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恶人
“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面对少女美好的娇羞之色，杨方也是不由心情大好，依从道：“好，既然是秘密，那我就不问了。”
不过，虽是如此说着，但他远超常人的听力却是早已将方才妇人间的耳语密谈听了个一清二楚，清楚的知道张婶临走前讲的是有关她生儿子的心得诀窍。不过却也不是什么会伤害身体的奇怪偏方就是了，只是一些寻常吃食方面的抉择偏好罢了。
也因此，杨方并未戳破少女的这份小秘密。
吃过饭，二人又将这处新居安从里到外打扫过一遍，布置成了真正合二人习惯的住所之后，杨方也是不由思考起正事来。
做餐饮生意这个大方向自不必多说，刚才去买食物之时，他也趁机将街上生意红火的吃食铺子扫听了个遍，更加确定了本地人的口味喜好，也侧面推断出了消费能力到底如何。
至少和榆亭相比，平乡有钱人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明显上升了好几个台阶，最明显的一点便是，平乡少说有十几个雷打不动买醉的酒鬼，每日都会花上一笔钱买酒买菜，这也使得有两家酒铺的生意格外不错。
只是可惜，酿酒一套完整流程少说月余，还要打造不少专门的酿酒器具，而且品质极难保证，至少在平乡这些买卖之中，绝对是行业壁垒最高的一门。
自己虽然有系统在身，只怕短时间内也无法做出品质合算的酒，只能容后再议。
除此之外，便是面食生意了，虽然冀州身处北方，按照传统印象面食应该是绝对主食才对，可即便是经济条件更好些的平乡，像是粟、黍、豆之类可以直接蒸煮来吃的主食才是寻常百姓饭桌上的常客。
而像是面食这般讲究白案功夫，费时又费力，也卖不上多少钱的食物，大家反倒愿意花上些钱来吃。
当然，这或许也和麦面价格更高的缘故也不无关系，毕竟买一斤麦面的钱，都足够买上两三斤粟黍了。
所以，自己这铺子生意真想做得长远，白案功夫是如何都省不了的。
不过，隔壁那俏寡妇就是平乡中生意最好的面食铺子之一，对白案一窍不通的自己若是想凭借面食打开门路招揽客流的话，只怕多少是有些困难，甚至搞不好还会砸了招牌，积攒下坏口碑，影响到今后长远的生意。
也因此，思来想去，杨方还是决心按照一开始的计划，先从那袋黄豆着手，制作出平乡不存在或者至少也是难得一见的数种新奇食材，来为自己这新开的铺子招揽客流，积攒口碑。
而首先，自然便是有过一半成功经验的豆芽。
从院中水井打出清水，泡好两盆黄豆之后，此事就算是暂告一段落，接下来要做的便是静静等待，如果顺利的话，三四天后便能收获大把新鲜的豆芽。
其次，便是黄豆加水研磨制成的豆浆。
可别小看这豆浆，除了可以直接当作饮品之外，更是能从其中发展出一个枝繁叶茂的繁盛家族。
煮开后挑出其上形成的薄膜，将之晒干后便是腐竹。
若是在豆浆中简单滴上几滴卤水，使其开始出现凝结的迹象，加些调味佐料，便是经典的豆腐脑。
更凝实些，则就是豆花。
若是撇干析出的水分，便是极其百搭的豆腐，煎炒烹炸…几乎适用于所有烹饪方式。
而哪怕不与其他食材一同料理，但就豆腐本身而言，压实成片是千张，油炸过后为豆泡，若是经过简单发酵之后，则更是五花八门，臭豆腐、腐乳、毛豆腐……
不过虽然设想很美好，但眼下却有一个颇为尴尬的问题，那便是自己手边连个能磨豆浆的石磨都没有。虽然以他如今的力气，想要将黄豆捏成豆粉根本不成任何问题，但终究是比不上石磨碾出来均匀细致，更别说等赶集的时候只要要磨几十斤黄豆，单凭人力根本就不靠谱。
没办法，杨方也只得带上家中余钱出门，看能否买一台合适的石磨回来。
只是，即便是在平乡，大部分人却也都是近乎文盲一般，能认得数字和自己名字就已属不易，就更别说辨认各种招牌牌匾上的文字了。
也因此，平乡虽是有不少做买卖的人家，不过却也仅有吃食一类的铺子会在院门前挑出一块颜色各异的幌子作为标记，平常却也基本都靠吆喝招揽生意。至于没那么依赖客流，主要靠口碑和熟客介绍的铁匠、木匠或是石匠等耐用品铺子，更是从外面看不出和农家院子有任何区别。
在街上转了一圈，都没有任何头绪，杨方也只得选择动身前往上次循着打铁声找到的铁匠铺子，准备打听一下有关石匠的消息。若是实在不巧，平乡没有石匠铺子，那他索性就定制石镐、石凿等工具，把石匠的技艺也拿起来。
只是等杨方走到铁匠门前的时候，却是很尴尬的发现院门紧锁，敲击门环亦是无人理会，似乎自己很不幸的撞上了对方出门的时间。
无奈，杨方只得转身离去，若是附近再寻不到，那便只能先回家做其他准备，晚些时候再来了。
只是，还没走两步，巷口拐角处突然冲出来一个行色匆匆的黝黑青年，面带焦急之色，就像是没有注意到杨方一般，竟是朝着他径直冲来。
靠着习练箭术的收获，杨方的臂力早已是远胜常人，对于如此情况自然也无需躲闪，右臂一探便稳稳按住其肩头，稍一使力，便将上一刻还在全速奔行的对方按在了原地不动。
留下一句“巷窄，且看些路。”，杨方侧身绕过，准备就此离去。
凭白被人按住，在加上其似乎确有要急之事，这人心中明显有些不愿，只是光凭杨方刚才所展现的力气，他连句怨言都不敢说，只是有些不悦的瞥了杨方一眼，随后又自顾朝着前方跑去。
“这平乡风气倒是不坏。”
尽管不和明显强于自己之人产生冲突乃是最基本的理智，可现实中就是有不少人也不知是横惯了还是大脑结构异于常人，即便自己没理又是实力更弱的那方，依旧会如疯狗一般找茬挑事，甚至还会形成类似的小群体，进而败坏一整个地区的名声。
虽然一个人的素质无法代表整个平乡，不过至少从对方下意识的身体反应来看，至少平乡治安倒是不错。
如此想着，杨方继续朝前走着，却突然听到方才险些撞到自己i那人脚步竟是去而复返，随后更是直接停在了自己身后。
“不知阁下可知道铜铁匠去了何处？”
听到这话，杨方不由有些诧异，只是这窄巷四下并无他人，也只可能是在向自己寻问，只得无奈转过身去，摇摇头，实言相告：
“我今日新搬入平乡，对此一无所知。”
而这面色黝黑的青年闻言，虽是面露灰暗之色，但却并没有就此而离开，反倒是拱手对着杨方一拜：
“乡里害了恶人，阁下身手如此出众，可否出手相助，不管结果如何，定有厚报。”
听到这话，杨方顿时有些尴尬，自己刚才觉得平乡治安好来着，这么快就被打脸了。不过更让他感到好奇的是：“恶人闹事？啬夫游缴他们不管吗？”
似乎是将杨方当成了唯一可用的救星，此人倒是诚恳，具言解惑：“那恶人下手颇知分寸，既不毁财，又避开要害，听说还有县里的背景，范游缴与其并无关节，向来都是不参与的。”
“所以……是你们和他有过节？”杨方大致算是听明白了，那身手不凡的铁匠平日没少帮他们挡这恶人，今日却不知怎么赶上铁匠出门，被抓到了机会。不过自己和对方没有任何交集，自然也不想平白为对方出头。
“不过你们既然知道对方只是惩戒一番而已，不如就且受一顿打让他出气解了这过节便是，不然日后总要提防反倒碍事。”
“阁下有所不知，这过节要是能解开我们便早就解开了，这几年来我们托了多少关系，可这恶人却如何都不肯，每次来都非要打的我们三天开不了张。平乡附近也唯有铜铁匠心善，肯帮我们抵挡一二，勉强保住了招牌。”
“要是换做往常这顿打受也便受了，可我们最近才接了魏庄的一笔大单，要赶制一批石锁，书契都签好了。若是逾期砸了招牌尚在其次，只怕还要结一个更大的过节。若阁下愿意出手，必有百钱奉谢。”
肤色黝黑的青年一边说着，眼看杨方仍没有要出手的意思，语气也是变得越发焦急。
杨方闻言，本打算直接拒绝，可在听到后面一句时，却是不由一愣：“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们能打石锁？”
那人也是有些糊涂了，下意识点点头，理所当然道：“自然是能打的，毕竟平乡可就我们一家石匠铺子。”
“前方领路，这事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