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说道：“找我老包什么事？”随着声音，包五四走了进来。

玲珑子迎了上去，打量一番逗趣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老包，你憔悴了，这两天在寡妇那里交了不少差啊。”包五四故作恼怒，脸上却含着笑说：“你这道士，六根不净啊。说吧，找我什么事？”

玲珑子不屑道：“我的话里没有丝毫的淫言秽语，哪里来的六根不净。即便我真说男女之事，又有何妨？老子不也说嘛‘玄牝之门，是为天地根’，这是万物之始，要紧事，要紧事。”说着哈哈大笑。包五四被他说得面红耳赤，知道说不过他，不敢争辩：“知道你老兄放荡不羁。行了，说正事吧。”

玲珑子努努嘴说：“那边，温浩的徒弟，说是贺老大派来的。”包五四看到余三思，惊讶地问道：“你小子怎么会来这里？”余三思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编道：“贺叔叔说把要事交给你不太放心，怕你出去鬼混。看来他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包五四不相信地说道：“老大会跟你说这些？我不信。”玲珑子在他耳畔一阵低语，包五四阴着脸道：“你小子从哪偷听来的我们在这炼药的消息？是不是温浩派你来打探的？”余三思说道：“当然是贺叔叔告诉我的，也是他派我来叮嘱你们抓紧炼药的。你不知道吧，你走后，东西两派已经联合，共同推进四派合盟的大事，所以我们是一家人了。贺叔叔还嘱咐我盯着你。”

包五四说：“你是说老大不信我？你说假话也太没边了，我跟他可是出生入死几十年的兄弟，他不信我还能信谁？”余三思啧啧说道：“你说出这样的话，只能说活了几十年还没活明白。俗话说，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正因为你跟了他几十年，他才会对你产生猜疑。你凭着良心讲，贺秋声当教主呼风唤雨，是不是很威风？”

包五四点头道：“那是当然。”余三思又问：“你是不是想取而代之，有一天这也么威风？”包五四既惊又怒道：“你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污蔑我？信不信我杀了你？”说着，张开大手如老鹰抓小鸡一般来抓余三思。余三思知道他的厉害，施展法术对他并没用，只绕着柱子躲开了。暗中观察他的表情，知道是被自己说中了，于是边退边说道：“你要杀我，正好证明了贺叔叔的猜测没错，你是要图谋不轨，被我发现，杀人灭口。”包五四听他说得煞有其事，已经信了几分，问道：“这话是贺老大说的？”

余三思觉得得把握分寸，把话说得太满反而不像真的，答道：“这倒没有，毕竟我们刚成一家人，贺叔叔也不会对我讲这么多。他只是派我来看看，嘱咐我要注意这里的一举一动，详细向他汇报。我是想如果他信任你，也不会派我来了。”

玲珑子走过来，摇头晃脑道：“这话不假呢，正所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老包，有些事不得不防哪。”包五四不满地说：“玲珑子，你挑拨我跟我家老大的关系，是何居心？看来你依附于我巫阳教，并非诚心。怪不得这药迟迟没有炼好，是不是有意拖延？”

玲珑子恼羞成怒，一张肥脸涨得通红：“真是狗咬吕洞宾。我好意提醒，你要不听随便你。”

包五四耐着性子问道：“那我问你，惊魂散到底怎么样了？一个月前你就跟我讲快要炼出来了，到三天前你还是说快要成了。这不是敷衍是什么？”

玲珑子苦着脸说：“真是冤枉。你也知道，古籍中只写了成分，成分配比怎样的一页丢失了，我只能摸索着弄。第一批药在村民身上试验，没有效果。第二批药倒是能控制几个人的心神，可好几个都吃死了。我总不能拿这样的药给你们吧？还不如直接用砒霜。”余三思这才明白这药可以控制人的心神，他们在此草菅人命，拿活人做试验，已经有人为试药而死，顿觉后背阵阵凉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包五四哈哈笑道：“怎么，小子，害怕了吗？想不想试试药？”余三思连忙摇了摇手。

包五四问玲珑子：“第三批药炼得怎样了？”玲珑子叹气说：“原料难找啊。七虫、七草、七禽之羽，样样都是稀有之物，特别是隐刺虫、还魂草和太阳鸟，也只有武夷山这样的天地灵山才会有，我们长年钻在这深山里，苦度这沉闷无趣的日子，不就为了这个吗？你以为呆在这里很有意思？你他娘的还能下山去寻花问柳，老子天天守着这破药罐子，恨不得早日离开这里。”

包五四见他发怒，不好意思地笑道：“哎呀，玲珑道兄，我也是气头上随便讲讲的。你炼药辛苦，再加把力，争取早日成功，早日下山，到时候我找几个漂亮女人陪你喝酒。”玲珑子“呸”一声道：“你这俗人，少用你那低俗的爱好来坏我的清修。”包五四又是低三下四地哄了一阵，玲珑子这才消气。

余三思心想这胖子的脾气可真不好，借机想溜，说道：“既然我已查明了这边的情况，知道炼药在按计划进行，只是目前还没炼出来，那我就回去报告，省得贺叔叔牵挂。”

长明拦住了他，对包五四说道：“包先生，不能让他这么走了。万一他是骗子，不怀好意怎么办？”包五四点头说：“正是这样。你不能走，就随我在这里。贺老大不会在杭州久待，现在说不定已经回潮汕了。到时候你就跟我一起去潮汕，作一对证。要是今天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你就是我们的客人，我们好吃好喝招待。要是你编出来的，哼哼，别怪我心狠手辣，扒了你的皮。”余三思见走不掉，不由得暗暗叫苦。埋怨自己还是没有江湖经验，做事不够小心谨慎，就是因为前面都不是仙姑观，这次就放松了警惕，轻易中了别人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