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剑道修行太治愈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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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故名青山

青山府。

相传前朝有位云游仙人,见苍龙伏脊之象,遂引地脉开九眼灵泉。

泉涌成云,雾锁重楼,终年缭绕如云带,将整座城池托在苍青色的烟岚里。

故称,青山府。

而今灵泉虽褪去神异,化作凡尘百姓的饮水渠,这传说却在茶楼酒肆里愈发活色生香。

晨雾未散时,青山府西门处,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从苍霞山方向,踏过青石板上斑驳的岁月,悄然入城。

檐角铜铃叮咚,混着早市喧嚣,街上佩剑修士往来如织。

“因为青山府就在玄霄宗脚下,方圆千里之地,都是玄霄宗的地界。”似乎看出了小狐狸的疑惑,徐清宁解释道。

“虽说也有些小门小派,但都以玄霄为尊,斩妖除魔,护佑百姓,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瞧一瞧看一看咯,十二年前问剑玄霄宗的剑仙——”

街边糖画摊的吆喝声破雾而来,苏小檀鼻尖微动,拽着徐清宁的袖角便往甜香处钻。

“道士哥哥,这边也有卖糖人!”

看到有客上门,那卖糖人的小贩顿时开始日常吹嘘。

“客官请看,我这糖人可是照着十二年前那位神秘剑仙画的!实乃亲眼所见。”

“这剑仙眉间带煞目含星,三尺青锋……”

“十二年前的剑仙?”

小狐狸耳朵一动,看向一旁的徐清宁。

“我看看……嚯。”

徐清宁好奇探头打量,顿时乐了。

细看那糖人,但见扭曲四肢顶着颗浑圆头颅,活似被雷劈过的藕人,偏生摊主满脸笃定如见真神。

徐清宁忍笑轻咳:“阁下这剑仙画像,倒有几分大巧若拙的意趣。”

但要说是当年的他,细琢磨之下也确实有那么一点味道。

“我来我来”

苏小檀接过小贩手里的糖浆,琥珀色糖浆在青石板上游走如龙蛇。

须臾间白衣剑客负手而立,衣袂当风处隐约可见道纹流转,眉目清俊与身旁人九分相似。

比起年轻小贩那潦草的画作,苏小檀属实是天赋怪了。

但小贩本人似乎并不乐意!

看看糖画,再看看徐清宁。

“去去去,我这摊子只卖那位剑仙的糖画,不卖自画像。”

苏小檀不乐意了:“我画的就是剑仙!”

“嘿,小姑娘,这我要和你说道说道了。”小贩也是执拗。

“十二年前那位剑仙问剑玄霄宗时,和当年小小的老子差不多岁数,某就在城墙根下卖梨膏糖,那惊鸿一瞥的仙姿,至今都刻在我脑子里呢。”

“所以是你见过那位剑仙还是我见过?整个青山府,没人比我更懂那位剑仙长什么样子了。”

“好了好了,这糖画送你们了,权当缘分一场。”

苏小檀手持糖画,被小贩怼的哑口无言。

走了半天才突然反应过来。

“我怎么可能没见过道士哥哥,那就是道士哥哥嘛!”

“分明是他眼拙!”

小狐狸咬碎“徐清宁“的糖脑袋,甜香在齿间炸开时忽又眉眼弯弯。

“不过他这糖浆熬得倒是火候正好。“

徐清宁袖中手指轻弹,两枚铜钱悄然落进摊主褡裢。

徐清宁失笑:“你生他的气,这么用力啃我的脑袋干嘛?”

二人行过染着槐花香的长街,青石板沁着昨夜雨痕,倒映出“风波楼”墨迹淋漓的幌子。

“对了道士哥哥,阿沅姐姐的哑症当真不用灵药?“

苏小檀念在这糖画够甜的份上,暂时原谅了那个小贩,转而问起之前道士哥哥谈及关于阿沅的哑症问题。

“那孩子不是不能言,是不敢言,只是当初流浪留下的心疾。”徐清宁颔首道。

“那道士哥哥怎么还留下了一壶槐茶?说能够治疗哑症。”苏小檀不解。

“心病还需心药医,我留的槐茶不过是引子,待她信了仙缘可愈顽疾,自会开口。”

“好比孩童夜惊,与其喂安神汤,不如说枕下有驱邪符。”

“所以道士哥哥是骗阿沅的?”

小狐狸恍然,她当时真的以为道士哥哥是留下了什么灵药,来帮阿沅治病。

“医者善心,怎能算骗。”

徐清宁停下脚步,不远处茶馆幌子“风波楼”三字被风扯得歪斜。

驻足望着被岁月磨去棱角的匾额,徐清宁想起十二年前自己初到青山府的时光。

“进去看看。”

徐清宁撩起青布门帘。

堂内八仙桌磨得发亮,桐油老桌氤氲着百年茶渍。

满堂茶客皆仰着脖颈望向云母屏风前的说书台,唯有柜台后斜插金步摇,约莫三十岁的美腻妇人抬了抬眼。

可能是瞅见徐清宁模样俊俏,老板娘竟主动搭话。

“这位小道长看上去似乎有些眼熟?要喝云雾青还是雪顶红?”

老板娘指尖蘸着冷茶在账本上划拉,丹凤眼却盯着徐清宁,浅笑吟吟。

“我家的这芙蓉糕也是新蒸的,甜得很。”

苏小檀扒着柜台踮脚,想看看芙蓉糕。

“我比较大众脸,很多人都这么说。”

徐清宁拎着小狐狸后领往后带了三寸,温声开口:“劳烦一壶云雾青,再配碟芙蓉糕。”

话音未落,堂中醒木裂空,唾星溅玉的说书人正说到酣处。

“诸位,别看咱们青山府只是淮阳州的一个小城,可来过咱们青山府的仙人,可不在少数!”

“嘿,老杨头,你这话说的,要说仙人,玄霄仙宗里的仙人还少吗?”有茶客打趣道。

老杨头一听这话,一味摇头。

“错错错,大错特错!”

“玄霄自是仙宗,但要比起我今天说的这三位,即便是玄霄宗主来了,也是要在台下喝彩的。”

听到老杨头这么自信,茶客们也都来了兴趣,人人皆知茶楼说书人最爱讲古,吆喝着别卖关子。

徐清宁点了壶清茶,配了一盘芙蓉糕堵住小狐狸的嘴,饶有兴致的坐下打算听听这说书人口中的仙人。

“要说第一位,想必各位都听说过咱们青山府名字的由来,仙人引地气开凿九口灵泉,才有了咱们青山府。”

“但各位可知,那九口灵泉原是仙家茶盏?五百年前的那位仙人云游至此,嫌咱们的茶汤涩如黄莲水,从广袖抖落一粒茶籽——”

“那仙种沾了仙气,落地时震得地龙翻身,城墙上那道丈许长的裂痕诸位都见过罢?便是茶籽抽芽时顶出来的!”

醒木一拍,茶客们也是惊讶。

“竟还有这事?那其他两位仙人呢?”

“这第二位嘛,便是三百年前,剑劈剑冢的李沧浪。”

“李沧浪剑仙来到青山府,察觉此地水脉蕴有瘴气,便以惊天剑意更改水脉走向,一剑斩开剑冢瘴气,护咱们青山府三百年太平。”

“诸位且看城外断龙崖——当年李剑仙以剑意劈山改水脉,剑气至今仍在石缝里嘶鸣!”

“如果没有李剑仙更改水脉,这三百年间剑冢瘴气每爆发一次,咱们青山府就要遭殃一次啊。”

老杨头摸了摸山羊胡,语气满是尊敬。

“只可惜……”

“李剑仙临终前曾言‘此患未除,后辈当慎’,如今剑冢瘴气五百年大劫将至,玄霄宗闭山门如临大敌。”

众人也是被调动情绪,想到了最近人心惶惶的玄霄剑冢瘴气爆发的事情。

听闻这次瘴气爆发乃是五百年来最强的一次,即便是玄霄宗都倍感压力,连山门都封闭了。

怕是情况不太妙……

“如今瘴气复发,不知谁能解此劫?”众人叹息。

“有!”

老杨头醒木一拍,斩钉截铁道。

众人哄笑:“老杨头,有什么呀?那位李剑仙都搞不定的瘴气,还有谁能镇压。”

此时老杨头却不着急了,先是慢悠悠品了口茶,但口中苦味却让他皱起了眉头。

这风波楼的茶不管喝多少次,都还是觉得苦啊……

众人一看老杨头卖关子,也是纷纷掷出铜钱。

老杨头微抬眼皮,眼看数目满意,便神秘兮兮的开口。

“各位……”

“忘了十二年前那位少年剑修了?”

周围茶客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