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月背的约定

楚阳跪坐在冷冻舱前，指尖抚过玻璃表面的冰霜。小雨的睫毛上凝着细小的冰晶，嘴角还保持着那个没画完的爱心手势。陆远默默递来热可可，杯底沉着颗没化开的棉花糖——那是小雨最爱放在热饮里的吃法。

“第七区的信号塔恢复了。“陆远指着平板电脑上的红点，“有人在循环播放我们的监控录像。“画面里闪过墨衡的脸，他正在废墟中翻找着什么，机械脊椎缠满绷带。

深夜，楚阳摸回学校实验室。月光透过碎玻璃窗，在地上拼出扭曲的图案。他按记忆打开暗格，里面竟躺着个兔子造型的U盘。插入电脑后，屏幕跳出妈妈的三维投影：“阳阳，当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小雨已经...“

投影突然闪烁，墨衡的脸挤了进来：“惊喜吗？你妈妈的天真害死了所有人！“实验室突然震动，地板裂开露出地下通道。楚阳滚下楼梯时撞到头盔，发现这是通往地铁隧道的维修井。

轨道上停着辆改装过的地铁车厢，车窗贴着防爆膜。楚阳刚靠近，车门突然弹开，里面坐着个戴电子眼罩的女孩。她手里抛接着银色种子，脚边趴着只机械狗。

“等你半小时了。“女孩掀开眼罩，右眼是发光的摄像头，“我叫星野，你妈妈最后七天的监控员。“她调出段加密视频：墨衡深夜潜入实验室，将紫色液体注入种子培养槽。

隧道深处传来晶化人的嚎叫。星野启动地铁，车轮与轨道摩擦出蓝色火花：“带你去月亮背面，但车票是...“她突然抢走楚阳的吊坠，“这个。“

地铁冲进黑暗的瞬间，所有车窗变成显示屏。楚阳看到城市地下布满发光根须，每根都链接着小雨的冷冻舱。星野猛打方向盘，地铁侧滑进隐藏月台。墙上涂鸦着巨大的蒲公英，花心嵌着妈妈的工作牌。

“这里是'根'的起点。“星野踹开生锈的铁门。门后是足球场大小的圆形空间，中央悬浮着月球全息投影，血月背面有个闪烁的坐标点。

楚阳的吊坠突然悬浮，在投影上投出银色航迹。星野的机械狗突然狂吠，暗处走出个穿白大褂的克隆体——她有着小雨的脸，但左臂完全晶化：“哥哥，我等得好辛苦。“

克隆体抬手射出晶刺，星野甩出电磁鞭缠住她的脖子。机械狗扑上去时，克隆体的晶化手臂突然炸开，飞溅的碎片划破楚阳的脸颊。他摸到温热的血，突然头痛欲裂——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快走！“星野拽着他跳进通风管。克隆体的尖笑在管道里回荡：“冷冻舱的能源只够维持三天哦...“楚阳的瞳孔突然变成银色，掌心浮现出发光的蒲公英印记。

他们爬进废弃天文台时，朝阳正从地平线升起。星野调整望远镜对准血月，镜头里出现令楚阳窒息的画面：月球表面布满蜂巢结构，每个六边形舱室里都冰封着穿白裙的小雨克隆体。

“这才是真正的蜂巢。“星野调出数据图，“你妈妈在二十年前就发现了，所以她...“话音未落，天文台穹顶突然被激光切开。墨衡的机械蜘蛛从天而降，爪尖正对着楚阳的心脏。

楚阳胸口的蒲公英印记突然发光，所有克隆体在月球表面同时睁开眼睛。血月表面裂开缝隙，降下银色光柱笼罩整个城市。小雨的冷冻舱在强光中缓缓升起，像朵含苞待放的蒲公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