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落榜
赵嫦曦病了，因为受了凉，夜里发起高烧来了。也不知道是病得厉害，还是赵嫦曦经此一事羞于见人，这一病竟然病了一个冬假。
于是，安和不仅没能在元旦同赵嫦曦玩耍，春节甚至元宵都没见着赵嫦曦。
安怀在元旦前被喊进宫里，府邸就算赐下来也来不及修缮，皇上索性让安怀住进宫里。总不好叫自己的侄子住在下面臣子家里的。
好不容易到了春考，京城里又热闹了起来。赶考的人不少，送考的人也很多，本来宽敞的街道也堵的走不动道了。
陈宴初赶考是陈家的大事，一家子几户都去了，赵嫦曦没办法只得同去。考院前，陈大人多番叮嘱，竟比妇人还啰嗦。
“三哥哥考试顺利。”
这也是赵嫦曦事后头一次与陈宴初再说话。
陈宴初笑着拍了拍赵嫦曦的肩膀，原以为这个表妹柔弱，如今想开了能出来见人也是好的，“多谢嫦曦妹妹。”
陈穆琳陈穆芙也凑了过来，几人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儿才散开。
大人们至今不知道那日的事情，只当过了新年孩子们年纪大了，关系更好了。
眼看考院要关门了，考生们都陆陆续续进考场，安怀也在其中。他自然注意到陈家一行人，他没有上前，只是站在原处等陈宴初一道进去。
赵嫦曦也看到了安怀，她别开了脸，即使那日安怀说以后会来提亲，这不过是他私下的约定，而且她还小，谁又知道安怀是否守诺。最重要的是，赵嫦曦也不喜欢他。
人陆陆续续散开，本是热闹的考院又恢复了安静。
春考三天，成绩还要等半月。
等成绩的日子里，赵嫦曦也开学了。
安和跑进来时给了赵嫦曦好大一个拥抱，叽叽喳喳说起自己冬假趣事，又说起春考的事情。
“若你三哥哥考过了，以后要在京城读书罢？”
赵嫦曦不知道。陈宴初有自己的打算，就是陈大人也做不了他的主。
安和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过年我进宫拜年，皇伯说若是安怀哥哥考过了，就在京城里给他一个府邸。这样也好，等你及笈，你们成婚，我还能同你玩耍。”
赵嫦曦一把捂住了安和的嘴巴，一双眼睛瞪的圆圆的，见周围没人，低声说道，“你说什么呢！”
安和眨巴眨眼，安怀不好吗？更何况那日安怀亲了赵嫦曦，赵嫦曦日后必然是要嫁给安怀的。
赵嫦曦有些生气，她不再与安和说话，低着头翻着自己的书。
安和难得一见赵嫦曦生气，伸手戳了戳赵嫦曦的胳膊，“怎么了？”
赵嫦曦红着眼，一滴泪掉在书上，安和慌了，忙道歉，“我不说了不说了。”
赵嫦曦吸了吸鼻子，“那件事不许提了，若再提，我是没脸活了。”
安和挠了挠头，原以为赵嫦曦今日如常已经不在意这件事了，同安怀的事二人也该默认，没成想说了赵嫦曦还是要去死的。
“好好好，我再也不说了。”
这下赵嫦曦才好了些。
出成绩这日，陈穆琳陈穆芙结伴而去，回来时二人都是眼里的笑意都藏不住。
陈宴初过了，是这次春考的案首。
这可是陈家天大的喜事，老太太直言要扎炮仗，设粥厂，怎么也得大肆庆祝一番。
陈大人还算冷静，听说安怀未过，就是京城其他几位大人的幼子也未得好名次。于是，陈家一众出去采买的人都被叫了回来，陈家几人只在自个儿院里庆贺。抽空再去道观多多送些香火钱就是了。
到底是在自家住过些日子的世子，学问陈大人心里也有数，总不会榜上无名的。陈宴初也觉得奇怪，末榜之人往日的学问还不及安怀呢。
“如今他考试未过，是回学院去还是回家去？”
也不止老太太好奇，在座的都看向陈宴初。
只是安怀如今在宫里，出入都不大方便，陈宴初并没有机会见着安怀。安怀的行踪他也不得而知。
只是家人闲聊提及，既然不知道也就算了。
可到底春考是京城话题最高的事了。学院里几家姑娘的哥哥弟弟也去考试了，考中的自然趾高气昂，没考中的是垂头丧耳。
安和虽然没有亲生的哥哥弟弟，可她有个堂哥安怀。一大早的她就撑着个脸蛋，看着前面几个姑娘围着陈穆琳陈穆芙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每个人都是好不高兴。
赵嫦曦将纸笔收拾好，今日安和已经叹了好几次气了。
“安和，你怎么了？”
“还不是羡慕你，你三哥哥好学问，初次春考就得了案首。”，安和趴在桌子上，素手驳弄着笔架上的毛笔，“安怀哥哥就惨了，前几日他已经被皇伯安排去了军营了。”
“军营？”，外头没人知道安怀的去向，安和知道定然是从宫里知道的。
“还是太子哥哥同我说的。”，安和正坐了起来，这是秘事，不可叫旁人听到的。安和靠近了赵嫦曦几分，左右张望没人注意，才轻声说道，“放榜前一日，皇伯叫了安怀哥哥去了书房里。二人单独说了好久的话，第二日他就被皇伯的人偷偷送出军营吃苦了。”
皇室宗亲的孩子若是去军营，大多是京城周边的几支军营。看似去吃苦的，实则里头的人都是照顾着几位贵人的。赵嫦曦不知道安和嘴里怎么就成了安怀吃苦去了，怕不是免了读书的苦，只等及冠之年得个荫封。
“军营就在京城附近，也吃不得什么苦的。”
“若是如此自然不叫吃苦了。”，安和瞪着眼睛，“听说是送去边塞之地，那里可不太平。”
赵嫦曦记得，安怀的家本就是在边塞之地的，“所以这是回家了？”
“也算不得回家，离皇叔的地方还是隔了好几个城池的。如今不太平，边塞频频招惹，我皇伯的鬓间都生了好多白发。这件事我只与你说了，你可不要告诉旁人，你三哥哥也不成。”
自从陈宴初回来了，赵嫦曦第二要好的就是陈宴初了。安和很是不放心，生怕赵嫦曦回去再同陈宴初讲。安和不免有些后悔，早知道自己就不大嘴巴了，“嫦曦，你可千万记得别同旁人说，这传出去太子哥哥可是要责罚我的。”
赵嫦曦郑重的点了点头，她不说，就算陈宴初她也不去说。
赵嫦曦细细回味着安和方才说得，边塞不太平怕是几年里安怀都要在哪里了。也好，总好过安怀待在京城。那日的事情就此淡忘吧，赵嫦曦只盼着她和安怀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