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立下赌约
刘氏当即就要跟着金珠回家去，看看金珠有没有往范家带东西。
金珠不想让刘氏跟着去，却甩不掉刘氏。
她若是再阻拦，就会让刘氏起疑心。
看来得另外想个法子带走那碗玉米粒了。
一路急匆匆地回到自家，金珠率先进了院子，一把关上门，把所有人都关在门外。
“沈金珠，你关啥门！”刘氏挽起袖子就开始砸门，“你个小贱人，是不是要背着我搜罗我老沈家的东西！”
金珠不耐烦地吼了一句：“你叫啥叫！我要跟我家玉珠说两句体己话，不想叫外人听见，不行吗？”
“大姐，”小玉珠怯生生地站在金珠身后，“咋了，咱奶为啥上咱家来砸门？她是不是要打你？你快躲起来，让我去跟咱奶说话，你还生着病呢，经不住打，我没病没灾，我挨几巴掌没关系的。”
金珠鼻子发酸，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好这么可爱的小姑娘！
她轻轻捏了捏玉珠的小脸蛋。
“小傻瓜，以后你跟着我，就再也没有人敢打你了。”
玉珠双眼亮晶晶的，她很郑重地点点头：“大姐，我信你，可今天咱们要怎么应付咱奶呢？家里没啥能给咱爷咱奶的东西了，除了那一碗玉米种子……”
金珠一把捂住了玉珠的嘴。
“嘘，小点声，别叫外头的人听见，玉珠，你听我说，我嫁人了，嫁给了范远桥，咱们今晚就走，去范家过日子，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玉珠方才还很惊恐，听到金珠说嫁给了范远桥，她就松了一口气，连忙从金珠的怀里挣脱出来。
“大姐，你等等我，我现在就把咱俩的衣裳收拾收拾。”
金珠连忙拉住玉珠：“咱奶不让收呢，她守在门口，咱们什么也带不走，玉珠，你想个法子，先把那碗种子藏到一个稳妥一点的地方，等今天半夜，咱们再偷偷回来拿。”
玉珠想了想，端起那碗种子，在墙根底下掀开一块砖，露出底下一个小洞，把玉米种子塞进了洞里，又把那块砖给盖了上去。
金珠都看傻眼了。
“你怎么知道这儿有个洞？”
玉珠讪讪地笑了两声。
“这是咱爹藏体己钱的地方，有一回我瞧见了，咱爹就嘱咐我，不许我说出去，为了堵我的嘴，咱爹还给我买糖块吃呢，可惜被二姐抢走了。”
她小大人一般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二姐过得好不好。”
金珠抿抿嘴，这小丫头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还想着银珠。
跟她们比，银珠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好过，最起码不用发愁明天吃什么。
藏好玉米种子，金珠才拉着玉珠的小手，打开了院子门。
刘氏一头撞进来，抬手就想打人，被一旁的范远桥挡了回去。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金珠现在是我娘子，你凭啥动手打人？”
刘氏怕打不过范远桥，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
“快来看呀！范远桥打人啦！”
可跟着来看热闹的人，这回都不敢开口帮刘氏说话。
这里好多人都占范远桥的便宜，家里的影壁墙、年底的对联和年画，都指望范远桥白画呢。
更有村长坐镇。
村长刚才就放话了，谁要是再敢对这门亲事指手画脚，那村里请范远桥画土地庙壁画的钱，就得那个人出。
因没人出声，刘氏很快就觉得没意思，自己爬起来了。
她拍拍身上的土，指着金珠就说要搜身：“你们两个跟你们那个黑心娘一样，都不是好东西，刚刚关上门，保准是在往身上藏东西呢，都别走，叫我搜干净了，你们今儿个才能出这个门！”
这种无礼至极的要求，金珠当然不可能答应。
今儿个若是叫刘氏搜身，以后她和玉珠就成了笑话。
“行，你要搜身也可以，”金珠朝着看热闹的众人团团行礼，“各位乡亲们，今儿个求你们做个见证，要是一会儿我奶从我身上搜不出东西来，我奶就得掏出二两银子给我做嫁妆，还得当众给我和玉珠赔不是。”
“我呸！你个小贱人，还想从我这儿搜刮钱呢，你做梦！”
金珠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刘氏，这一眼，把刘氏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你要是想搜我的身，那就答应这个赌约，搜不出东西来就给我钱，还得道歉，你若是搜出了东西来，今儿个这个婚事就作废了，我老老实实去嫁给那个老光棍，顺带着亲手把玉珠卖了，卖的钱全给你。”
“大姐！”
玉珠浑身发抖，尖叫一声，躲进了金珠的怀中。
刘氏本来还在犹豫呢，瞅见玉珠这惊慌失措的模样，心里就有底儿了。
这俩小贱人的身上肯定藏着东西呢！
“好！我应下这个事了！现在就搜身！”
金珠淡淡道：“慢着。”
“干啥？”刘氏得意地笑了两声，“小贱人，现在知道害怕了，不让我搜身了？我告诉你，既然咱俩立下这个赌约，你就别想反悔！”
金珠嘻嘻笑：“奶，我不会反悔的，我怕你反悔，范大哥，你家里有纸笔吗？”
范远桥给人画画写对联，家中是常年备着笔墨纸砚的。
这些东西有的是请他画画的人家送的，有的是范远桥不知道从哪儿搜罗来的，还有几方砚台，是范远桥祖上传下来的。
金珠一开口说要纸笔，范远桥拔腿就往家里跑，很快就抱来了笔墨纸砚。
“范大哥，你写个字据，就说我和我奶打赌，她输了，就得赔我二两银子外加给我和玉珠赔礼道歉，且这二两银子要立马就给，不给的话，就得把玉珠输给我，往后玉珠的嫁娶，只有我说了算。”
刘氏的眼珠子转了转，这个赌注有点大啊。
她本来想反悔的，可一看玉珠战战兢兢的样子，就又忍住了。
金珠兴许没往身上藏东西，玉珠这小蹄子肯定藏了。
刘氏就连忙补充道：“还得写上，要是我赢了，金珠就赶紧嫁给老光棍，玉珠就老老实实跟我回家，以后玉珠嫁给谁，沈金珠不得插手！”
范远桥看了金珠一眼：“娘子，真的要写吗？”
金珠抿嘴笑了笑：“写！不仅要写，还得按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