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灭门
“实在抱歉，我再换个花瓶……”
“不必了，已经完成。”
南斋子落笔点墨，缓缓地站起身。
“呼~~~”徐溪光长呼一口气，活动着身子骨，收回笑脸，脸上顿时变得一脸横肉，凶巴巴的模样。
想起徐凌刚才的话，南斋子忍住笑意。
的确像门神！
“南斋子果然名不虚传，这画像我很喜欢！”
徐溪光欣赏着画像，是越看越爱，得意的抚须。
“老夫何其荣幸，能得南斋子亲笔画像！来人，取金银来！”
“徐老板且慢。”
南斋子轻轻摇头，道：“我作画全凭兴趣，不是为了钱财。这县城里的花魁我瞧她生的有特点，便为她作画。一个身无分文的孝子伺候重病的母亲十年，求我留下他娘的画像做个念想，我也愿为他作画。”
“徐老板虽是张县丞介绍，但我也并不是非得给您作画不可，只是见徐老板为人良善，又仗义疏财，还给真觉寺捐赠巨款，可见是有大慈悲之心的人。”
“为您作画，也是我的福分。”
徐溪光为人精明，深知人前夸人乃是放屁的道理，但此刻这个道理却被他抛诸脑后，被夸得满脸通红，连呼吸都加重了。
“南斋子说的极是啊！我这人最见不得人间疾苦！！”
若不是男女有别，徐溪光恨不得抱上去了。
南斋子微微一笑，道：“金银就免了，还请徐老板别让我为难。”
“这怎么好意思……”
徐溪光搓搓手，问道：“那你可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别的地方不说，在这永县我还是有些能力的。”
“没有。”
徐溪光更加为难了，道：“不知南斋子在永县还待多久？怎么着也得让我做次东，到时候我把张县丞和县令都叫上。”
南斋子这回没有拒绝，顺着徐溪光的话说道：“我这次来永县是在柳州沿路收徒的，柳州有灵气，有画作天赋的学子不少，他们都已被我带到了永县，我打算就在永县教他们十几日。”
“以己之所学，为他人铺就道路，南斋子才是大慈悲之心呐！”
“徐老板过奖了。”
“打算在哪里授艺呢？”
南斋子面露难色，道：“学子有几十人，要地方大，又不能太吵，故而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
徐溪光立即说道：“地方我来找！钱也我来出！”
南斋子一愣，道：“这……合适吗？”
“太合适不过了！我正愁没有能帮上南斋子的地方呢！”徐溪光捋须道：“就是这地方的确得好好物色，地方大，要安静……”
“这有何难！我家后院扩充了一个新院子，现在还没住人，那里不是正合适吗？”已经离开的徐凌突然又跑了回来。
徐溪光愣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徐凌嘿嘿一笑，然后目不转睛的朝南斋子打量。
察觉到徐凌的神色，徐溪光眼睛渐渐眯起。
自己儿子的德行他太了解了，这小子八成是看上人家了！
想把南斋子骗进家里，然后找机会占有？
不行不行……
寻常人家倒是无妨，但南斋子名气太大，要真闹出事恐怕不好收场。
“真的吗？那太好了！如果能暂借徐家的宅子，徐老板也能省去些银子。”
徐溪光还在担心时，南斋子接上了徐凌的话。
“这……”
见徐溪光为难，南斋子立即说道：“是小女唐突了，徐老板要是觉得不方便也无妨。”
徐凌道：“爹，有什么不方便的，那院子空着也是空着！”
“你个混账……”徐溪光刚要骂人，又怕南斋子是误会他小气，这才强挤出笑容道：“南斋子，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犬子好动，又喜欢热闹，怕他时不时去你那里叨扰到你。”
“我是喜欢热闹，但又不是不明事理。南斋子授艺时，我才不会去打扰！”徐凌义正言辞的说道。
徐溪光气的快吐血，授艺时不打扰，授艺结束了就去骚扰是吧？？
南斋子摆摆手，遗憾的说道：“看来徐老板是真有为难之处，罢了……”
“南斋子！老夫岂是那心里一套嘴上一套之人？”
徐溪光胡子一吹，终于下定决心，道：“你就带上学子过来，我会把那个宅院的钥匙给你，你切记每晚都要锁好门窗便是！”
徐凌冷笑一声，道：“咱徐家有护院，安全得很。”
“你给老子闭嘴！”
……
命案还在继续调查，但令县衙意想不到的事情陡然发生了。
县衙内的气氛极为凝重。
“一夜之间，十人被杀，其中六人和那白乃武一样，皆是正在真觉寺务工的苦力，剩余四人是两名苦力的家属。”
“那两名苦力等于是被灭门！”
“死法都和白乃武一样，全是一剑毙命！”
“猖狂！可恶！简直目无王法，罪大恶极！！”
赖明史气的全身都颤抖起来，高错和刘阿七伫立在他身后，堂下众人皆不敢出声。
“说话啊，都哑巴了？再不抓住这个凶手，是要让他把整个永县都杀干净了？！”
见众人还是支支吾吾不敢言语，赖明史偏过头，厉声道：“刘六，你来说！”
高错虽然面色平静，但呼吸也加重了些，他开口道：“看来我们调查真觉寺让幕后黑手不安了，这说明县衙的调查方向是对的。”
见有人起头，周通立即接话道：“这也是灭口？”
闻言，所有人的神色都越发难看起来。
杀人，灭门，连老的小的女的都不放过，这是要隐藏多大的秘密？
廖雄问道：“既然是要灭口，为何最开始不一次做干净，而是只杀了白乃武一人？”
高错忽然看向站在张河身旁的仵作，问道：“仵作，我记得你那日说过，白乃武被杀前饮过酒，对吗？”
“对。”
“或许幕后黑手一开始没想杀人，他认为这些苦力能守住秘密。但白乃武喝了酒，幕后黑手担心白乃武酒后失言，便杀了他。”
高错分析道：“而后看我们查到了真觉寺，他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知道秘密的人都杀了。”
“那为何要灭门呢？”
“既然担心白乃武酒后失言，那便也担心其他的苦力对家人说漏嘴，反正已经大开杀戒，那杀一个是杀，杀一家也是杀。”
“丧心病狂！这群畜生！！”
廖雄突然怒吼一声，他发泄着自己的情绪，这也反映出，他终于认可了高错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