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搅和好事
在工部的接引下，江白到了北院一间破败的房子外。
估计是空闲的杂物间，墙角上挂满了蜘蛛网。
江白没有推开门，估计也是满屋子的灰尘，便坐在门槛上，等着打下手的人前来。
结果听见，屋子里传出一阵奇怪的声响。
“小猴子，你想不想知道，女人和男人有什么区别呀？”
“……不知道，女人胸口肌肉多一点吧。”
“嘻嘻，你这小猴子，真傻，什么都不懂，姐姐教教你好不好？男人和女人最大的不同就是……”
江白就坐在门槛边上，越听屋里的对话越不对劲，结果轻轻推门一看！
从门缝里面看见屋子里头，一名宫女，正抓着一小男孩的手，像是想往自己身上放。
这……
江白看了看那名宫女，又瞧了瞧那小男孩。
宫女看着年纪快近三十，身材挺好，脸蛋不算得出众，算是在平均线以上的那种，而那男孩则是瘦瘦弱弱，满脸疑惑。
但好像，那男孩并不想伸手摸……像是非常害怕的样子。
江白躲在门缝后头，在心里暗自骂道。
傻小子，摸下去啊！
白得的便宜还不占！
这要是换作他，他还不得好好整上去！
正看得激动的江白掰着门缝，结果大门发出嘎嘎的脆响。
可能是大门被白蚁之类的蛀虫给咬食，整道门都不太牢靠，被简简单单一压，便倒了下来！
轰！
大门激荡起一阵烟尘，江白懵逼地看向里头。
而宫女和那男孩，也被吓傻了，呆呆愣愣地看着江白。
江白深吸了一口气。
他是不是搅和了什么好事？
哎呀，他怎么没遇到过这种好事？
不对！现在该怎么办？
江白冷静地想了想，接着便开口咳了咳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在做什么啊？”
“啊，公公，我……我这是……都是这男孩，他说想知道男女的区别是什么，还想伸手摸我！”
那宫女估计是担心江白乱说，开始朝男孩泼脏水，但男孩哪里知道宫女说的是什么，只是迷茫地摇摇头。
“大胆，这么小个孩子，能知道什么？”
“公公……公公，我……我，你也是宫里人，应该知道咱们深宫里面，幽冷寂寞，我也只是想讨些人气。”
宫女松开男孩的手，连忙走到江白面前求情。
江白冷冷一笑。
“你就算是排解寂寞，也不该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啊……宫里找不到别的男人？”
“宫里的男人，那都是大官，哪能瞧上我这样的奴才呀。”
宫女说着，目光一转江白脸上。
“难道……公公是想说，找你？但你……”
说着，宫女将目光放到江白腿根，又像是想到什么，补充说道。
“公公要是替我瞒下，让你摸摸，也是可以的。”
“这……”
没等江白答应，宫女便拉过他的手，正准备往身上放。
方才跑去叫人的工部小官员又折返回来，没好气地说道。
“那些二世祖，都不愿意来，小猴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江公公你自个儿先忙吧。”
那官员打眼一瞧。
咦？
“小猴子原来在这儿啊？巧了，你跟着这位江公公打下手吧，嗯？怎么还有个宫女。”
江白眼见自己就要吃上豆腐，但毕竟有外人在，宫女立马松开了手，而江白也只能赶紧把手缩回去。
“天杀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江白自顾自地嘟囔着，宫女听了也是如此暗骂江白。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影响她的好事。
“公公若没事，奴婢就先行告辞了。”
宫女这才瞧了眼江白的太监服，原来是九品的太监，也没多上心，急匆匆地便走了。
那工部官员也是对眼前情况不明所以，瞧了几眼便也转身离开。
只剩下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的小猴子，走到江白面前。
“江公公，我……我给你打下手。”
江白看着旁边被叫做小猴子的男孩，有点恨铁不成钢地嘟囔道。
“哎，不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后悔……”
“啊？后悔什么？”
“后悔没摸上去……”
江白席地而坐，看着眼前目光澄澈的男孩，继续问道。
“小猴子，你怎么这么小就在宫里？家里人都怎么样了？”
“回公公，小猴子的母亲，生小猴子的时候，难产死掉了，父亲本来是工部的工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也死掉了。”
小猴子说着，脸上却挂满了尴尬的笑容。
江白看着真觉得蛮可怜的，便又问道。
“那你现在是怎么生活的？工部给你发粮赏吗？”
小猴子听到此话，脸上的笑容逐渐灿烂起来，回答道。
“现在的小猴子，在工部打下手做杂役，每天都能吃到两个馍馍，等岁数够及冠后，小猴子就能在工部领粮赏了！”
一天就吃两个馍馍？
难怪真瘦得跟猴似的，就这营养不良的模样，还整天被欺负，恐怕是很难到及冠之年了。
江白看着小猴子眼神纯净，真有点于心不忍，想了想便开口说道。
“行吧，你我有缘，我就把制取细盐的部分方法传给你，我给女……咳咳，皇上也有个交代，从此以后，你也能有个依仗。”
小猴子颇为不解，挠了挠脑袋。
“细盐？把盐给磨碎吗？那有什么稀奇的？”
“等会儿好好看，好好学，这可是能改变你一生的技艺。”
江白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说道。
“你们工部去哪领材料来着？”
“小猴子这就带江公公去料房。”
……
江白跟着小猴子，走到料房。
发现那工部尚书孙景明，也正在料房屋外杵着，在跟其他身着官服的人商量着什么。
江白给小猴子比了个‘嘘’的手势后，小心翼翼地凑到孙景明身旁偷听起来。
孙景明一伙人，正激烈讨论着，没留意江白站在他们身旁。
“这皇上，可真会给我们出难题……说户部存的竹简太大，太占位置，让我们想办法，把竹简缩小些！”
“难道将户部的竹简，统统换成羊皮、丝帛吗？这成本国库担得起吗？”
“那羊皮制作防腐起来，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事情，况且比起竹简，更易损坏……不妥不妥。”
“丝帛造价更加昂贵，且保存不了多长时日……”
“那我们再想办法，竹简再削薄些？”
“竹简相连，削薄了容易压坏，现在已经够薄了，再削就不能用了！”
江白听了个大概，基本明白这伙人在烦恼何事，低声嘟囔了句。
“你们这年头还在用竹简呢？这么落后……”
几名官员立马恶狠狠地瞪了眼江白。
这其中身份最高的，便是身穿二品锦鸡服的孙景明，其余最差的都是四品大雁服的官员。
不管哪一个的身份，都比现在身穿九品鹌鹑太监袍的江白，要高得多。
尤其是太监这个不待见的身份，更让他们觉得烦躁。
一名胡子花白的三品官员，立马对着江白喝道。
“哪来的太监，敢在我们商讨重要之事时打扰？！”
江白没有作答，耸了耸肩，便觉得衣角被人拽了拽。
“江公公，您干嘛？别得罪他们，我父亲就是……”
原来是小猴子在拽着他走，看来这小猴子还挺良善，担心江白也跟他父亲一样。
不过，江白可是有靠山的，就凭女帝让他过来，传授制取细盐的方法，料这帮老头也不敢动他。
果然，孙景明忍着脾气，拦下一众官员，劝说道。
“这太监是皇上派来的，不可失礼。”
其他本想发作的官员，一听是皇上派来的，脸上虽写满不悦和鄙夷，但都将嘴给闭上。
工部尚书稳住众官员，眼睛倒是一瞥江白，阴沉道。
“江公公，方才你不是说，不打搅我，自己去办事吗？现在怎么……”
“非也，小人只是有方法，解决众大人的难题罢了。”
江白相当自信地答道，却引来几名官员的冷笑与嘲讽。
“九品小太监能解决我们的难题？”
官员们无一例外，都怒目圆瞪着江白，脸色阴沉，冷冷一笑。
工部尚书不满地低声训斥。
“够了，江公公，你虽然是皇上派来的，但你已经影响我们的工作了，我会考虑向皇帝投诉你……”
江白也不甘示弱，轻飘飘地摆摆手。
“那些义正言辞的词汇就省去吧，若是我发明出，能像帛书一样轻便，方便记录文字，但造价低廉的物品，是不是说明你们没用？可以告老还乡了？”
江白在脑海里面，描绘着纸张的特性。
然而，这话在孙景明一众人耳中，听着就非常刺耳。
就如同在编造什么不存在的物品，来故意嘲弄他们似的。
“哼，你这小太监，竟然口吐狂言，想摘下我的乌纱帽？”
孙景明脾气暴发，指着江白继续呵斥道。
“若是你做不到，就休怪我跟皇上参你一本！侮辱二品大臣，九条命也不够你砍头！”
江白冷冷一笑。
“好啊，尚书大人，你可别后悔，好好看，好好学，我要展示真正的技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