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结婚陪葬,丧心病狂
“我……咧个……去!”
一股记忆涌来,王发眼珠子快要被吓出来直勾勾地盯着眼前棺材中躺着的少女尸体。
少女身着一袭明艳的红色广袖长裙,本应是青春洋溢的年纪,此刻却了无生气,死寂的样子让人毛骨悚然。
他,王发,政法大学刚毕业,考公猝死穿越到汉武帝时期元朔二年,竟然被配冥婚了!
“嗷呜!”王发快速的熟悉结合记忆,看着这个红裙女尸就是一声哀嚎。
貌似是天崩开局!
眼前棺材里躺着的女尸,是平阳侯曹襄的长女曹莹,年仅十二岁!
一日前!
曹莹意外落水溺亡,平阳侯竟要为这尚未出嫁的女儿配冥婚,更为离谱的是,非要找个卿爵嫡长子来完成这桩冥婚,以此彰显平阳侯府的尊贵与高傲。
而他,就是那个被配冥婚的卿爵嫡长子。
要知道,汉承秦制,实行二十等军功军爵制,将爵位分为侯、卿、大夫、士四类共二十级。
据他了解,汉武帝为了筹集军费,设十一等武功爵,这种爵位是个烂大街的玩意。
但二十等爵位不同,侯有二十等列侯爵和十九等关内侯爵。
李广难封,可见之贵!
入粟拜爵制是可以获得二十等爵位,但入粟拜爵的难度丝毫不亚于斩获军功。
诸如一个第十等卿级的左庶长爵,需要向边关自发运粮累计至四千八百石。
四千八百石,以五权制来说,一龠容千二百黍,重十二铢,两铢为两,十六两为斤,三十斤为钧,四钧为一石,一个十等卿爵相当于五十七万六千斤的粟米。
而这,是要自己运送到边境。
哪怕是在后世,一个家庭攒够五十七万斤粟米,也绝非易事。
可以说,卿爵获得不容易,同样决定着高低贵贱,特权,吃穿用度,甚至升迁俸禄,路上碰到谁先让路,喝酒谁排在前边,见面谁先拜。
让卿爵之子陪葬,一般没人能干得出来,且即便是平阳侯是二十等爵位中最高的列侯,拥有两万三千户封邑,一个县的封地,又是汉武帝的女婿,也不可能强行让一个卿爵家嫡长子陪葬。
除非有人不要脸的自愿。
这不,还真有人不要脸。
前身父亲,广平郡都尉,十等左庶长以军功获封的卿爵王温舒,不要脸的把十六岁的亲儿子亲自送到平阳侯府!
请嫡长子送死!
这王温舒,盗墓贼出身,贿赂县尉娶了县尉的女儿,靠着岳父升官进入廷尉,攀上了如日中天的张汤,就抛弃了家乡的前身母子,在外面养了小妾,还生了私生子。
在这王温舒任广平都尉期间,平定贼寇有功,号称广平郡路不拾遗,被封了爵位。
结果呢,这王温舒宠妾灭妻,为了把私生子扶正,就把前身送到平阳侯府配冥婚。
这堪称是一举三得的壮举,太不要脸的划算!
牺牲前身一人,攀上平阳侯府做亲家不说,还能把前身娘亲以无后为由给休了,更能如愿以偿扶正小妾和私生子。
迅速融合前身记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事的时候。
他现在,就在河东郡平阳侯封地平阳县平阳侯府的曹莹棺材旁。
“沉香棺材,玉石的送子观音?”
“白铜打造的梳妆台,陪葬品全是青铜器皿,高贵是高贵,可这配冥婚要合葬啊!”
“这女尸旁边的位置,是给我留的!”
王发深吸一口凉气,目光落在双人床大棺材底女尸旁边他躺下刚好合适的空位!
这就是他的位置!
说实话!
这曹莹五官精致,樱桃小嘴,皮肤似羊脂玉,体态修长,身姿婀娜,稍微长成便是美颜绝伦的倾国倾城美人。
再加上又是列侯长女!
活着当上门女婿那是值了!
可死了跟着一起陪葬,那是疯了!
“驸马,该行拜堂之礼了!”
房间中骤然响起侍女毕恭毕敬的声音。
王发猛地回头,就看到身后两个穿着三重领衣裳年岁不大长相精致的陪葬侍女和一个魁梧的着甲侍卫。
因为要穿冥婚服,前身挣扎不穿就被打晕换上婚服,估计是侍卫下手太重前身被打死了,他就穿越过来了。
太疯狂了!
也太丧心病狂了!
和一具女尸拜堂成亲?
“你们是陪葬的侍女和陪葬的侍卫?”王发试探的问道,前身记忆也不清楚。
前身知道要陪葬之后,挣扎的闹情绪,然后就被打死了。
陪葬?
怎么可能!
逃出去随便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大不了深山老林一钻,也比陪葬强。
“驸马请!”两个侍女一左一右搀扶在了王发的左右,根本不回答他的询问。
王发见侍女指望不上,便将目光投向了那个侍卫,急切地说道:“这位大哥,你难道就甘心给一个女尸陪葬吗?咱们一起逃吧!”
这侍卫身强力壮,说不定能带着他冲破困境,逃出生天。
“在下平阳侯国中郎将曹弓,见过驸马。”侍卫淡然一笑,对着王发抱拳行礼,可语气却是冷冰冰劝说道:“驸马最好不要再闹了,更不要轻慢于翁主,十六岁不小了,理应明事理。”
“君侯已经举荐你父亲为河内太守,你弟弟来我平阳侯国官学学习并为我侯国近侍,十五岁便可为平阳县县令历练,十八岁之前必举荐你弟弟入郎中。”
“你放心,君侯定会恩泽你王氏全族!”
“那她们两个呢?”王发心里咯噔一下。
侯国中郎将,意识到这曹弓,是专门来看管他的,在平阳侯国拥有极高的地位。
拜错山门了!
“府中奴婢之女而已,驸马不妨问问这二人愿不愿意为翁主陪葬?”曹弓冷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还不等王发开口询问,两个侍女便立刻齐声回道:“奴婢愿意!”
“我不愿意!”王发脱口而出,愤怒道:“殉葬制度已被废除,更何况冥婚。”
曹弓却移步旁边,指着房门很是自信:“你情我愿,我平阳侯国可没有强迫,是你父亲自愿上门提的冥婚。”
“你愿不愿意,无关紧要。”
王发心中一狠,刺溜一下,猛地推开搀扶他的侍女,朝着门外窜了出去。
可当他站在门口,看到眼前的景象时,瞬间傻眼了。
只见院子里灯火通明,近五十个身着铠甲的侍卫,正整齐地在院中站岗巡逻。
“拜见驸马!”还不等王发反应过来,院中的侍卫们齐刷刷地面向他,齐声参拜。
换做其他时候这场面那都是肾上腺素飙升,可现在,王发只剩下通体的冰凉。
“其实,要是将你无伤打死,在半个时辰内,你的身体还是软的,到时候让侍女搀扶着你与翁主拜堂,也不是不可以。”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突然落在了王发的肩膀上,曹弓缓缓贴近,阴恻恻地笑道:“你说呢,王驸马?”
“我……听话!”王发打了一个冷颤,天杀的古代。
这种情况下,若是强行逃跑,不用想,肯定是逃不出去,只能暂且忍耐,再寻找机会寻求生机。
毕竟,前身就是被这个武夫打死后他穿越过来,可不想再丢了性命。
“驸马总算是想通了。”曹弓跨门而出,拍了拍手,冰冷的吩咐道:“向君候禀报,婚礼可以开始了!”
话音刚落,只见从旁边的一个房间里,缓缓走出来一个少女。
少女盖着红盖头,一袭长裙拖地,由两个侍女搀扶着,身形与棺材里躺着的曹莹竟极为相似。
她怀里抱着一个牌位,正是曹莹的牌位。
“这也是陪葬的人?”王发惊恐地问道,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等规格的陪葬,也只有王侯公主能相提并论。”曹弓似乎秒懂王发在问什么的笑道:“此等殊荣,是很多人梦寐以求都求不来的!”
“丧心病狂!”王发头皮发麻,不知道该先迈左脚还是右脚,如丧考妣般凄惨问道:“曹中郎,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还能活多久,什么时候死?”
“死之前,能不能让我吃顿好的,就算是死,也让我做个撑死的鬼。”
不能贸然行动,先打听清楚具体情况再说。
“今夜子时封棺!”曹弓没有隐瞒,而是示意两个侍女继续左右搀扶着王发,让他和抱着曹莹牌位的少女并排站在一起。
接着,拿过来一条红绸,一头绑在了牌位上,一头递给王发,冷漠地说道:“拿着吧!”
“放心,你要的这些拜堂之后都会有的,不仅如此,还让你与翁主替身行夫妻之事,让你不枉来这世间一遭!”
“这么快!”王发心中大惊,他知道现在是亥时二刻,也就是晚上九点半,而子时就要封棺,如此算来,他就只剩下两个半小时的自救时间了!
“冷静,一定要冷静!”王发冷静下来,没有挣扎反抗,而是缓缓接过牵红去拜堂。
他清楚,若是就这样直接逃跑,这个武夫真的会打死他,然后扶着他的尸体去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