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绿，启动！
霓虹灯在上海影视城的仿古建筑上投下斑斓光影，林砚正靠在刚新买的摩托车上擦拭着头盔。
“小林子！”
金属漆面倒映出毛小彤提着裙摆小跑而来的身影，她耳畔的珍珠流苏在夜风里晃成一片星子。
“又擦车呢？”
毛小彤把冰镇酸梅汤塞进林砚手里，白色u领短袖t恤下的锁骨泛着细汗，“白羽说等会儿要跟你去松江大学城兜风，让我来当说客。”
林砚拧开瓶盖的手顿了顿。
自从他作为替身顶替受伤的白羽出演曹光，这位原定演员就总用那种淬了蜜的眼神看他。
昨天拍完雨中分手戏，白羽湿淋淋的戏服都没换就来邀功：“砚子刚才搂我腰的力道绝了，林导说破碎感直接拉满！”
此刻摩托车仪表盘闪着幽蓝的光，像极了那晚片场监控器的颜色。
当时白羽突然将机车钥匙抛过来：“砚子，听说你以前在横店当过特技车手？”
“玩过两年。”
林砚把酸梅汤放在油箱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刹车手柄的碳纤维纹路。
那些在青石板路上飞驰的记忆突然鲜活起来——替身演员的机车服总浸着前人的汗味，油门拧到底时仿佛能甩掉所有轻蔑的目光。
“喂！”毛小彤看林砚突然发起呆来，顿时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白羽说要在盘山公路拍夜景vlog，非说你的车载镜头比斯坦尼康稳。”
“别听他信口胡诌。”
毛小彤闻言突然笑出声，“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林砚也有些好奇。
“砚子的腰可比云台带劲多了！”
说完，毛小彤便开始捂嘴憋笑。
别看荧幕上的白羽温润稳重，私下里却孩子气十足。
平时生活里，白羽一直都是一个大叔的形象，头发很乱，而且留有胡子，与电视剧中少年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不，林砚答应和白羽一起骑摩托，白羽开心得像个傻子。
这剧组，就像一个小社会，里面的人情世故，比外面还要复杂，要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就得懂规矩，得会来事，不然，寸步难行。
最近林砚其实有意在疏远毛小彤，毕竟对方是有男朋友的，他不想那么没有边界感。
但怎奈，毛小彤最近一直缠着他，像极了甩不掉的牛皮糖。
林砚前两天还对毛小彤直言：“毛老师，虽然我们是朋友，但朋友之间也是有分寸有界限的，还请自重。”
毛小彤当时听进去了，后面几天除了拍戏之余和林砚聊上几句之外，就再也没有和林砚搭过腔。
但今天，好像又选择性遗忘了。
相比起毛小彤，最近林砚和白羽走得比较近。
白羽回归剧组的那天晚上，林玉分请客带领剧组主创人员下馆子，也是在酒过三巡之后，林砚和白羽勾肩搭背，开始互相称兄道弟。
在得知林砚也喜欢骑摩托车后，白羽直接就将林砚引为知己。
特别是白羽在问出“你为什么喜欢骑摩托”后，林砚的回答，让白羽直接就要歃血为盟，拉着两人一起磕头拜把子。
林砚当时的回答是：“也许是追风和追逐梦想的感觉一样，未知又充满新鲜感。愿我们永远是最逍遥的长安自在风！”
可以说，林砚的一席话，直接就说到了白羽的心坎里。
毛小彤不懂男人之间的友情，就觉得很莫名其妙，怎么吃顿饭喝个酒，就成生死兄弟了？
这也太草率了吧！
到了第二天，林砚直接就买了一本《三国演义》送到了毛小彤手里。
林砚：看完就懂了。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引擎轰鸣，白羽骑着他改装川崎H2冲了过来。
单脚撑地，摘下头盔，白羽笑道：“砚子，我找到个绝佳弯道，过弯时能从后视镜拍到月亮，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那还等什么！”林砚侧身跨上车。
白羽见状一声大笑：“小绿，启动！”
毛小彤：油猫病！
“喂！带带我啊！”
回应她的，只有两管子尾气。
“啊——！！！”
原地只留下毛小彤一人气愤跺脚，无能狂怒！
不过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毛小彤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两个大男孩去追逐落日的画面，任由夕阳亲吻脸颊，任由引擎肆放最狂野的轰鸣，破空西行，逆光飞驰。
“什么陈祥，见鬼去吧！”
原本恋爱脑上头的毛小彤，如今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彤姐，你一个人在这里大喊大叫什么呢？”
助理小唐正好开着车停到了毛小彤面前。
“要你管！”毛小彤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气呼呼说道：“加油！追上他们！”
小唐一脸茫然，“追谁？”
“林砚！”
“啊？”小唐一脸吃惊道：“彤姐，你该不会……”
“瞎想什么呢。”毛小彤白了小唐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林砚和白羽骑摩托出去玩不载我，我要先一步抵达终点，气气他们！”
“彤姐，他们两个是幼稚鬼，你又……”
“加油！”
“得嘞！”
林砚望着后视镜里逐渐清晰的盘山公路，沥青路面在车灯下泛着冷冽的幽蓝。
白羽在前方突然压弯，车身几乎擦着护栏划出漂亮的弧线。
“砚子！”呼啸的风送来白羽的喊叫，“听说前段时间，收工后小彤在你房里待到凌晨？”
林砚猛地拧动油门，速度表指针扫过200km/h时，追了上去。
“这他妈谁传的！”
“不知道！”
当两辆车并排后，均开始放缓速度。
“白叔，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个富二代，含着金汤匙出生，随便往娱乐圈一丢，不说一夜爆红，至少也能混个资源咖的名号吧？但你就很奇怪，不利用现成的资源，非要自己从底层爬……在我看来，你就是蠢！愚不可及！”
跑龙套跑了14年，33岁才凭借《镇魂》一跃成名，你说他图啥？
在这个五彩斑斓的娱乐圈，白羽就像一张白纸，你想它是什么颜色，它就可以是什么颜色，他可以把自己塑造成任何人，但褪去所有的颜色，他依然还可以做回他自己。
“我……”
白羽刚开口，不等林砚听清是什么，突然有微信提示音在头盔里炸响。
减速停车，林砚拿出手机瞥见毛小彤发来的定位，红点正在山腰观景台闪烁。
白羽也停了下来，扭头问道：“怎么了？”
“噢，是毛老师，她已经到了观景台。”
“那还废什么话，快走！”
此时此刻，观景台上，毛小彤正趴在栏杆边和小唐一起啃着烤红薯。
随着一阵轰鸣响起，毛小彤和小唐同时转头。
看见林砚摘下头盔时乱翘的头发，毛小彤刚想发笑，突然间瞥见天空中一道流光闪过，“看！流星！”
因为转身时幅度太大，毛小彤身体控制不住向后仰去。
林砚眼疾手快，当即再次拦腰抱住。
诶，为什么要用“再”呢？
只是当看到毛小彤的手机屏保的一刹那，林砚怔住了——照片里是两人的合照。
什么时候拍的？
隐藏的可真够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