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坠落
宗瑞宸一开始来府里，无双还会去看，可渐渐的她就觉得无聊了。
跟十皇子两个人一起出去玩看来是不可能了，更难受的是宗政玖也不能陪她了，他如今很受皇帝信任，公务也更忙了，一天天的泡在书房里，要么就是出去处理事情。
不能出去玩乐的生活简直索然无味。
无双终于忍受不了了，换了装打算去自家青楼喝花酒。
宗瑞宸不能一起去，她自己去不也是美事一件？
街上还是一如往常的忙忙碌碌，算算时辰，自家的青楼还没到忙碌的时间，但是应该已经准备开门了。
并么有什么急事的无双悠闲的散步，偶尔会缓缓来一个深呼吸。
这个时间，空气里有很多食物的香气，闻起来仿若是随处可见的人间烟火气。
无双到的时候，正好赶上楼里的龟公正在开门，见到她立刻连连弯腰打招呼，她刚一点头，妈妈也跟着一阵风似的出来了。
“哎呀，今儿个怎么来的这么早。”
因为是在门口，妈妈没有直接叫她东家，看起来无双就是个普通客人。
“看妈妈气色这么好，就知道最近这楼里生意不错。”无双一手拿着扇子，也笑着调侃。
妈妈一甩帕子，遮着嘴笑的见牙不见眼，“哎，同喜同喜了，来来，别站在门口，咱们进去说话。”
每月这段时间本来就是无双上门查账的时期，妈妈话里的意思就是让无双进去，里面说话更方便。
妈妈性子爽朗，转身就快步进去准备，无双笑着摇了摇头，也抬步打算进去。
“啊——！！”
周围的尖叫声吓了无双一跳，她下意识的步子一顿，还没来得及转头看发生了什么，一个重物就在她面前落了下来，重重的砸在了她脚前的地上。
无双被吓得愣住了，心脏像是突然在一瞬间被猛然攥紧，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是一个人。
无双定睛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
青黛。
她楼里的花魁。
无双立刻抬头，却没有在上面看到任何人影，只有一扇窗开着，不只是她，周围的人也都在抬头看。
刚进去的妈妈已经吓住了，但也很快回过神来，让里面同样被吓得尖叫的姑娘们回到自己房间去，没事不要乱跑。
无双从袖子里摸出了点散碎银子，丢给两个附近摊位一样吓傻了的小贩：“小兄弟，麻烦你们一个去回春堂请大夫过来，另一位去报个官。”
能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摆摊的小贩大多腿脚麻利，两人接了钱赶紧去了。
无双站在原地，按理说这楼的高度摔下来不会立刻致死，可眼看着青黛头部渐渐蔓延开的血迹，她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无双不好在此久留，免得官府到了从她这里查起，她现在的身份是假的，到时候会有许多麻烦，因此她将事情交给了妈妈，让她谨慎对待，自己先回了王府。
她是换了装回王府的，朔雪拿帕子过来给她擦手：“小姐怎么愁眉不展的，出什么事了？”
无双叹了口气：“去街上闲逛，有个花魁坠楼了……”她想接着往下讲，却怎么都没办法说下去。
朔雪见她欲言又止，赶紧开口安慰：“在那里的姑娘都不容易，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只是人既然已去，姑娘还是不要太过伤怀了。”
无双知道朔雪的话在理，可她又没办法与朔雪明说，那青楼是她的产业，那么青黛也算是她手底下的人。
她更不是什么没有瓜葛的陌生人，青黛不是楼里模样最好的一个，但她之所以能当上花魁，就是玲珑心思，学东西又快，无双每次去青楼，只要她得闲都要过来请个安。
想到这，无双又叹了口气。
两刻钟后，无双留在那的人和本来就在那附近眼线前后偷偷的递过来消息，一个是说青黛没有救过来，人去了，现在楼里在接受盘查。另一个人是说青黛是自杀。
无双看着“自杀”二字，依旧皱着眉。
看青黛当时的情况，很可能是头先落地，可坠楼致死的人若是自杀想要头先落地，那他跳下的位置一定有相当的高度，这个几乎可以排除。
无双从街上回来到现在，心里一直有一个萦绕不去的猜想，就是青黛可能是倒栽下楼的。
可她这只是基于自己认知的猜测，根本不算什么证据，她也不是本案的法官，她的猜想也没什么大的作用。
她想说服自己这或许是巧合，可但凡有人为的可能性，她都不希望人死得冤枉。
结果没想到，第二日，反倒是朔雪在她看游记的时候匆匆进来了。
“小姐，我听说，外面又有人坠亡了。”
无双一愣，将手里的册子一放。
“详细问了吗？”
“听说是个女子，从高台坠下来的，也没听说有犯人。”
如果是高台，那确实有一定合理性，那个高度高很多，完全有可能直接坠亡。
可连续两天都有女子坠亡，这真的是偶然吗。
无双让人继续注意这件事，而接下来连续两天发生的事情让包括无双以外的人也都知道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巧合。
城内如今已经连续四日有女子从高处坠亡了！
本来这件事并没有上达天听，但却有人在上朝之时将此事说给了皇帝。
最后的结果是，这件事被交给了四皇子处理。
朝臣如今已经意识到了，最近皇帝一直在有意识的锻炼每个皇子，而最后谁会代替废太子成为储君，有能不能笑到最后，这个谁也不知道，包括皇帝也一样。
以往有储君的时候，皇帝交的差事做好了不过也就是有些赏赐，长长脸，可如今的差事在皇子们看来都是向皇上展示自己的好机会。
“所以呢，四皇子打算怎么查？”无双端着一碗水果，坐在园子里的石凳上。
朔风蹲在她旁边，手里拿着的是无双给他的干果，“四皇子为了表现自己，安排大批人马白天在街道上巡视，晚上也带人彻夜巡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