米说，马修斯就是个赌鬼，是赌场里的常客，每次都要输不少钱。
就这样，他还能接着再去妓院潇洒，不是一般的多金。
而乡村的农民就不一样了，每年辛辛苦苦种粮食，不过赚来三瓜俩枣的铜子，少的让人可怜。
“多谢大人关心，我们做佣兵其实已经积攒了不少的钱，足以维持以后的生活。”
犹豫了一下，克里还是咬着牙说道，
“大人，我们希望买下您领地的一块土地，来用作我们日常的生活。
作为回报，我们二十三名佣兵，都愿意这场战争中，无偿为您服务！生死不论！”
弗朗茨怔了一下。
这个克里，胆子不小啊！竟然敢买贵族老爷的土地！
不知道王国的一切土地都属于贵族吗？
就算真的卖给了他，贵族们一道命令，不还是能够从他手中收走所有的土地吗？
领主随意的一个举动，就能够让他家破人亡。
他们的权益没有任何的保障，全看贵族们的良心。
真是无知者无畏。
他们也幸亏是遇见了弗朗茨。
要是换个别的贵族，还有可能直接按照藐视领主的罪名投入监狱，先来个没收全部财产的处罚再说，或许还要加上其它的各种处罚。
他们在这方面的认识，还不如身为破落贵族的马修斯。
至少马修斯就从没想过花钱买什么土地，及时行乐，及时潇洒。
弗朗茨断然拒绝道：“那是不可能的，白堡的土地没有出卖一英尺的可能。”
看着他们失望的眼神，弗朗茨故意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作为白堡的领主，我可以答应你们，只要你们接下来在与野兽人的战争中表现出色，我可以同意你们加入白堡，并且租给你们十年期限的一片土地。
在这段时间内，土地上的所有产出，都属于你们自己。”
弗朗茨还需要笼络他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出工出力，给他们提供了一个简单的选择。
分割土地给这群佣兵是不可能的。
要是真这么办了，用不了多少年，白堡男爵领的土地就会被败家子孙给卖的干干净净。
虽然卖给自由民是没有风险，也不受王国法律保护的，可万一他们卖给的人，是贵族呢？
卖给贵族，这些土地可就彻底找不回来了，除非发动一场背信弃义的战争去讨要回已经出售的地区。
假意许诺也不行。
至少卡佩家族和白堡的名声，不是他们这点蝇头小利能收买的。
弗朗茨可有着远大的理想，不想自己的羽毛上有着任何的污点。
小人物有污点或许是正常的。
但成为大人物以后，他过去做过的每一件事都会被人用放大镜看个仔细，所有的污点都会被无限的放大。
因此而损失的东西，是不可计量的。
弗朗茨可不想现在做些鼠目寸光的事情。未来会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