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五楼的老人
王梁的双眼通红地盯着先前揭露杨成真相的那名奴隶。
“你再说一遍！“
王梁怒吼，声音中带着压抑许久的悲愤。
那名奴隶显然被王梁的气势吓到了，连连后退，慌忙说道：
“王梁，你……你先冷静，你要不信，自己去医院五楼看看，那地方杨成一般都不让人靠近，估计你儿子的尸体还在那里……“
王梁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猛地推开那奴隶，踉跄地朝车库外走去。
孙毅看到他腿上的枪伤，连忙上前拦住他：
“现在医院里全是丧尸，你一个人去不但没用，还必死无疑，根本不可能上到五楼。”
王梁停下了脚步，但身体依然在微微颤抖。
他低声说道：
“可我要是不弄清楚这件事，我就算死也不瞑目……”
孙毅沉默了片刻，随即说道：
“这样吧，我正好需要探索医院，你对这里熟悉，领路给我们，作为报酬，我们帮你弄清楚这件事，我们带你上五楼。”
王梁抬头看着孙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孙领主，如果您真能帮我弄清楚，我王梁欠你一个大人情。”
孙毅微微一笑：
“我就一个要求——加入我避难所，我就喜欢你这种重情重义的人。”
王梁重重点了点头，走到孙毅身旁，微微躬身：
“好，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您的下属，由我来为您带路。”
四人走进医院，楼内弥漫着血腥气息和腐臭味，显然昨晚尸潮的残酷战斗也波及到了这里。
破碎的地板、倾倒的医疗设备，以及散落各处的尸体无不昭示着这里曾经的惨烈。
丧尸零星游荡在各个角落，王刚很快便将它们一一解决。
在王梁的指引下，他们一间间房间进行搜寻，很快收获了一些药品和饮用水。
随着物资逐渐增多，四人也已经探索到了第四层。
“上面就是五楼了，只有一间房间。杨成从不让我们靠近那里，说是杂物间。”
王梁的语气透着几分忐忑与犹豫。
孙毅看出他的不安，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总得有个结果。”
王梁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迈向台阶，这一刻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腿上的伤痛。
五楼的房门早已被一块厚重的铁链锁住。
王刚上前，几拳便将锁砸断。
铁门缓缓推开，门后的场景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里并不是杂物间，而是一个隐秘的实验室。
中央的空间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培养仓，培养仓中躺着一个老者。
他的头发和胡子已经长得很长，似乎在这里沉睡了许多年。
但培养液中不断冒出的气泡却表明，他还活着。
王梁的目光却没有停留在培养仓上，而是径直走向右侧的一堆箱子。
他的动作越来越急促，直到抱起其中一个小小的尸体时，他终于崩溃大哭。
那是一具幼小的尸体，已经严重腐烂，骨头几乎露出，衣服破破烂烂，手脚干瘪，显然是饿死的。
王梁此刻却仿佛看不到这些，只是抱着尸体，哭得像个孩子。
先前忍着枪伤走了四层楼都没让这个男人流下一滴泪水，而现在他却没有先前那般坚强。
王刚看不下去了，想过去安慰，孙毅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打扰。
“让他自己静一会儿吧。”
孙毅低声说道。
他收回目光，将注意力放回培养仓中沉睡的老者。
【姓名：未知】
【力量：8，敏捷：7，体力：9，智力：15，精神：12（波动中）】
【技能：基因序列技能——提取】
【技能描述：可短暂提取目标的基因序列技能，并复制到自身，持续1小时（随技能等级提升而提升），冷却时间12小时（随技能等级提升而减少）。】
孙毅注意到，老者的精神值竟然在不断变化。
一会儿是12，一会儿又变成0。
而当精神值为0时，他的技能信息显示为“？？？”。
显然，这老者的状态极其特殊。
而这老者的羁绊也同样特殊。
试验品和发明家。
“试验品？发明家？”
孙毅喃喃自语，这老者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他没有贸然放出这名老者，而是走到培养仓前，仔细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试图找到更多线索。
很快，他的目光落在试验台上的一本日记上。
孙毅伸手拿起那本日记，翻开泛黄的纸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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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0年11月2日
这是我参与实验的第一天，没人知道这场实验会为人类带来什么。
曾经有人说过，对基因进行深入研究就像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的魔盒，没人知道最后的结果，我贸然参与进来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12020年11月17日
难以置信，我们将蚂蚁的基因与猴子的基因融合，那只猴子竟然靠着蛮力掰开了关住它的笼子，我们成功了。
果然基因是可以做到补全的，要是人类也能拥有这项基因，那生产力将大大提升，但现在技术还不成熟，只能在动物身上尝试。
12020年12月1日
实验进行越来越顺利了，那只猴子现在无论速度、力量还是防御，简直完美，就是似乎精神有些不正常。
它双眼逐渐猩红，越来越狂躁，并且已经袭击多次喂食人员了，到底是哪里出现的问题？
12020年12月17日
该死，那只猴子逃走了，我们派人去抓捕，但是失败了。
我总感觉最近实验室的气氛越来越奇怪，组长最近眼睛也有点红，应该是天天熬夜做实验累的吧，但我总感觉怪怪的。
12020年12月31日
组长疯了，他竟然咬了他的家人，组长的眼睛也变得猩红，还好及时发现，组长已经被控制起来，但我们的实验被中止了。
也对，现在看来这实验确实不应该进行。
12021年2月3日
怎么可能，那场实验竟然在高层秘密进行，并且取得了成果，现在竟然已经推出改善基因服务了，他们是怎么攻破基因补全的副作用的？
不行，我要去试试。
12021年4月3日
令人惊叹，两个月过去了，副作用确实没发生，我现在不但力气大，还大大增强了免疫力和反应力，就是……女儿说我少了几分人情味。
奇怪，好像确实，我的脾气似乎稳定了好多，但这应该不是副作用吧？
12021年6月15日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情感，不对，是人性，我的人性在渐渐丧失，老婆带着女儿走了……她们说我现在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我竟然没有一丝伤心的感觉，等等，伤心是什么……
12021年6月17日
我再次开展基因的研究，不过这次只有我一个人……
12021年8月22日
对了对了，他们果然错了，人类的进化不是补全所有基因，而是突破，只有打破全部的基因锁，那才是真正的进化，他们都错了。
我要去找他们，补全基因这项服务不能继续进行，这是一条错误的道路。
12021年10月2日
他们……他们都疯了，他们变得跟那只猴子一样，他们双眼通红、嗜血……但似乎还有意识，我去跟他们说了我的发现，他们并没有听取，竟然还派人来追杀我。
还好随着基因锁的突破，我速度和力量再次提升，我藏了起来，他们已经没法沟通了，他们在逐渐变成怪物……
12021年12月31日
他们失败了……那群失败品逃了出来，占领了城市，我甚至怀疑那些丧尸就是高层放出来的，基因已经接近完全补全的他们早已不惧人类的火力。
文明要完了……
12023年9月15日
文明灭亡一年多了，外面全是那些失败品，还好，那些基因补全度极高的东西似乎消失了，只剩下一些残次品，我也得以幸存，现在在一处医院里继续开展我的研究。
我也曾去过那些所谓的庇护所，不过直到我看见他们的管理者……依旧是一群渴望补全基因的疯子，那双逐渐被猩红沾满的双眼我看了就恶心。
12023年10月
随着文明的灭亡，日期，时间也都随着消散，连我都忘了现在到底是几号了，听说庇护所推行了一个叫云微的东西，算了，不重要，我再也不想跟那些人有任何接触。
我想我应该继续开展实验了，该死，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双眼竟然也有些红，我难道也要变成那些东西了吗？
12024年
大象……长颈鹿……比目鱼，不对，那是……组长……不对……基因不能继续发展……有人在阻止我们……最后的实验……我要躲开他们的注视……
最后一页的字迹很模糊，似乎这人在那时候意识十分混乱，勾勾摸摸，歪歪扭扭的字迹孙毅也是勉强认出一些。
“基因补全……前文明实验……”
孙毅放下笔记，喃喃道，似乎一条线逐渐在串联起来，但还是缺少关键线索。
思考之余，孙毅瞥向那个老人。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吓了他一跳。
原本已经沉睡的老人，此时竟然睁开双眼。
一双淡红色的眼睛此时正注视着孙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