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进攻豁鼻山
面前的五百人站起身子。他们的双眸当中都有了异样的光芒。
能成为李平的亲军，这就意味着，他们当中的许多人，都有可能晋升十夫长、百夫长，甚至将军！
在场唯一惶恐不安的只有钱德用。
钱德用深吸一口冷气，他鼓起勇气向李平解释道：
“大帅，在场的五百人，原本只是城外的流民。他们根本不懂行军打仗。”
“想要在一天之内将他们训练成一支军队，只怕难比登天呀……”
李平咧嘴一笑，他当然知晓一日的时间太短。
不过，李平对这些人的要求，暂时也没有那么高。
“钱德用，你或许是误解了我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需要在一天之内，教会他们在野外行军。”
“他们是一支军队，是一个整体。”
“当遇到敌人时，他们知道如何结成防御阵型，知道共同防御；当需要进攻时，他们知道如何结成进攻的阵型，能够共同进攻；如此便足以！”
“我没有更多的时间给你！”
“此刻的定远城危如累卵，我们急需一支能战的军队！”
李平的话让钱德用定在了原地。
钱德用思索了一番，最终他咬着牙回答了李平：
“末将明白了。”
“今日酉时，请大帅前来检阅！”
闻言，李平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命令钱德用继续练兵。
钱德用不敢有丝毫耽搁。他训练的内容立刻发生了变化。
这五百人从训练劈砍动作，转变成了演练行军、防御阵型，以及共同进攻的阵型。
喊杀之声很快再次响起。
李平与这五百人共同训练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之后，他与这五百人一起在校场当中喝了白粥。
白粥便是早饭。
众军士喝得喜笑颜开，自黄河水患泛滥、瘟疫盛行、元廷暴政开始，已经很少有穷苦百姓，能够喝上如此浓稠的白粥了。
李平与大家共同操练、同食白粥的做法，也令得校场里所有人为之侧目。
众人的内心，渐渐生出坚定的臣服之意。
结束了早饭过后，李平便离开了校场。他前往了县衙，首先查看了陶康的人口盘点和粮食归集之事。
如今的定远县当中有人丁四千六百七十九人。其中有适龄男丁两千九百余人，这两千九百余人皆可入军伍。剩下的一千七百余人，除去老弱儿童以外，有一千一百余人可以从事城墙加固工作。
至于老弱之人，则是被分配了一些后勤保障工作，譬如洗衣熬粥、清扫规整等。
李平对于陶康的工作还算满意。他着重查看了定远城当中的余粮。
如今的定远城当中，有粮食三千三百八十石。这包括了张府所剩的粮食。
若不考虑城中的四千六百余人，这些粮食自然可以养活李平和张府之人两年以上。
可是如今，李平需要养活城中的所有人！
“一个正常人，一年大概要吃掉200斤到300斤的粮食！”
“定远城当中有接近五千人，因此城中每年的粮食消耗，要按照一万石来计算！”
“这也就意味着，我手中的粮食，只能维持三个多月的时间了……”
李平在自己的内心计算了一番。
他立刻有了紧张之感。
随着流民的持续增加，他需要的粮食，将变成一个又一个更加恐怖的数字……
带着沉重的心情，李平依次巡视了东、南、西、北四面的城墙和城门。
每面城墙的内外，都有五百多人正在从事城墙的修砌工作。
张巢主持着大局。
李平每过一处，忙忙碌碌的人们，都会停下手中之事，向李平跪拜磕头。
这令得李平颇为感慨，他所做的，只是给这些流民们一口饭吃，一个活命的机会罢了。
……
时间快速流逝。
定远城当中始终都是紧张和忙碌的氛围。
酉时，李平检阅了他的第一支亲军。
钱德用向李平推荐了一人。
此人名为“孔宏”。
孔宏在这五百人之中表现最为出色。钱德用认为，他可以作为行军之时的副将，跟随李平左右，指挥这一支亲军。
李平欣然接受，他当众任命孔宏为十夫长。
这令得其他四百九十九名士兵羡慕不已。
这一晚，李平和五百名亲兵早早入睡。
丑时，所有亲兵按照李平和孔宏的命令，在南城的城门之下整军出发。
他们朝着定远城以南的豁鼻山，悄然行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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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一。
卯时。
天空微微泛明。
冷风在豁鼻山之中穿梭，山中的枯叶“哗哗”作响，叶子接连洒下。
萧瑟苦寒之意充斥人间。
五百名裹着麻衣，穿着破草鞋，但却手提环首刀的男人，缓缓靠近了豁鼻山的山头。
山头有寥寥炊烟升起。
只有几名老弱妇孺起了早床，开始为山里的八百名匪兵生火做饭。
匪兵们的头领被称作“秦把头”。
秦把头占据豁鼻山已有三年。
三年之间，他将豁鼻山逐渐发展壮大。
就连山下定远城外的地主大户们，也不敢轻视秦把头。
……
山头之上，一间温暖的屋子里边。
37岁的秦把头正搂着一名娇媚的小妾，安睡于厚厚的棉被当中。
老嬷嬷佝偻着背脊，缓缓走进屋里，为屋里的火盆添加了一些木炭。
正当她要退出屋子的时候，山头上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杀！”
“活捉秦把头者，赏粮两石！”
“取秦把头首级者，赏粮一石！”
“其余之人，跪地投降者不杀！”
喊叫之声整齐而厚重，犹如大浪袭来，一浪接着一浪！
睡梦当中的匪兵接连被惊醒。
他们来不及穿衣，立马提着裤子和兵器从草屋、木屋、土屋、石洞等各个地方冲出。
只是，当他们看到气势汹汹的五百多人，看到了那明晃晃的环首刀时，他们立刻被吓破了胆。
“跪地投降者不杀！”
这一句话在每个人的耳边炸开。
许多匪兵下意识地跪了下来。
他们丢掉手中的兵器，匍匐在地上不断颤抖着。
一名匪兵为李平等人指明了秦把头的屋子。
李平和孔宏立刻冲向了最高处的屋子。
屋子里的秦把头一脚踹开怀里的小妾。
他提着大刀，赤裸着上身，怒气冲冲地冲出了屋子：
“谁他娘的活得不耐烦了，敢偷袭老子的豁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