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女乞儿
“好孩子，快起来，那些地痞流氓实在可恶，你放心，我一定会护你周全。”苏瑾转头看向李嬷嬷。
李嬷嬷正在想着事情，直到她又叫了几声才反应过来，连忙俯下身听她说话。
苏瑾交代了她一些事情，她郑重地点了点头，她儿子就在府衙做事，回头让他好好“关照关照”他们，简单得很。
叮嘱完这些，她才再次看向温织桐，眼底带着宽纵，像是在说：这样你应该放心了吧。
温织桐脸皮一红，有些羞怯，再度感谢了苏瑾一番。
目的已经达到，眼看天色也不早了，温织桐也没有过多叨扰，识趣地离了府。
走在路上，她难得地感到了一丝轻松，轻缓地舒出了一口气。
那群人都被抓去了牢狱中，她再也不用担心有人跟踪她了，连日来高度紧绷的精神终于在此刻得以放松。
此时天色微微朦昏沉，街上的行人也少了起来，温织桐从小生活在这方土地，对于这里的街道非常熟悉，便抄了一条近路。
但走到一条小巷的时候，她听到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她脚步微顿没有继续走下去。
“你这娘们是新来的吧，懂不懂规矩啊，那条街都是我的，谁允许你在我的地盘上乞讨？”
“耗子，你就别为难她了，看她这样子也不过刚出来，怎么可能懂道上的规矩呢。”
“就是啊，因为我看这娘们还挺可怜的，要不……”
“嘿嘿嘿……”
那些流浪汉的声音透露着一股浓烈的恶臭。
“呜呜呜……”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女人发出痛苦惶恐的呜鸣，且听情况，她好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意识貌似有些不正常。
大街上几乎很少有女性流浪者，并不是因为女性不可能落魄到流浪，而是因为一些糟污的缘由。
站在街角的温织桐和小蓝球隐约知道待会儿会发生什么，小蓝球对温织桐道：“桐桐，咱们还是走吧，你就算过去也无法制止什么，还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一个沧桑的中年妇人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谁对于这些人的吸引力更强不言而喻，在自己都没把握的情况下还妄想去救别人，那就是愚蠢。
温织桐的善良早已在那天被余芷珊夺走，天底下的苦命人那么多，她救不过来。
于是她转身便走，准备绕路而行。
可她刚迈开腿，那名意识有些混乱的妇人好似受到了什么屈辱，开始奋力地挣扎起来，抗拒的声音更大了，偶尔还能听到几个完整的字眼。
“走走！呜呜……走！余芷珊！余芷珊……我恨你……咒你……死死死……”
温织桐猛地停下了脚步，“你听到她说什么了吗？”
小蓝球听到了，“不会那么巧吧？等我翻一翻。”
它立马又开始了搜索模式，在庞大的世界剧情里面捕捞那可能与妇女有关的一丝剧情。
但时间并不会因为它寻找剧情而暂停，那边的欺辱还在继续，温织桐抿了抿唇，心中有些动摇。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巷子，巷子深处一群衣着褴褛的瘦弱男人对着一名形容憔悴的妇女露出奸淫的笑，口中说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手中的动作也不停。
太阳彻底落下，连最后一丝余晖都从巷子中消失。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一大汉突然来到巷子，看到这样一幕，当即大呵了一声，手中的坛子往地上狠狠一摔，气势唬人。
乞丐们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他们褴褛畏缩地行走于世，害怕，也不敢招惹这样的人，顿时逃也似的跑了。
留下神志不清的妇人在原地呆愣愣的，双眼无神，不过在大汉走到面前的时候，她往后缩了缩，与对待方才的乞丐们同样的反应。
大汉见她这副样子，眼底竟也多了一分怜悯，但他却没有与她多说一句话，而是冲着后面大喊了一声“好了”，便径直从她身旁走过。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那小姑娘有善心，他可没有，他一点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再说了，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也不差她这一个，只有善人才有资格发得起善心，他一介普通人还是别掺和进去了。
妇人在他经过的时候也害怕地缩了缩，察觉到他确实走了以后才渐渐放松下来，可没过多久又有一人停在她面前，她害怕地想要往后缩，却发现这是一个长相纯良的姑娘。
温织桐打量了她一番，“看这样子也没有全疯，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妇人畏缩地抬起脑袋，对上她的视线，抱紧了自己的膝盖，不愿多说一句话。
温织桐叹了口气，刚想伸出手，却又见她防备地护着自己，一双眼睛里充满了害怕与困惑。
“你放心，我只是想替你整理整理衣服。”
她的衣服被那群人毁坏，身上衣不蔽体，如今夜幕一至，冷风嗖嗖，这妇人看着就憔悴瘦弱，若是生病了恐怕得遭不少罪。
察觉到她温柔细致的举动，妇人的戒备心渐渐降了下来，但一双眼睛依旧盯着她。
小蓝球：“我扫描了一下，她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有时疯癫，有时正常，你得注意点。”
刚刚被人欺负的时候她知道反抗，但状态属实不好，已然有些癫狂，如今坏人走了，她对于每一个人都有防备心，温织桐觉得她疯得不深，多是心病，开导开导还有的治。
将她的衣服整理好，温织桐一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与她脸对着脸，漆黑的双眼望进她的眼睛里，一字一句道：“我也认识余芷珊，她害我害得好苦。”
“呜呜呜！！！”妇人的眼睛骤然瞪大精神，不复方才的平静，喉头发出一声又一声凄厉的悲鸣，激动不已。
温织桐的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安抚着她，“我知道，我知道，你随我来，我们慢慢说。”
妇人的头一直点个不停，一双手死死的抓住温织桐的手，眼泪不住地从泪框中逃出，“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