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幽冥毒瘴

第三章幽冥毒瘴

（空间裂隙·混沌甬道·时间未知）

牧九霄在失重感中惊醒，发现身体正被粘稠的幽绿色液体包裹。这不是水，而是无数细小的发光孢子，它们顺着鼻腔钻入肺叶，带来刀割般的灼痛。

“咳...咳咳！“

他挥动手臂挣扎，紫焰却只在液体中留下转瞬即逝的焦痕。更糟糕的是，右臂神纹正在疯狂吸收孢子能量，鳞甲状角质已蔓延到肩胛——那些凸起的纹路间，竟开始渗出琥珀色的树脂！

嗡！

怀中的星陨戒突然震动，戒面射出一道星光指引方向。牧九霄顺着光线望去，瞳孔骤然收缩：在孢子海洋深处，悬浮着半截青铜巨棺！

这正是他坠入裂隙前瞥见的棺椁之一。此刻近距离观察，棺身缠绕的锁链竟是由凝固的星辰构成，而那些与他一脉同源的紫黑色神纹，正如同活物般在棺盖上蠕动。

“不要直视！“

星陨尊者的声音突然在颅内炸响。牧九霄猛地低头，却仍瞥见了棺盖缝隙中的景象——那是只布满血丝的巨大眼球，瞳孔中倒映着九轮破碎的月亮！

剧痛从视网膜直刺脑髓。牧九霄嘶吼着捂住右眼，指缝间渗出混着星屑的紫血。当他再次睁眼时，周遭景象已天翻地覆。

（幽冥沼泽核心区·腐骨林）

腐臭的空气灌入鼻腔，牧九霄跪倒在墨绿色泥浆里呕吐。这里的天幕是令人作呕的暗黄色，扭曲的怪树枝干间挂满半透明的卵囊，每个卵囊中都蜷缩着人形生物。

“时空乱流居然把你卷到这里...“星陨尊者的虚影自戒中浮现，齿轮瞳孔罕见地透出凝重，“小子，想活命就跟着瘴气流动方向走。“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颤。牧九霄翻身跃上最近的怪树，只见原先跪坐处冒出数十根白骨尖刺——是腐骨鳄！那些由亡灵执念凝聚的魔兽，正从泥潭中显露出山丘般的脊背。

“它们畏惧你的神纹。“老者指向他仍在渗血的右臂，“但若被嗅到恐惧的味道...“

仿佛印证这句话，最近的三头腐骨鳄突然调转方向。它们空洞的眼窝燃起幽火，颌骨开合间发出金石摩擦般的嘶吼：“寂灭...吞噬者...“

牧九霄背后的汗毛根根竖起。不是因为魔兽，而是右臂神纹突然不受控地暴走！紫黑色纹路如蛛网般爬满全身，视野瞬间蒙上血色滤镜，耳边响起千万亡魂的哀嚎。

“压制住！“星陨尊者一掌拍在他灵台穴，“这里埋葬着上古神战百万亡灵，你的神纹正在觉醒'吞噬'属性！“

太迟了。

牧九霄感觉意识正被拖入深渊，身体却自发行动起来。他鬼魅般闪现在腐骨鳄群中，利爪轻易撕开堪比玄铁的骨甲。紫焰顺着伤口钻入魔兽体内，顷刻间将它们燃成苍白色灰烬——而那些灰烬中飘出的幽蓝光点，正疯狂涌入他胸前的神纹！

“停下...给我停下啊！“

他在识海中嘶吼，却眼睁睁看着自己屠戮整个鳄群。当最后一头腐骨鳄化为灰烬时，神纹已蔓延到脖颈，喉结处凸起尖锐的骨刺。

“用星陨戒刺入膻中穴！“老者暴喝。

牧九霄用最后一丝清明抓起戒指，狠狠扎进胸口。银光炸裂的瞬间，他听见体内传来某种东西碎裂的声响——是神纹在哀鸣！

（三个时辰后·毒瘴裂谷）

牧九霄倚坐在岩缝中，望着自己逐渐恢复肤色的手臂出神。膻中穴处的伤口还在渗血，但流出的已是殷红色。

“这是'封纹钉'。“星陨尊者指着嵌入他胸膛的星陨戒，“能暂时封印神纹反噬，但每次使用都会折损寿元。“

“您早就知道会这样？“牧九霄攥紧染血的衣襟，“母亲当年究竟...“

老者突然凝实右掌按在他天灵盖，记忆洪流轰然涌入：

——十二岁的母亲跪在永夜祭坛，腹部浮现与自己同源的紫纹；

——圣殿骑士破门而入，母亲将匕首刺入心脏，鲜血在祭坛画出传送阵；

——星陨尊者从虚空走出，接下襁褓中啼哭的婴孩...

“你是被诅咒的血脉。“老者收回手掌，“人族与魔族的混血，注定要被两界追杀。“

远处突然传来锁链拖曳声。牧九霄警觉抬头，看见瘴气中浮现出九盏青铜灯——是圣殿的“猎纹使“！那些带着哭笑面具的怪物，专门处理失控的神纹师。

“来得真快。“星陨尊者冷笑，“想活命就跳进前面的毒泉。“

牧九霄看向翻滚着骷髅的绿色潭水，又回头望向逼近的青铜灯影。当第一道锁链破空袭来时，他纵身跃入剧毒潭水，最后听见的是猎纹使的惊呼：

“疯了吗？那是连通魔族血狱的...“

毒液灌入耳膜的刹那，他隐约听见青铜巨棺中的眼球发出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