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拯救大厨计划与恐龙睡衣骑士

仓库顶棚的节能灯管发出濒死的嗡鸣，程小语望着悬浮在空中的星图投影，突然理解了大一那年被《三维建模基础》支配的恐惧。三百六十五个闪烁的光点中，有二十三只蟑螂正在地铁站开相亲大会，七只乌鸦在市政府楼顶骂骂咧咧，还有只柯基在第八小学花坛里埋骨头——等等，这不是王校长家的“旺财“吗？

“专注。“小雪一爪子拍在她后脑勺，“把老板娘的位置同步给穿恐龙睡衣的笨蛋。“

林修远此时正用嘴叼着手电筒，在通风管道里拧开第七颗螺丝。海绵宝宝睡裤卡在检修口，露出半截印着“猛男粉红“字样的袜子。“学妹，“他闷声说，“你确定冷库坐标没错？我这里看到的是海鲜市场平面图...“

“向左平移三个刻度！“虎爷蹲在控制台上指挥若定，“当年本喵称霸菜市场的时候，你们这些两脚兽还在玩泥巴呢！“

程小语突然发现星图中某个蓝点开始不规则闪烁。当她将意识聚焦时，竟听见老板娘断断续续的心跳声，还有冰层开裂的细微响动。“冷库温度在急速上升！“她猛地抓住小雪的前爪，“他们在制造制冷系统故障！“

整座仓库的灯光骤然变成警报红。被囚禁的动物们突然齐声嚎叫，震得生锈的通风管簌簌落灰。程小语手背的六芒星印记滚烫如烙铁，某个神秘频段正在强行接入她的意识海。

“不要回应！“小雪炸毛成蒲公英，“是精神共鸣陷阱！“

但已经太迟了。

程小语的瞳孔泛起星芒，视野突然分裂成无数画面：老板娘苍白的脸贴在结霜的玻璃门上，虎爷正在咬断某根可疑的红色电线，林修远用发卡撬锁的手势熟练得令人心疼，还有...等等，为什么会出现学校澡堂的监控画面？！

“喵的！“虎爷一爪子拍在她肩头，“快切断和流浪狗群的连接！你在接收全城的动物视觉！“

程小语踉跄着扶住控制台，鼻孔缓缓淌下两道鲜红。原来过度使用能力的代价是脑充血，这可比通宵赶设计稿刺激多了。她胡乱抹了把脸，在雪花的干扰画面中锁定关键信息：冷库密码锁的型号是TR-109，而此刻正有十三只老鼠在啃咬供电线路。

“学长！“她朝着通风口大喊，“密码盘第三颗螺丝钉是松动的！“

林修远闻言差点摔下管道。当他用微型摄像头对准密码锁时，果然看到螺丝孔周围有细微划痕。“学妹，“他幽幽道，“你该不会觉醒了透视眼吧？“

“不，“程小语看着星图中疯狂示警的鼠群，“是啮齿类特工队的功劳。“

冷库门前，十三只灰老鼠排成箭头阵型。领头的大鼠门牙缺了半颗，正用尾巴敲击出摩斯密码：“三短三长三短——SOS！电线绝缘层破了！“

程小语抓起对讲机的手在发抖：“学长！先别碰金属门把！“几乎同时，林修远手中的螺丝刀迸出蓝色电火花，照亮他瞬间炸成海胆状的头发。

“晚了...“他吐出嘴里的黑烟，“不过多谢提醒。“

当冷库大门终于轰然开启时，程小语在共享视野里看到了毕生难忘的画面：冰雾缭绕的货架间，老板娘被捆在装满速冻饺子的塑料箱上，身边围着五只正在用体温帮她取暖的流浪猫。最胖的那只玳瑁猫甚至贡献出自己蓬松的大尾巴当围巾。

“小花！“程小语认出这正是常蹲在早餐摊收银台的那只猫，“你们怎么进来的？“

“通风口，“玳瑁猫骄傲地挺胸，“本宫当年可是钻过防洪堤的喵！“

林修远割断绳子的手忽然顿住：“这些猫...在对你叫？“

“嗯...它们说...“程小语急中生智，“说学长你恐龙尾巴露出来了！“

研究所的警报声就在这时撕裂夜空。虎爷炸毛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快撤！他们在启动自毁程序！“

小雪突然跃上控制台，项圈迸发的蓝光形成光茧包裹众人。程小语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虎爷叼着U盘跳进通风管，以及林修远睡裤上晃动的绿色恐龙尾巴。

空间扭曲的失重感中，她听见小雪的低语：“契约者程小语，是否确认接收第72代记忆？“

再睁眼时已身处街角公园，晨练大爷的太极剑正指着她鼻尖：“小姑娘，你们cosplay社团活动这么激烈？“

程小语低头看着怀里的老板娘，又瞥见正在给流浪猫顺毛的林修远——恐龙头套歪在颈间，黑框眼镜只剩单边镜片，白大褂上粘着猫毛和冰碴。而小雪优雅地蹲在长椅，爪下按着昏迷的疤脸男。

“这次是空间传送。“布偶猫舔着爪子，“下次可能是时间回溯，建议你提前买好晕车药。“

虎爷的狂笑从树梢传来：“哈哈哈哈本喵黑进他们系统了！你绝对猜不到早餐摊的秘密！“

程小语点开橘猫传来的文件，手机差点摔进喷水池。监控画面显示，每天凌晨三点，老板娘会从冰柜取出装着蓝色液体的试管，倒进熬豆浆的锅里...