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趁热
阳春三月天气转暖，吕氏后宅已经移栽了果木花草，杜氏喜欢折腾。
甄宓回来取羽扇，今天的太阳有点晒。
刚一到院里，甄姬就慌了，杜氏那声儿也忒吵了，比树上的鸟儿还欢快，她有些进退维谷，忽而，小甄姬好奇地躲到花廊下，朝花厅瞧去，吓得瞠目结舌。
只见，哥哥正襟危坐喝着米粥，那白花花圆鼓鼓的几案前后晃动着，上边还摆着三叠小菜，吕昭时不时夹上一筷子，夸赞杜氏做得好吃。
“这也……”
甄宓傻眼，哥哥长得真是……伟岸！
自己错怪杜氏了，真不怪她吵，实在是哥哥太凶了。
一会儿，白嫩几案掉了个头。
杜氏没声儿了。
甄宓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呼吸急促心跳加速，这样也行？
非礼勿视！
军师大人在看了个真真切切后，终于不好奇了，只觉得可怕，哥哥吃早餐的样子太凶残，简直堪比上马杀敌一般。
甄姬扶着墙出了后宅，只觉得浑身难受，强忍着去衙门吃早餐。
以后再也不好奇了……
这天，吕昭带着亲卫、军师和徐晃北上，傍晚抵达温县，次日便领兵进山“剿贼”。
他走的是太行八径最南边的轵关径，属于太行山与王屋山交界处，这里黑山贼人数不多，倒是在山里发现不少垦荒种地的流民。
起初，流民们很是惊惶，但见汉军并不屠戮才放下心来与之接触。
通过交流，吕昭得知流民都是被贼军裹挟而来的，多则数百少则几十人组成聚落，开垦着山里贫瘠的土地。黑山贼控制着每一个聚落，所有流民都是黑山贼的农奴，垦荒种地粮食七八成归黑山贼所有。
但有反抗者，屠灭整个聚落男丁，女人充军。
练兵十余日后，吕昭带兵退回温县，换下一批士卒进太行径“剿贼”，这边的流民一样惊恐不已，督促农奴耕种的黑山贼，纷纷跑去跟黑山贼报信。
黑山贼没有来，吕昭也没有对黑山贼动手。
又半月，吕昭引兵入白径。
黑山军终于动了。
白径在黑山的南面，是当初黑山贼勾结河内史涣夜袭袁绍的通道，由白径向北可到壶关、长治，白径与滏口径相连，呈ㄈ字型，ㄈ字之内便是黑山、鹿肠山、林滤山等黑山军的核心腹地。
黑山贼和他们裹挟的流民八成安置在这一带。
吕昭军进山后，便有数队贼军远远监视，他们躲在山里，吕昭士卒不熟悉山里地形，拿他们也没办法。
这是第三批轮训兵马了。
一如既往，徐晃负责六百平民军的训练，高顺和南宫破虏带六百白马义从和一百血浮屠互相交流，合练冲阵之术。
甄宓坐镇温县薅……调集粮草辎重，吕昭则走访山中聚落，在羊皮卷上写他的《太行农奴调查报告》。
剿贼没收获？
谁说的？
虽然没有交战，但毕竟是实战化训练，每次轮训都战果颇丰。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第一次进轵关径时，遭遇数股贼军，温侯吕昭亲自领兵追缴，交战五次，斩首三百二十，俘虏八百余，首级与战报送往邺城，俘虏押送雒阳充作民夫。
第二次人太行径，遇到贼军主力部队约万余，战事不利，后徐晃诈败诱敌，高顺与南宫破虏率重骑伏击，反破之，斩首六百余，俘虏四百多，吕昭兵马伤亡过重退出太行。
第三次战白径，收获更大。
这天，吕昭兵至八泉峡，临水靠山安营扎寨。
一支黑山军来到营外，这部兵马约两千人，皆为步卒，将领乘马战甲残破，士卒多穿着木甲、竹甲，并不算很精悍。
领兵将领跟了吕昭军一路了，见对方走走停停每日演练，不像是来作战的，便大起胆子来试探一番。
将领带着几十名亲兵，来到营门口，喊道：“吕昭何在？本将黑山军张平，让他速速出来答话！”
没人搭理。
一会儿，营门便门打开，数骑疾驰而出。
张平吓一跳，还以为是传说中的重骑杀出，赶紧带着亲兵退后，却见那几骑向南绝尘而去，边跑边喊：
“温侯于八泉峡大破一万黑山军，斩首一千三百余……”
张平与手下们面面相觑。
什么意思？
哪来的一万黑山军？哪有让你大破？还斩首一千三百多？你自己才一千三百人马。
待到传令兵走远，吕昭才穿着慎勇套装上了城头，对下面说道：“本侯入太行剿贼练兵，张将军所来何事？欠剿吗？”
张平气坏，怒道：“姓吕的你别太猖狂，我乃黑山将军张燕之子，尔可敢下城一战？”
吕昭听到他的身份，眉毛一挑，吩咐南宫破虏道：“这个人头本侯要了。”
“喏！”
南宫破虏杀气腾腾下了寨门，去调集血浮屠和白马义从。
吕昭坐在门楼上嗑瓜子：“张平，你是张燕第几子？”
张平：“嫡次子，何如？”
吕昭笑道：“本侯剿贼并未与你们交兵，你却带兵逼迫，是何道理？”
“你既是来剿贼的，那便是我黑山军的敌人！”
“黑山军是贼么？嗨呀，怪不得本侯寻觅月余都没找到贼，原来你们就是贼啊。”
“啰嗦！可敢出城斗将？”
“不了不了，你不配……开门，屠了他们！”
吕昭没有任何跟张平交手的兴趣，甚至很讨厌这个家伙，区区三千兵马就敢来刚血浮屠，脑子不好就别要了。
营门突然洞开。
轰隆隆！！
一百血浮屠当先杀出，二百白马义从紧随其后，前军直冲张平而去，后者吓得奔回军阵。
这时，三百重骑已经全部出营，稍整队形，南宫破虏卷着“漢”军旗带头杀了过去。一百血浮屠掷出一轮投枪，然后，悍然楔入黑山军阵中，仗着巨大的冲势直接将其杀穿。
毕敌数百！
被劈出一道血路的黑山军惊恐不已，大有要溃散的迹象。
“结阵结阵！”
“刀盾兵前出！顶上去……”
“后退者杀！”
张平吓得脸色惨白，重甲骑兵的威能远超他的想象，急得挥鞭驱赶士卒列阵。
而在不远处，遍野的重骑兵再次开始结阵，南宫破虏展开漢军旗，插在地上，大风起，黑旗咧咧作响。
“杀！”
南宫破虏又带着铁骑冲了过来。
黑山贼们破了胆！
轰！
黑山军崩了。
吕昭觉得很无趣，接下来的战斗没有悬念了，无非是多卷刃一些刀兵，割更多的人头而已。
终于不用纯靠吕玲绮提供首级了，她已经代表进了关中，路途更远了。
长安路远，运头不易。
那张平虽然蠢，但武力竟不弱，被白马义从和血浮屠轮番追杀，狼奔猪突却还没死。
胡车儿向吕昭请战：“君侯！质子团请求出战！”
吕昭：“允！”
不多时，胡车儿马朔洞穿张平，直接扛着他到吕昭面前斩首。
趁热……
张平的人头，当晚就被快马送到了义父的案头，同时送去的还有张平的佩刀、官印、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