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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魏子墨的心思

夜凉如水,繁星满天。

此时节目组的人都回到了帐篷内休息,外面静悄悄的,只有几盏应急照明灯亮着光。

孟胥一走出营地,就看到魏子墨俏生生地站在月色下,清冷的月光衬得她缥缈脱俗,如嫦娥仙子,九天神女,少了平日的媚意。

仿佛一阵风吹来,一个不留神,她就要远离红尘飞向浩瀚天空,到月宫去定居。

孟胥欣赏少许,近前道,“我们之间哪里还需要客气,不都是我应该做的。”

“那可不行。”

魏子墨牵住他的手,“这边晚上是真冷,借我暖暖手。”

“不谢谢你,我良心难安。”

她的手确实冰冰凉凉,初一摸上去,仿佛摸到了一块坚冰。

孟胥站到魏子墨正前方,将她的手揣到自己羽绒服的口袋中,“真想谢我,就抓紧把剧本写好。”

“怎么,写好让你交出去哄柳念寒开心啊?”

孟胥哭笑不得,“什么跟什么啊,和她有什么关系,这剧本我打算交给秦语夏。她一心想把公司做大做强,我能帮一点是一点,也算是报答了。”

希望你只是单纯的想要报答。

那天孟胥和她讲了与秦语夏假结婚的事情后,魏子墨最开始确实欣喜开心,好不容易遇到真心喜欢的人,肯定希望不止有美好的开始更希望有美好的结局。

可后来她思绪冷静下来,越发感觉秦语夏可能是自己爱情路上最大的阻碍。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她是孟胥,在近乎绝望之际,一位天香国色的大明星出钱救了父母,条件只是假结婚。

心中真没有什么别样的情绪,真不会产生除感激之外的其他感情吗?

而且,她作为一个女人,设身处地去想,父母再催促也绝对不会和一个讨厌的人假结婚的,哪怕没有好感,起码也得是比较顺眼的。

这么算来,谁又能确定秦语夏有没有其他的想法呢?

按最坏的情况估计,现在双方已经有朦胧的好感,只等一两件事去催化彼此的感情。

最重要的一点,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们是合法夫妻,别管私下有什么协议,法律只看证书。

隐约之中,魏子墨已经把秦语夏当成了自己最大的对手。

“那是应该的。”

魏子墨不动声色,“秦语夏帮了叔叔阿姨和你那么大的忙,确实要好好报答。你放心,剧本我一定尽全力去写好,不辜负你的大纲。”

孟胥点点头,“不提剧本了,你给我准备的谢礼呢?不是说要感谢我,空口白牙也叫感谢吗?”

“谁说空口白牙就不叫感谢?”

魏子墨踮起脚吻了上去。

与上次偷吻脸颊不同,这一次,既没有摄像机碍事,她也更加明白自己的心意。

两个人笨拙地接吻,牙齿在碰撞,心跳在同频。

不知不觉,孟胥已经将魏子墨搂在怀中。

良久,直至两人呼吸紧促,这一吻才停了下来。

魏子墨将手从孟胥口袋拿出来,向后退了一步,促狭道,“你说,这叫感谢吗,够不够诚意呢?”

当唇与唇分离,当魏子墨从怀中离开,孟胥怅然若失。

接吻,确实是一种让人相当痴迷的行为。

明明是不太卫生的口水交换行为,却让人肾上腺素加速分泌,让幸福有了具体的意象。

孟胥跟随内心的想法给出回答,“够。”

魏子墨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那就好,我总担心这份礼物无法让你满意。”

说完,她转身向营地走去,“谢礼送到,可以好好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赶一天的路。也不知道节目怎么想的,居然会选这种地方录节目,可远不如东东岛舒服自在。”

魏子墨此时有着说不出来的洒脱与大方,仿佛刚刚亲密一吻从未发生过一般,只是一个寻常的礼物。

孟胥数次举起手想要喊住魏子墨说一点什么,可最终还是徒然放下,跟在后面回了营地。

他心中清楚魏子墨想要听到的是什么,但却说不出口。

既然如此,还不如什么都别说。

回去后躺在睡袋里,他始终都无法平静下来。

凭心而论,魏子墨是一个极为优秀的女人,颜值、身材、性格都无可挑剔。

但秦语夏始终是横亘在两人中间的一块巨石,孟胥无法忽略自己对秦语夏的情感,也无法违心地说对魏子墨毫无感觉。

夜渐深,他始终无眠。

脑海中不由回荡起《两个女孩》的旋律,“你答得像个无赖两个都爱”...

与此同时,周五专访开始前秦语夏才子风流的玩笑话再次浮现。

孟胥发现,自己可能真的是一个无赖,两个都爱。

...

另一边,魏子墨正抱着手机与闺蜜聊天。

羊羊羊:怎么样,你的谢礼送出去了?

魏子墨:对,成功送出去了。

羊羊羊:他没有什么表示吗?

魏子墨:应该是想说些什么,但我没让他说,直接回来了。

羊羊羊:不是,你是不是傻,初吻都送给人家了,还不借机确定下关系?

魏子墨:我又不是没和你讲过,他和一个帮了自己的女人假结婚了,而且很可能有一些感情,所以不能逼迫太甚。

她心中如明镜一般,孟胥是典型的顺毛驴,越是逼迫越和你反着干。

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要,他反而心中会愧疚,会加倍给。

而且,她猜测孟胥现在应该很纠结,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给压力,不然哪怕真的如她所愿走到了一起,也会成为日后生活的雷点。

夫唯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胜利果实的降临。

次日,清晨,七点钟。

营地一片繁忙景象,洗漱的洗漱,收帐篷的收帐篷。

搭不会,但收还是相对简单的。

孟胥速度比较快,他把自己的收好后顺便帮赵嘉嘉也收了起来。

“昨晚风真的好大,我睡的时候总担心自己会被直接刮飞!”

赵嘉嘉活力十足,如一只百灵鸟般在旁边叽叽喳喳,“幸好帐篷是你搭的,要是林昊辰他们,恐怕真的会飞起来。”

孟胥笑道,“林昊辰他们的帐篷也没飞起来啊。”

“那不还是后面偷学你怎么搭,不然,哼哼。”

林昊辰就在旁边,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却也不敢反驳,不是孟胥的沙钉,不是偷学了手法,凭他们昨天那个样子,帐篷真可能飞走!

幸好此时直播没开始,不然真丢人。

等众人全部收拾完毕,刚刚好八点出头。

直播开启,八人依次上车。

孟胥租来的车交由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在开,陈子功这次希望八人同框,自然不允许出现嘉宾在两辆车上的情况。

“我们现在距离古国遗址还有四百公里的距离。“

上车后,林昊辰主动坐在驾驶位上,“如果一切顺利,最迟傍晚之前就可以到。”

他俨然把自己当成了队长,但孟胥懒得去争,有人开车他也乐得清闲。

其实,八个并不算很熟悉的人坐在一起乘车,除了最开始聊几句之后,剩下的不是沉默就是睡觉。

但拍节目,哪怕没有剧本,可为了直播间的流量,为了节目剪辑后的节目效果,总得聊几句。

不知是谁提议了一句唱歌,车内立刻响起了连绵不绝的歌声。

少了上一期竞技的因素,所有人都开了口,不论好坏,一时之间氛围倒是出乎意料的不错。

一轮唱罢,施伟伦道,“孟胥,你昨天下午自己开车不是哼了几句原创的歌词,你要不唱唱看,让我们大家听听看有多好听,配不配的上金曲奖最佳新人的荣誉。”

这话,就是在阴阳怪气,就是拿音乐月刊社媒账号的内容在嘲讽。

魏子墨气不过,立刻就要开口驳斥。

孟胥转过身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稍安勿躁,道,“听说伟伦老师你是今年金曲奖最佳作曲的热门人选,我倒是有一首歌不仅配得上金曲奖最佳新人,还配得上最佳作曲、最佳作词,你要不要听听看?”

“配不配的上不是自己说了就算的,得看评委和观众的意见。至于什么夺奖热门,我不太关注,只是在用心创作每一首歌。”

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俨然又站在了道德制高点。

“确实如此,所以,伟伦老师最好还是别继续代替评委和观众,你又不知道他们认为配不配。”

“那你让我们大家见识见识什么是金曲奖最佳作曲和最佳作词。”

孟胥可没有惯着施伟伦的想法,本来就因为魏子墨感情的问题心情有些躁,这人还不开眼地来挑衅,不狠狠打脸他顺不下心中的气。

于是,他喊停正在开车的蒋天磊,去物资车里拿了一把吉他。

这是陈子功特意准备的,不论谁在节目上弹唱,都是不错的话题与宣传点,他可不想因为没有吉他让演唱效果降低。

【又有新歌?】

【孟胥才华真强,可就是太狂了】

【先听听看呗,反正孟胥现在出的歌没有差过。还是那句话,他最次的歌曲放在二线歌手手中都是吃一辈子的代表作!】

【又开始营销上了,不营销能死啊?还没怎么着,就吹自己是金曲奖最佳,等你真得了奖,还不得吹自己是天王啊?】

【别管怎么样,节目效果拉满了,爱看!一群人在车上唱歌确实没意思,又不是旅游综艺,谁希望看那玩意】

眼见孟胥要开始唱歌,施伟伦也压下了嘲讽的心思,想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要是和前三首一个水平,看我怎么骂你!”

他已经计划好待会如何开喷了,营销越狠,摔的越惨!

“《新写的旧歌》,写给父亲,这是我与一个做音乐的朋友喝醉聊天后写出来的。”

这首歌中蕴藏着李宗盛太多的个人经历与人生感悟,与孟胥现阶段的年龄极不相符,正是因此,录《真的爱你》时他没有选择把这首也录上。

但现在想想,写歌创作,又不是写个人传记,你管我!

“比起母亲的总是忧心忡忡”

“他更像是个若无其事的旁观者”

“刻意拘谨的旁观者”

“遗憾”

“我从未将他写进我的歌”

“然而”

“天晓得这意味些什么”

“然后我一下子也活到”

“容易落泪的岁了”

...

李宗盛写歌没有华丽的辞藻,他每一首歌的歌词都极为质朴,但这种质朴中蕴藏着强大的力量,能触动人内心最深处的情绪,引发最强烈的共鸣。

孟胥初一开口,头两句话便将蒋天磊镇住了,他并不像林昊辰对赵嘉嘉有想法,也不像施伟伦想追求柳念寒更有专访的冲突,他很单纯,就是宣传自己宣传公司。

相较来说,对孟胥没有特别大的看法与意见。

因此,也能站在一个相对客观的角度欣赏孟胥的歌曲。

歌词的每一句话,好像都在讲他和他的父亲,同样的互不理解,同样的仿佛陌生人。

明明是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却始终无法成为知己。

“若是你同意”

“天下父亲多数都平凡的可以”

“也许你就舍不得再追根究底”

“我记得自己”

“当庸碌无为的日子悄然如约而至”

“我只顾卑微地喘息”

“甚至没有陪他,失去呼吸”

字字句句,说在蒋天磊的心底。

他和自己的父亲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父亲去世的时候他正处于创业期,每天忙得昏天黑地,做梦都渴望做出一番出息,做出一番成绩给父亲看看,原来,你儿子也是了不起的,也是有出息的。

可真当做出一番事业想找他炫耀想获得他认可的时候,他却再也看不到了。

“一首新写的旧歌”

“怎么把人心搅的”

“让沧桑的男人拿酒当水喝”

“往事像一场自己演的电影”

“说的是平凡父子的感情”

“两个看起来容易却难以入戏的角色”

“能有多少共鸣”

其实,在整个东亚文化圈内,父亲与儿子的相处方式大多都是如此,沉默,是彼此相处中最常见的方式。

不知不觉,一首歌结束,而蒋天磊也停下了车,泪水浸湿领口。

担任观察员的秦语夏也第一时间看到了这首歌,她对歌曲感触倒是不深,但对孟胥的才华到底多深,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