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马场
“放心吧，我知分寸。”
想要报仇，单凭一个皇商身份又怎么够？
自古以来，没有权利的商贾之家最后命运无不是家道中落，银两被抄。
上位者若想要，能巧立的名目，多了！
顾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武举这条路，必须走下去。
他现在不能用先前的身份，那身份于如今的他而言，只会带来祸端……
只有参加武举选拔，他才能光明正大站到金銮殿上，为韩家申冤平反！
韩彧并未与顾清风一起去城中看铺子，而是直接将银子留下，随即离去。
顾清风办事，他极为放心。
……
几天后。
韩家后院。
韩彧接过小锦手中汗巾，擦了擦额头。
“杜先生，您觉得怎么样？”
杜衡连连点头，“不错，进步神速，比武院那些装腔作势的学子强太多了，稳扎稳打，绝对能在武举比试中大放异彩！”
“杜先生指点，彧不胜感激！”韩彧衷心道谢。
杜衡心中满意，自己果然是慧眼识珠，有天赋，又虚心好学，是个好苗子！
“明日便是武举初选的日子，最近你训练强度都不低，今天便到此为止，明日好好表现！”
不远处的月亮门后，一红色衣袂一闪而过。
杜衡收回目光，拍了拍韩彧肩膀，暧昧一笑，“放松放松！”
等他离开后。
张挽馨这才从月亮门方向探出了头。
“我师父走了？”
“嗯，刚走，若是找杜先生，现在去追还来得及。”韩彧语气平淡。
“我是来找你的！”张挽馨小声道。
一旁的小锦手上动作微微一顿，然后拿着汗巾微微屈膝行礼后退下。
张挽馨嘟囔了一句，“你这丫头倒是懂事。”
“找我什么事，说吧。”
张挽馨撅了撅小嘴儿，说，“上次的事多亏你了，知道你最近忙，便没来打扰，今日才来，是想带你去看个好东西，你去不去？”
韩彧看着她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便知道定然是张伯父勉强她过来约自己。
他本想拒绝。
可一向雷厉风行的女子，忽然露出这般扭捏模样，竟是让他觉得甚至可爱，忍不住升起一股逗弄之意。
“好！”
啊？
张挽馨猛地抬头，眸子里带着些不甘和嗔怒，“你！你不用练功吗？你不会以为我师父夸你两句，便真觉得自己行吧。”
“你好奇我行不行，总要试过才知道。”韩彧淡然道。
张挽馨脸上一红，他在说什么浑话！
看着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竟是个一肚子坏水的……
“走吗？不是说带我看东西？”韩彧微微一笑，“明日武举比试后，你不就知道我行不行了。”
“啊！你说的这个啊。”张挽馨神色尴尬。
“要不然呢？”韩彧反问。
“额，没事，快走吧，晚了今天怕是回不来了！”
话落，张挽馨逃命似的跑着离开。
韩彧宠溺一笑，也跟了过去。
两人走在大街上一前一后，保持着三步之遥，全程没有一句交流，但之间的气氛却流转自然。
随后，两人又在城门处找了马车，出了城。
两人来到城外的一处庄子。
张挽馨率先上前，通报之后，领了牌子带着韩彧走了进去。
“到了。”张挽馨下巴微微一扬，财大气粗的说道，“看看喜欢哪个，我给你买！”
“果然是好东西！”韩彧惊叹。
没想到这妮子竟是带着自己来了马场！而且还是官家马场！
精良的马匹一般都在官家马场，大多用于征战，与普通马贩手上那些用于脚力的马是不 一样的！
“参加武举选拔，要考骑射的，你连匹马都没有，难道要用跑的？”张挽馨翻了个白眼。
“谢谢了。”韩彧郑重道。
这次，她真是帮了自己的大忙了。
纵使他从逍遥楼赢了些银子，但绝对没有人脉能进官家马场挑选。
张挽馨催促道，“快挑吧！”
她可不想要韩彧的道谢，帮他忙，不过是作为自己即将退婚的补偿罢了……
韩彧阔别战场多年，看到这些昂首挺立精气十足的战马，倍感亲切。
他目光贪婪的在马匹中流连，一匹浑身油亮的黑色骏马出现在眼前。
它腰背滚圆,四肢粗壮,长长的鬃毛披散着，尤其额前一抹雪白极为抢眼。
随着韩彧的靠近，那黑马打着响鼻，四蹄躁动不安，桀骜地昂着脖子。
韩彧欣喜回眸，对张挽馨说道，“就它吧！”
“多少银子？”张婉馨问向一旁的伙计。
“这……”伙计有些犹豫，“这马是新来的，价格可不便宜，听东家说这马带着西域血统，烈得狠，还没找驯马师训化，怕是会伤了二位，还不能卖。”
“没关系。”韩彧听言越发满意，“我可以自己驯服！”
“那行，先说好，出了事，我们马场是不负责的。”
伙计正说着话，便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
“这马不错！本少爷要了！”
两人疑惑抬起头，便见荣天浩带着两个小厮走了过来。
他见韩彧二人亲密的模样瞬间恼火。
“韩彧！明日便是武举，你竟还有心思逛马场？”
身后的小厮立即讥笑道，“少爷，这厮便是逛马场也买不起！”
荣天浩大笑道，“你说得对！”
“谁说我们买不起，荣天浩，你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张婉馨眼尾不屑的扫了他一眼，说道，“今天我们就是为了参加武举过来买马的！”
张挽馨刚说完，荣天浩竟是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听到吗？他想买马竟是要参加武举！”
跟班也是嘲笑道，“简直大言不惭，不知道天高地厚！”
“初试选拔只比拳脚，而骑射是要等到州府的比试才会有，这厮现在就买马，是觉得清水镇的武举比试能进前三甲？”
“他这弱鸡模样，若是能胜，小的吃屎！”
听着两小厮的羞辱，张挽馨勃然大怒，“我们就要买这马，你们管得着吗！况且这马我们都说要了，若是卖给你，他马场的名声除非不要了！”
“本少看中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荣天宝看着张挽馨，目光带着一丝轻浮。
韩彧上前，将人护在身后，“凡事讲究先来后到，我先看中了，所以，你没机会！”
两人皆是一语双关，互不相让。
一旁的伙计也是两头为难。
卖给张家小姐，县令公子定然记恨他。
卖给县令公子，张家在商界一吆喝，他们马场落了个看人下菜碟的名声，以后镇上有头有脸的人自然不会买账……
看着两人僵持不下，伙计只能硬着头皮道，“二位公子也别争了，这马还未被驯化，不如谁驯服了就谁买，可好？反正驯服不了这烈马，便是买回去也无用，二位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