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吴青怒掴西门庆
“咚咚咚。”
“两位老爷，一名女子自称金莲，在门口求见。”
下人汇报了一句，便离开了。
赵德柱露出一抹暧昧的笑：“你小子，又拈花惹草了？”
西门庆弹了他一个脑瓜崩：“休得胡言，这是武松的长嫂，想必武大郎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他快步上前打开门，将门口女子迎了进来。
这是重生以来第二次与潘金莲见面，她的气色比起失手砸到自己的时候，要红润了不少，双手也起了薄薄的一层新茧子。
西门庆笑道：“嫂嫂此来，可是给你夫君托话的？”
潘金莲盈盈一礼，微笑开口。
“官人慧眼。”
说着，美目向赵德柱那边瞄了一下，西门庆会意，摆摆手。
“直说无妨，赵老哥是和我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
潘金莲不再犹豫，从胸前掏出一封信，递给西门庆，手上的镀金镯子闪闪发光。
西门庆接过信件，一目十行，惊喜道：“武松兄弟当真是我的福将！”
赵德柱好奇凑来，只见信中字数并不多，简单讲述了武松救回来的那一老一壮，或许正是西门庆苦寻许久的冶金人才。
西门庆毫无犹豫，带着赵德柱与潘金莲来到前院。
“来人，备车……”
话音未落，又一家仆匆匆来报：“老爷、赵老爷，东平府知府吴青大人已经到了县衙，正唤二位过去。”
西门庆与赵德柱对视一眼，转头看向潘金莲：“嫂嫂，你便先随车回去，我们今晚再来拜访。”
又将一小锭金子塞到她手中：“路上且先叫两个郎中去看看。”
目送潘金莲乘车远去，西门庆叹道：“赵老哥，武松兄弟这次既是寻来助力，也是给我俩出了个难题啊！”
赵德柱点点头：“是啊，多拖一日看似简单，但在吴青身上，便是难上加难啊！”
二人素知，那吴青平日里无情，对这胞弟倒是极好，为人又急性子。
这次前来，若是不早日扳倒，自己二人是有不小的可能被怀疑上的。
若是被怀疑上，以吴青的性格，自是有杀错、不放过。
“要不，老哥你出卖色相，去勾引勾引那吴青？”
冷不丁的，西门庆冒出一句话，直把赵德柱唬得汗毛都竖起来。
“你还说我？你这细皮嫩肉，去出卖色相不比我强得多？”
二人相视大笑，先后上了马车。
以他们默契，自然是想到同一个点子上了。
县衙内，吴青端坐高堂，正仔细审着吴义身死当日的所有在场者。
两名捕头，十二名捕快，三十三个百姓，将公堂挤得水泼不进，西门庆与赵德柱费了好大劲才钻了进来。
“砰！”
惊堂木的拍击声猛然炸响，吴青大声斥喝：“大胆刁民，你们三十三人，方才在后堂的证词有七种，莫非欺本官昏聩不成！”
西门庆赶紧上前，行了一礼。
“知府大人息怒，事情已经过去三天，当时现场环境复杂，百姓们大多被捕快隔开一段距离，看不真切……”
不待西门庆说玩，他就被惊堂木糊在脸上，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本官没有问你！若非是你惹来祸端，我二弟又岂会蒙受这无妄之灾？”
赵德柱上前扶起西门庆，拉着他走到一边的角落里蹲下。
门口的百姓本就对吴青抓了三十三人有些不满，现在又见到他们眼中的大善人西门庆被打，更是群情愤慨。
一时间，嘈杂声震天。
“明镜高悬”的牌匾似是年迈老者拒绝延迟退休般，直落而下，砸在吴青脑袋上，将他砸得懵了一瞬。
无数灰尘飞散间，吴青回过神来，双手不停掸着帽子上和脸上的灰尘，气急败坏大吼：“肃静！谁再敢吵闹，视同扰乱公堂！”
一丝鲜血从他头顶蜿蜒流下，将他左眼迷得睁不开，只得暂时休堂。
他在后堂清洗之时，听见西门庆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各位父老乡亲，且少安毋躁，你们有所不知，县令吴义乃是知府大人的亲生弟弟。”
“胞弟身死，知府大人心中想必悲痛万分，此行脾气暴躁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我相信他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那惊堂木拍在我脸上的痛，怕是不及知府大人心痛的一成！”
“大家还是各自回去劳作吧，这里有我，此事本也是因我而起，要追究也是我一人之责，其余乡亲不会有事的。”
或许是冷水洗了一把脸，吴青感觉自己脑袋清醒了许多。
他知道西门庆这是故意大声让自己听见，也是借机提醒自己注意举止仪态。
胞弟身死，或许起因是西门庆，但不能全怪西门庆。
那武松，原本与西门庆走得那般近，这次不知道发了什么疯。
根据捕快们的证词，若非西门庆本身也有些身手，怕是都不可能活着钻进护卫圈。
西门庆与自己都是蔡相这一系的人，现在那赵德柱也应该算，还是不要过分追究的好。
死者已矣，而自己的前途还一片光明，那西门庆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那西门庆想要上位，设计陷害自己的弟弟，所以需要请一个擅于断案的外援。
包拯嗣孙——包永年，明日便该到了，是黑是白，过不了几天自有公断。
吴青整顿好心态，重新回到正堂，挥挥手示意西门庆与赵德柱入座。
“方才本官心系二弟之死，言行举止多有得罪，待退堂后定然向二位一表歉意，现下还请共同听审。”
赵德柱微笑道：“我们理解的，如今还是大事要紧，知府大人您看是继续审呢，还是先发那武松的通缉令？”
吴青手指轻揉太阳穴，眯着眼睛。
“今日庭审，方才本官在后堂仔细审查了一番，记录下来的证词并无大的出入，如此，审完剩余几人便先退堂吧！”
不多时，退堂鼓敲响，众人退散，捕快们带着一叠叠的画像去大街上张贴。
押司带着自己刚写好的文书，遵吴青命令前往递铺，准备发往开封。
赵德柱站起，微微躬身：“知府大人可要去令弟灵堂一趟？”
吴青刚刚略微好转的脸色再次阴沉了下来：“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