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再次入狱
徐浩然本已抬起的手，听到这呼喊，动作瞬间凝滞，脸上露出迟疑的神情。他转过头，目光再次落在彭信身上，见他被衙役押着，却仍梗着脖子，毫不畏惧地直视徐浩然。
“又有何查不得？”徐浩然质问道。
彭信见状，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不过不跟徐浩然交代些什么，自己就会被关起来。
“丞相请近一步说话。”他眼见府衙众人鱼龙混杂，难以分辨忠奸，又顾虑说错话后消息不知会被谁传递出去，只能寄希望于能单独说服徐浩然。
徐浩然闻言，带着几分狐疑，阴沉着脸走到彭信身边。
彭信见徐浩然过来，连忙贴近他身前，低语道：“徐丞相，你也是为郧国的稳定殚精竭虑。如今这刺杀案看似简单，实则背后盘根错节。但是你若一定要弄得水落石出，极有可能引发朝堂震动，影响梁郧两国刚刚达成的和议。”
徐浩然眉头微皱，并未直接否定彭信，而是开口道：“彭信，若不查明真相，如何给梁国一个交代？”
彭信微微躬身，继续说道：“上次征讨阳津，我军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抚恤前线战士的钱，朝廷一直不肯拿出来，我猜郧国财政也是吃紧。此时若因这起案件对各方势力穷追猛打，引出郧国高层激怒梁国，和谈毁于一旦，也就背离了您想要议和的初衷。”
“主战派在朝堂上的势力，应该也不止萧将军。他们本就对此次和议心存不满，若再因调查此案而受到冲击，国内局势必将动荡不安，百姓又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安荣法确实有实质过错，也参与其中。将他顶出，如果能说服梁使封浩，那也算是一个交代。我一个降将位低言轻，很多事情也不能自己左右。还望丞相您能权衡利弊，以大局为重。”
徐浩然脸色渐渐缓和，却仍目光灼灼地盯着彭信：“你说的这些，倒也有些道理。但真凶不查，如何向梁国交代？我郧国威严置于何地？”
“并非不查，而是需从长计议。当前情形下，我们应先给出能让梁国接受的交代，与此同时维护朝堂稳定，保障和议顺利推进。”
徐浩然沉默片刻，语气转冷：“你一直隐瞒背后之人，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拖延、袒护真凶？”
彭信心中一紧，知道徐浩然仍未完全相信自己，但他实在无法在此时说出符修德的名字：“丞相既然要查，便查一查安荣法的货物，究竟流向何处吧，我也是受人胁迫，只能言尽于此。”
徐浩然盯着彭信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彭信，希望你说的是真话。但在你肯直接说出真相之前，之前的证据依然不能洗清你包庇背后势力的嫌疑。你还是先在狱中待着吧。什么时候想通了，或者我有了更多进展发现，你什么时候再出来。”说罢，他一挥手，示意衙役将彭信押往监狱，再没有给彭信任何辩白的机会。
————————————————
阴暗潮湿的监狱，四周弥漫着一股臭气，墙壁上不断有水滴落下，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阴森。牢房的地面是冰冷的石板，上面还残留着一些不知是何人的污渍，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彭信躺在石板上，满心忧虑，他却没想到，自己又被牵扯到进退两难的局面之中，也不知家人会不会因此受到牵连，萧无彦会不会在外面对他进行帮助营救。
一阵脚步声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他顺着木栏杆向监外看去，却见徐浩然正领着一人朝这边走来。那走在一起的人，却是封浩。
徐浩然为什么要把梁使也带到这里来。
他们越走越近，逐渐停在了彭信的牢房门前。彭信心中一紧，警惕地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此番前来又有什么目的。
封浩站在牢房前，开口便道：“彭信，听闻你提及安荣法参与了一些不法之事，其中涉及阿芙蓉膏走私，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且详细说来。”
彭信心中暗自叫苦，此事牵扯到符修德，一旦说出口，自己和家人的安危难以保障，但此刻若不说，又难以应对眼前局面。他思索片刻，缓缓说道：“封大人，安荣法确实利用贡礼的木箱夹层进行走私，而且你的一部分侍卫也参与其中，证据徐大人也看到了。”
“封大人，此事确实属实，安荣法也大概率参与了对您的袭击。但如今这情况，您看是要继续彻查下去，还是为了郧梁和议点到为止呢？毕竟，再深入调查，可能会引发更多意想不到的麻烦。”徐浩然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在一旁询问封浩的意见。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您也知道，郧国内部并非铁板一块，有不少不稳定因素。若是借着这个案子，适当打压一下那些反对派，倒也不是不可，但不能做得太过分，以免引发内乱，让和议无法进行。”
封浩沉思片刻，目光再次落在彭信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然如此，当然是和议为先。但是如果背后还有异议，你如何保我在郧的安全。而且彭信本是叛将被梁国通缉，如今又语焉不详，希望您可以将他交出来。借他给安荣法之死一个交代，也能暂时平息梁国方面的怒火。”
徐浩然听闻此言，心中暗自思量，彭信交出去既能给梁国一个交代，又能打压萧无彦一派，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他微微点头，刚要开口答应，又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刘顺引着萧无彦和符修德，也出现在了监狱的走廊上。
“这么巧啊，怎么大家都会凑在这肮脏的走廊上。”符修德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慢悠悠地晃到众人面前。
“听说徐大人您不辩黑白，把查案的‘钦差’抓起来了？”符修德笑盈盈地走到两人面前，从袖中掏出一份文书，扬了扬：“这是我刚从父王那讨来的命令，即刻释放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